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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镜花水月 ...

  •   “散心?出宫吗?”
      “嗯,去吗?”
      “..........好呀,又是去集市吗?”
      池赫拉笑笑,保持神秘道:“这次啊,去个不太一样的地方。”
      这次是白天出宫,易服混迹在仆从里的招数自然用不了了,池赫拉就直接用最粗暴的方法,把王银塞进自己出宫的马车座椅下,仗着朴大将军的面子,躲过士兵的检查,冠冕堂皇地出了宫。
      刚一出宫门,王银就腰酸背疼地从座椅下滚了出来,龇牙咧嘴地哭丧道:“这什么破马车啊?为什么座椅下面的毯子这么硬!”
      池赫拉看他的模样觉得滑稽,说:“唉,不好意思啊,咱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就这个排场,再绒软的绒布用不起了。”
      王银一想到桃夭里连最小的一瓶唇脂都要垫上最上乘的丝绒布,不免吐槽:“我看你就是用度方面小气,赚了这么多银子也不知道花在哪儿.........”
      “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油米贵,这工人薪贴,原料购买和转运,哪一环不靠银两来推动啊,再说,咱们也不能光指望一个胭脂铺来度过下半辈子吧,总是要开拓其他的营生不是吗?那这一来二去的又要不少的本钱,可又不能克扣人家的,当然只能从自己身上省啦。”
      王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来,他知道她给工人们开的月俸是旁家的两倍,只觉得老百姓家能给达官贵人做事已经是幸事了,还拿那么高的工钱做什么,但他知道,她说的话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他如果问起来,指不定又是一段说辞,不如把疑问咽在肚子里。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路过将军府时停了下来,池赫拉撩起帘子,对车夫说道:“麻烦跟管家娘子通报一声,让厨房准备点小点心,用食盒装好送进来,记得再放块三尺见方的棉布。”
      王银问:“要棉布做什么?”
      “哪儿有郊游不带桌布的?”
      “野外又没有桌子,带桌布了放哪儿呀?”
      “以地为席,当然是放在地上啦。”
      “啊......那多脏啊.........”
      “那到时候你要真不想坐,站着吃也行。”
      “............”王银不出所料再次闭了嘴。
      府里的下人手脚还是麻利的,没一会儿晓玉就拎着两个满满四层的食盒递了进来,不放心地问道:“小姐,要不要再派几个人跟着?”
      “没事,本来王子出宫这事也不该多少人知道,再说我们也不去什么兵荒马乱的地方,京都周围还是安全的。”
      “好吧,”末了她撇了眼王银,“那个,要是遇到危险,以小姐的身手肯定能化险为夷的。”
      池赫拉苦笑一声,凭她的身手,遇到危险她估计都要死在王银前头,“回去吧,傍晚我们就回来了。”
      嘱咐了几句,马车继续徐徐向前,就在王银随着马车左右摇晃几近睡着时,马车在城郊一处溪泉旁停了下来。
      向上望去,溪水从两山之间流淌而下,落在他们面前一块天然的岩石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条缀满闪烁宝石的飘带,碰在石壁上,碎成细细的水花。不远处是连成一片的谷田,因为刚解了旱情,农民们正在田间忙着挖改水渠,保证未熟的谷苗雨水充足。
      池赫拉迎着清风深吸了一口气,神清气爽。
      “嗯~不错,空气果然清新。”说罢,将棉布顺风一抖,平平地铺在一棵大樟树下的草地上,不慌不忙地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点心一盘一盘拿出来摆了一地。
      王银长这么大没见过这种吃法,只能学着她缓缓在棉布上坐下。
      令他吃惊的是,棉布下绵密的青草传来柔软的触感,头上是阳光隐隐绰绰,眼前是小溪农田一片开阔,目及之处都是一副生机又安然的景象。
      池赫拉拿出酒杯,倒了满杯的果饮递给他,“怎么样?这里小风一吹还是很惬意的吧?”
      王银接过果饮嘬了一口,清凉甘甜。
      “你从哪里知道这么些奇怪的玩法?”
      野餐呗,有什么稀奇的。
      “这个,享受生活嘛,慢慢琢磨出来的。”
      管家娘子非常贴心备了许多小菜和点心,连鸡腿都剔了骨,做成了好入口的鸡块。池赫拉瞧着满地的佳肴口水疯狂分泌,迫不及待地端起一盘小碟吃了起来。
      王银见状也学她,挑了盘最顺眼的冰糕,也端起来吃了起来。
      微风吹来,带着小溪凉爽的水汽,池赫拉舒坦地全身都松懈下来了。她指了指远处的农田,随口问他道:“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嘛?”
      王银咬着冰糕摇摇头:“不知道。”
      “他们在挖水渠,”她耐心解释道,“这庄稼生长的一段时期啊,对水的需求量非常大,但是因为前段时间的大旱,不少溪流都断了水,农田没了灌溉,庄稼都几近枯死,于是农民只能修改原有的水渠,向更远的、水量更充沛的溪流取水,如今降雨增多,农民又要修改水渠排水,以保证庄稼不被水涝死。”
      王银啧啧嘴,皱眉道:“一年总有旱季和雨季,那不是一年到头都要挖来挖去,不麻烦吗?”
      “这还是傍着水的农田,那些离水渠远的只能依靠人力去挑水灌溉和排涝。”
      王银眉头皱得更紧了:“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水自己流进和流出农田吗?”
      池赫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古代水利工程她自然知道不少,但是也只是了解个大概,具体怎么个设计、制作和操作,她全然不知。
      “我只知道在大明啊,有一种水车,利用流水的动力将低处的水提至高处,如果低处水位下降,高出水位上升,则又能反向排水。”
      “这么神奇吗?”
      “.........”池赫拉默不作声又端起一盘小菜,暗暗打量起王银。
      他像是完全被她口中的神奇的水车吸引了,陷入想象不能自拔,连冰糕盘子都放了下来,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田野一动不动。
      池赫拉轻轻一笑,也不打扰他,吃饱喝足只觉得丝丝困意袭来,索性躺在柔软的棉布上,闭上眼小憩。
      阳光的光斑懒懒地洒在眼皮上,什么保命生意,什么逆天改命,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山涧最轻软的风,带着繁杂的思绪越飘越远,池赫拉也在王银轻微的咀嚼声中放空身心,缓缓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池赫拉睁开眼,太阳已斜在山头,而身边已没了王银的踪影。
      池赫拉一颗心立马揪了起来,急忙跑回山路旁问车夫道:“十王子去了哪里可有看见?”
      车夫老实答道:“刚刚十王子向那个方向去了,只说是内急,让我不必惊动小姐。”
      池赫拉手心都出了一层汗,这死小孩!自己跑开怎么都不说一声!宫外不比宫内,山路蜿蜒,山林茂密,迷路了可怎么办!
      “这样,麻烦您跟我分两路去寻十王子,万万不能让他出事!”
      “好的!”车夫看她的样子也着急了起来,“小姐您别太着急,周围地形我熟,没有什么急弯险坡的,王子不会有大碍的。”
      池赫拉听完这话稍稍稳了心神,只能安慰自己,他可能真的是内急,结果看见了什么宫外的新鲜玩意儿,一下子忘了时间。
      她慌不择路,只得沿着溪水一路向上游寻去。
      “王银!......王银!......”
      可回答她的只有山涧隐约的回声,池赫拉的心一下下沉到了谷底,眼见天色越来越晚,要是赶不上回宫的时间,他一个人在这山郊野外的可怎么办?
      池赫拉越想越不安,一不留神踩在石边的青苔上结结实实地跌了一跤。
      嘶,池赫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抬眼一看手掌也擦破了皮,走了两步只觉得膝盖传来阵阵钝痛,顾不得仔细查看,随手找了根粗细合适的树枝当手杖,继续向上游寻去。
      一路上也没见到一个人影,池赫拉欲哭无泪,如果王银出了什么事,他们朴家再怎样高的功劳都免不了掉脑袋。
      等找到他一定要一顿暴捶伺候!怎么求饶都不好使!
      太阳逐渐落入地平线,天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池赫拉一路顺着溪流往上,不一会儿便走到了落水的山涧处,山涧后面是大片的农田,望着不远间陌上陆续归家的农户,她突然想到小憩前那段对话,一股电光火石闪过心间。
      环顾四周,池赫拉仔细搜寻与灌溉水渠和溪涧相间的高地,借着地平线最后一丝余晖,终于在百米内看见溪边坐了个身影。
      越走近身影越清晰,池赫拉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只见王银拿着他随身的佩刀正低头专注地雕刻着什么。
      怕吓到他,池赫拉轻轻咳了一声,才说道:“点心也不吃了,景也不看了,坐在这里做什么呢?”
      王银循声吓得一个激灵,抬眼茫然地看着她,像是这时才发现天色已晚,有些讶然地看了看四周。
      “你怎么来了?”说罢,王银突然两眼放光招呼她道,“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池赫拉见他转身从地上扶起一座一人来高的水车,这才发现他身后七零八落散落一地的竹叶和竹片。
      “.........这是?”
      估计是砍竹子时跌倒了,王银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灰土土的,脸上还有几抹污渍,在白嫩的脸颊上格外显眼,但这一切都没有办法掩盖他眼里的神采,而后很多年池赫拉都记得他这一刻亮如星彩的眼睛。
      “这是我发明的调水车!”
      眼前的水车和她记忆中的水车外形已经非常接近,骨架由较细的竹节捆绑而成,组成风车状的外骨,外圈绑着一圈被中间劈开的竹筒所修成的尖头竹勺,每个竹勺旁安装了一个被削成长方形的薄竹片,估计是放在水流中推动水车转动的阻片。
      “你看,只要在小溪和田间水渠中用竹筒架起两个水道,中间用这个水车调配高低落差,就可以让水流自由地在小溪和田间调配了!或者直接把水车架在溪边,利用水流将溪水导进农田,无论是哪种方式,都可以解决你说的旱季雨季的灌溉问题了!”
      他说得兴高采烈的,池赫拉很想赞美他一句,好让他此刻更高兴一些。
      但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意气飞扬的模样,她忽然眼睛有些湿润。不管以前说过多少鼓舞他的话,她内心清楚这么做的原因不过是觉得王银的行事作风略为荒废,就好像是私塾里最没有慧根的孩子,成天撸猫逗狗,叨扰旁人,旁人烦不胜烦逼不得以好言相劝,结果他因此爬到了中游,还顺利考上了秀才,一辈子安分守己不作奸犯科,有一门傍身的手艺,已经是幸事了。
      在他如炬的眼神中,一股内疚涌上心间,她有什么立场来俯看他的人生,她自以为看到了王银一点设计的巧思便是对他的恩惠,甚至还有些伯乐相马的满足感,认为自己发掘了他旁人都没发现的潜能,说是再造恩情都不为过。
      可她错了。
      王银的人生是他自己的,他全然不是那些等待启蒙、等待发掘的蒙尘之珠,这样的发明在现代看来不足为奇,但在相应的历史时代,在古高丽,仅凭她寥寥几句描述,就能根据自己的观察与想象,做出推动农耕灌溉发展的工具。
      滚滚历史洪流,不正式这样一幕又一幕组成了人类文明画卷中的闪光吗?
      是她有幸见证了这样的时刻,而不应该廉价地自我感动,可笑地自喻慧眼识人。
      “你.......你怎么哭了?”
      池赫拉这才发现眼下一片水渍,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王银以为又是自己哪里说错了惹得她伤心,慌忙抬起衣袖想给她擦眼泪,快碰到她脸颊时才发现袖子上已经沾染了不少尘土,手掌因为砍树折枝也变得脏兮兮的,一时间伸手也不是,缩回也不是。
      池赫拉这才一下笑出了声,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生气,随意地揭去泪痕。
      “我就是在想你怎么这么厉害呀?我以前还说你游手好闲,太自以为是了。”
      王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以前确实也是有点贪玩.........如果不是你跟我说这些农耕的事,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能做出这些,父王总说我是最顽劣的.........”
      池赫拉会心一笑,“大王会为你骄傲的。”
      “真的吗?你觉得父王知道了会夸奖我吗?”
      “嗯!”池赫拉刚欲点头,一丝清明瞬间划过。原本剧集中的十王子自然没有展露这样的创造之才,也不得大王喜爱,所以在夺嫡之中从来没有入过其他王子的眼,最后出手还是借由他外祖父“谋反”的株连,如今王银做出了这样的灌溉奇物,必然会得到大王的重奖,在全高丽推广使用后更是会赢得百姓广泛的赞誉,保不准会惹得三王子忌惮.........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看着王银心满意足的样子,只想这样的喜悦持续地久一点,再久一点。
      “天色也不早来,我们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王银这才想起他们已经错过回宫的时刻,急忙弹了弹衣衫上的灰尘,往回走道,“对对对,哎呀,被发现的话可是大事不好!是我没注意时候,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不连累你。”
      池赫拉很想快步跟上去,可是一挪动就牵扯到膝盖处的伤口,疼得她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王银见她没有跟上来,长裙遮住了腿部的伤口,他只道是她找了他这么久走累了,便想也不想走到她身前蹲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既然是本王子的过错,就应该由我背你回去,你就不要推辞了。”
      池赫拉腿疼,自然乐得省力,一点也不推脱,心安理得地攀上了他的背。
      在背部温热附上来时,王银身体不禁一僵,他掩饰似的清了清喉咙,装模作样道:“抓稳啦,本王子的脚力可是健步如飞的。”
      池赫拉看他这番表演只是趴在他肩上笑,她像是看见了他愈来愈绯红的耳根,又像是什么也没看见,手里用作拐杖的树枝百无聊赖晃来晃去。
      月亮升起,照在平缓广阔的农田,两个小小的人影在田垄上越走越远,一切和谐得仿佛天造地设,像一副定格的山水画,在时光中没有终点。

      此时宫门早已关闭,因为没有提前打点,能不能顺利回宫还是未知数,不如在宫外将就一夜,明早宫门开了晨课前回去便是,宫内的侍从自然会尽力掩盖不去声张。
      但是地方自然是不能选在朴家,王子留宿武将府邸,怎么听怎么脖子疼掉脑袋,可此次出行原以为只是短时散心,也没有带贴身的侍卫,住在民宿客栈一来不安全,二来仍然有些引人注目,被有心人看去传了风言风语更是麻烦。
      思来想去,池赫拉决定让他今夜将就宿在“桃夭”店后休憩的休息室里。当时为了避免业务繁忙之际往返府邸太过劳碌,她将门店后方的休息室布置了一番,房间不大,虽然配了屏风、植株,但长住自然拘谨,短住几日倒是不打紧的。
      “你先歇下,待会儿府里的小厮会过来给你准备洗浴,再拿套干净衣服和棉被,你也累了一天了,这里虽然比不上王宫里锦衣玉食,但终归还算舒适清净。”
      王银也是第一次走到门店后的休息区,上一次还没有来得及参观完整个铺子,他们就莫名其妙闹得不欢而散,这次终于是又深入了一步,进到了这后面的庭院和寝室。
      点上了烛火,两人看彼此都有些狼狈,不免觉得好笑,王银转身照了照镜子,总算是看清脸上几道突兀的泥痕,估计是扎竹骨的时候太投入,擦汗的时候摸上去的。
      这边池赫拉已经从屋外打来了一盆水,湿了毛巾递给他擦脸。
      也是有了烛光,王银终于发现她走路姿势有些古怪,赶快拉她在卧榻前坐下,“你受伤了吗?为什么不早说啊?还走那么远的路?”
      池赫拉提起裙子,挽起衬裤,这才发现膝盖确实破了个大口子,衬裤被染红了一大片,王银见状更急了,习惯性地叫道:“快传太医!”
      池赫拉摆摆手,“小伤啦,待会儿让小厮帮忙带点药过来清理一下就好了,你快去把脸洗了吧。”
      王银眼角耷拉了下来,似乎自己身上哪里也跟着疼了起来,良久,小声喃喃道:“对不起.........”
      池赫拉依旧无所谓地笑笑,“真没事。”
      “我以后不会再有欺负你了。”
      池赫拉笑容更大了,“好,知道了。”
      “我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好~我也会帮你更努力地赚银子的。”
      “我不需要.........”
      王银的声音越来越小,烛光摇曳在他的眼睛里,池赫拉恍惚间有些走神,他的神情一直这么干净,以前他对她总是硬邦邦的,感谢之类的话语全部都由别扭的报答代替,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是可以这样促膝而坐,安静相视的样子了。
      “顺德,其实.........”
      池赫拉心下忽然有些颤动,她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也许.........
      “小姐!不好啦!!!”
      一声惊呼在外响起,打破了屋内胶着的暧昧。
      是晓玉的声音。
      不是让小厮来么,怎么是她过来了?
      晓玉顾不得规矩,慌忙间破门而入,说道:“宫里说解树小姐下毒行刺世子正胤,已经被抓去刑宫审问了!”
      “什么!!!”王银猛地站起,“解树是绝不不可能做这样的事的!不行.........我得回宫里!”
      池赫拉撑着扶手站起来,这时也顾不得什么宫规了,吩咐道:“晓玉,你让马车送十王子去到阳武门,那里的守门的将士原是在信州戍边的卫官,你拿上我之前的腰牌,他会帮忙的。”
      王银感激地看她一眼,又瞥见她膝上的伤口,一时还想说些什么,池赫拉抢先说道,“不必说了,解树的安危要紧,明天一早我就进宫,你不要着急,这事一定要先跟你四哥和十三王子商量,万万不要冲动!”
      说罢怕他再张口,池赫拉轻轻推了他一把,“快去吧。”
      王银没再开口,临走前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最后快步走出店铺,马车消失在沉沉的黑夜里。
      池赫拉在站了许久,直到蜡烛落了灯花,扑朔一下熄灭了,她才终于回过神来,脱力地坐下。
      指尖似乎还留着他身上的温度。
      她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滋味,她只觉得膝盖好疼,眼睛好酸。
      就在刚刚,她差点就说出,解树有四王子相救,不会有事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这样的糊涂,理智告诉她即使后来化险为夷,解树此时也一定正在经受非人的折磨,可心里有个声音不管不顾地响起。
      你能不能再等一等。
      就一会儿。
      我想听完你说的话。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像是有点懒。。。
    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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