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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噩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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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母已在医院住了数日。
天色早早的暗了下来，萧梅也一早就回去了，只留下萧郁陪床。病房里的人或是躺在床上休息或是与家人低声耳语。一旁的杜宁似乎没有什么倦意，身边又没有人与他攀谈，所以也只是静静地在床上，时坐时躺。宽大的病号服罩着他的身体，却也突显出了他瘦削的身体。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渐渐静了下来，大家也都慢慢进入了梦乡。
萧母也早早睡下了，但睡得并不安稳。萧郁只好时不时地起身看看母亲的情况。在另一边，杜宁似乎也还醒着，但萧郁并不确定，只是时常听到杜宁翻身发出的响动。不知不觉中，天色渐亮，病房里的人也陆陆续续醒了。
“昨天晚上没睡好吧？”杜宁主动和萧郁搭话。
“还可以，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不是，就算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也睡不好。”杜宁像是怕萧郁误会似的，赶紧解释道，“前几天你跟我打招呼，我也没怎么理，不好意思了。”
“那个啊，”萧郁挠了挠头，“本来就是受你照顾，所以……”
“那天觉得有点累，不太想说话。”杜宁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阿姨的病不太重，你晚上可以晚点来。回家睡一会，要不时间长了熬不住。”
“就算知道，也觉得不放心，估计也不会熬太久。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要是就几个小时的话，我帮你照看一……下。”杜宁说到此，有些结巴。为什么对方会提出如此的建议，萧郁有些不解。毕竟，杜宁和这家人相识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天。即使是好心，多少也有些唐突。杜宁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赶紧补充道：“我也没别的什么意思。阿姨，对我挺好的。”杜宁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被抓了现行一样。
“谢谢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萧郁的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但是，你的身体毕竟也不是很好，如果我和姐姐能应付得过来，就不麻烦你了。”
“说起来，梅姐这个时间应该来了吧？听梅姐的意思是说，早上她来换你。都这个时间了……”
萧郁抬手看了看时间，前几天这个时候萧梅早就到了，但今天连影子都没看见，电话也没有一个，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萧郁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哟，小郁，你还没走啊。你姐呢？”萧母醒时，见到萧郁还在旁边。
“妈，你醒啦。我姐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今天起晚了，要晚点到。让咱们别着急。”
“那你先走吧，别迟到了。”
萧郁就算有一万个不放心，也不敢在母亲面前说出自己的担心。只好赶去上班，临走时将母亲拜托给了杜宁。
“你放心吧。”杜宁淡淡地说，等萧郁一走出病房，杜宁就跟着溜了出来。“阿姨这边你放心，你去打个电话看看梅姐的情况吧。”然后拽着萧郁的手写下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帮你圆场。”
萧郁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知道应该感谢还是应该提防。不过，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萧郁只能暂时麻烦杜宁了。心里只盼着萧梅一切安好。
正在萧郁想着这些的时候，却见杜宁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腼腆地笑了：“看看我这乌鸦嘴，都胡说什么呢。你快走吧，这边你放心好了。”
在去公司的路上，萧郁拨通了萧梅的电话，无人接听。萧郁的心里沉了一下，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正在萧郁犹豫要不要向公司请假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萧梅打来的。
“姐，你在哪儿呢？”萧郁有些着急，对着电话声音提高了不少。
“对不起，请问您认识这个号码的主人吗？”对面传来的不是萧梅的声音，而是一个男声。
萧郁一愣：“她叫萧梅，是我姐。她怎么了？”
“麻烦您来一趟第二医院，地址是……”
“我知道那家医院，麻烦您告诉我现在她人怎么样？”
“还是等您来了再说吧。”
萧郁心里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向公司请了假，赶往电话中提到的那家医院。
到了医院，萧郁才发觉自己对除了这家医院以外的任何信息都一无所知，之前在电话里对方也没有提及萧梅的名字。也许医院会有记录？萧郁试着向咨询台询问。
“请问，这里的病人中有叫萧梅的吗？应该是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来的。”
“请稍等，我查一下。”咨询台的护士查询着电脑上的记录。“今天早上确实送来了一个病人，是车祸。不过暂时不知道姓名，是一位女士。”
“那住在哪间病房？”
“好像直接推进手术室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要找今天来的那个人？”旁边有一位稍年长的人接话，“就算是能活着出来，估计也得至接进ICU。送她来的那个人呢？不是说如果有人来告诉他吗？”
“请问，很严重吗？”
“反正是不轻。哦，对了，现在应该正在五楼的手术室。你去看看吧。”
萧郁说了句谢谢，急忙到了五楼。手术室外，一个男人坐在长椅上，见到萧郁，急忙起身迎过去，“您是那个人的家属？好像叫萧梅？”
“我是她弟弟。您就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吧？我姐姐怎么样了？”
“医生只是说要进行抢救，我也不懂这个，就没有细问。”
“您应该不认识我姐姐吧？”
“我今天早上散步的时候，看见她倒在路边上，我就打了急救电话。电话还是用你姐姐的手机打的。我觉得可能会有认识的人给她打电话，就放在身边了。现在还给您。”
“那您发现我姐姐的时候，她的情况怎么样？”
“我也说不清楚，毕竟不是干这行的。不过好像没出多少血。”
“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您。还有，您是不是垫付了押金？我现在没有钱，您留个地址或者电话，我方便的时候马上还给您。”
那个人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对萧郁说：“那我先走了。”
等萧郁千番感谢，将那个人送走以后，马上拨通了杜宁的电话。
“说话方便吗？”
“对不起，您找谁？”
“你是杜宁吗？”
“不好意思，您打错了。”
萧郁又对了一下杜宁留给自己的电话，应该没有拨错。萧郁正在纳闷的时候，杜宁回拨了过来。
“不好意思，刚才不方便。阿姨在旁边。情况怎么样？”
“具体的还不知道。正在手术，应该是车祸。”
“那你有消息了以后再通知我。阿姨还没有多想什么。”
“医生出来了，等一会再联系。”萧郁挂了电话，向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询问情况。
“您是患者的家属？”
“我是她的弟弟。”
“对不起，再早几分钟人都可能过来。”
听到这，萧郁的心紧缩了一下，愣了一会才问道：“听说没出多少血不是吗？”
“是脾脏破裂。虽然体表看不出来，但都积在腹腔了。”
萧郁的脑子一片空白，医生似乎对他说了些什么，但他完全没有听进去。过了半晌，他对医生说道：“对不起，刚才您说了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等一下会有人找你办理相应的手续。”说罢，医生就离开了。
怎么和母亲说这件事？萧郁茫然地按下了杜宁的号码。
电话通了，不等杜宁询问，就听着萧郁念叨：“我姐没了，我怎么跟妈说……”
“你现在在哪家医院？”
“二院。”
“我现在过去。”
“这怎么行，你突然跑出来……”
“我离死还远着呢！你瞎操什么心！”
“那我妈那儿……”
“散步。”
“还是我过去吧。”
“算了，你现在来不是让阿姨瞎想么。你在那儿等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