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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某一天的目的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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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怕，静静在呢。”
“母亲！”
“妈妈你看，这是老师奖励我的小红花，我把它送给你，谢谢妈妈为我的操劳~”
“芳芳，你要幸福啊，要记住，妈妈会永远陪着你，要是有困难了，不开心了，记得和妈妈说。”
“妈妈，外面好大的雨，我担心池塘里的小鱼……”
“芳芳不怕，妈妈在边上，妈妈陪着你。”
“母亲！！”
张芳感觉自己头痛欲裂，整个人都被分成了三分，同时面对着三段不一样的人生，宠爱女儿的母亲，被母亲宠爱的女儿，和……在那个狂风大作的雷雨之夜，心如死灰的她。
“妈妈~”
“芳芳。”
“母亲……”
鼻尖充斥着寻亲香燃烧过后发出来的香味，像是静静身上洗衣粉的味道，像是妈妈戴在她身上的玉兰花香，更像是那夜的鬼山上，下过雨后漫山遍野草木泥土的芬芳。
张芳回过神来，她再睁开眼时面前的一切都是糊的，她伸手抹上脸颊，一片湿润，满脸都是泪水。
她抬头望天，不是家乡蔚蓝的天空，也不是前夫田官齐为了装富硬装上的水晶吊灯，长管的白炽灯装在墙面的边角上，原本白色的墙面已经泛黄，有些地方边缘翘起，轻轻一碰，就会苏拉苏拉地掉下一片。
“你还好吗？”
荀言轻柔的问候彻底把张芳从刚才的幻想中拉回了现实，她接过荀言递来的纸巾，擦擦眼泪，点了点头：“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听见！”
“刚才言小哥手里的香点燃了后，我就看芳妹子你像是睡着了做噩梦一样，然后，你就哭了……”老余的脸上充满了担忧，原本看见张芳流泪的时候他就像上前把张芳摇醒，却没荀言拦了下来。
“好了。”荀言在给张芳递过纸巾后就专注着自己手中的那只香，寻亲香在烧到三分之一位置的时候突的熄灭了，燃尽的香灰落在地图上，堆成了一小座山，“你们看。”
两人顺着荀言的视线落到那撮香灰上，在众人睽睽之下，那撮香灰竟然耸动了一下，顶端尖尖的小角塌下一块，张芳不由地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然而，真的是香灰在动。
无人触碰的香灰又耸动了一下，这回塌掉的地方更多了，荀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撮香灰，原本按道理来说应该无法在点燃的香灰竟然再次燃烧了起来，没有出现火光，却从顶端开始冒出了青烟。
青烟不是一缕，而是四缕，两白两黑，慢慢升腾至半空，明明是无风的状态，青烟却开始在空中转动起来，四缕青烟在三人的头顶开始聚拢，从一个小团团开始越聚越大，香灰也随着烟雾的一点点飘出开始少了下去。
等香灰全部消失不见的时候，半空中留下了四团有大有小的黑白色浓雾。
两个大的有篮球那么大，小一点的则像小孩儿手里玩耍的皮球那样，颜色各有一黑一白。
荀言看了一眼张芳，解释道，“这就是你的血亲，白的是还活着的，黑的是已死亡的。”
“可为什么……”会有四个，老余望着头顶的烟雾球喃喃。
张芳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小的两个烟雾球，眼中一半欣喜，一半绝望，她欣喜她的静静还活在这个世上，却也绝望她犯下的错误将要公之于众……
就在张芳思绪万千的时候，头顶的烟雾球又开始发生了变化，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起来，最后竟然变成了两大两小，纯黑纯白的四个实心球球。
紧接着四个球球倏然变大，甚至变得比之前还要大，外面裹着一层流光溢彩的薄膜，然后“啵”的一声，薄膜破裂，双色的烟雾开始向下流淌，烟雾消散，半空中留下了四只正在拍打翅膀的蝴蝶。
蝴蝶也是两黑两白，两大两小，它们悬停在那，留下烟雾状的鳞粉，它们开始在空中飞舞，两只大的带着两只小的，白色的那只小的看上去尤为活泼，它绕着众人飞了一圈又一圈。
荀言伸出一根手指，白色的小蝴蝶顺势在他的手指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起飞跟上了大部队。
“看好它们，它们将会指引你们方向。”
张芳原本还有些失神地望着这四只美丽的蝴蝶飞舞，听到荀言的话后，她赶忙认真起来，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就怕错过了什么。
蝴蝶压低身体在地图上悬空飞行，随着蝴蝶的贴近，原本侵入地图空白处的血珠竟然开始延出一条线来在地图上游走。
蝴蝶飞到哪，血线就游到哪。
从飞上地图的那一刻，四只蝴蝶就没再分开过了，它们同时停在了地图的一个位置上，大叠大，小叠小垒成一溜，血线也跟着侵染了地图上蝴蝶停留的一小块地方。
然后，不过眨眼间，四只蝴蝶在地图上化作一团烟雾重新散去，这回却没再凝起来……
“蝴蝶！”老余看着消失的蝴蝶惊呼道。
“已经够了。”蝴蝶的消散在荀言的意料之中，寻亲香已经完成了这个阶段的任务，田静的位置也已经基本显现出来了，“不过……”
“言小哥，怎么了吗？”老余问道。
荀言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他的目光落回了已经趴到地图上的张芳身上。
张芳蝴蝶消失的地方仔细寻找，手指划过地图的每一块地方，指腹摩擦的部位开始发热，还伴随拉扯的刺痛。
“A市……”张芳的手指一点点上移，却在点到被血珠染红的三个字时整张脸都白了下来。
“芳妹子，是哪啊？”老余心里也一样焦急，可是他的驼背不允许他像张芳一样整个人趴在地上。
张芳抬起头来，指腹磨得生疼，她咬紧下唇，声音压抑：“静静……静静在A市的铜娄县……而且静静是那只白的小蝴蝶……”所以她还活着。
“太好了！”老余开心地拍了一下手，“那我们感觉去把小姑娘找回来吧。”
“不止，对不对？”荀言脸色淡淡，打断了老余的欢呼雀跃，他看着张芳，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嗯……”张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的老家……就在A市铜娄县的一个小山村里，静静……是我来S市才生的孩子，我根本……根本就没和她说过我老家的事。”
“这。”老余的笑容也僵在脸上，“会不会是什么巧合。”他试图寻找能说过过去的理由，“芳妹子你看啊，铜娄县是很大的，你老家只是在一个小山村里，也可能根本不是一个地方，你说是不是啊，言小哥。”
“是不是巧合，也只有等到了那里才能知晓了。”荀言虽然这么说着，心中却否认了这个巧合，从刚才四只蝴蝶的停留，和那颗一点都没往外溢，只圈住那小小一块地方的血珠，张芳的四位血亲八成相差不了多远。
老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他来到张芳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手：“芳妹子啊，别担心，起码现在小姑娘的方向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去找吧，起码现在她还活着，你不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把女儿找回来的吗。”
张芳鼻头一酸，她伸手环住这个明明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帮她良多的老人。
“谢谢你，余伯，谢谢你。”她轻轻依在老人的肩头，瘦佝偻弱的身形在张芳的眼中却如父亲般高大威猛。
荀言看着抱着一起的两人，人与人之间总会有一些奇妙的联系，有不喜自己亲生儿女的家长，也有这种明明没有血缘的羁绊，却能亲如父女的陌生人。
荀言摸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在键盘上慢悠悠地划拉，比起正儿八经的新潮小青年，面对各种电子科技，荀言更像是初次接触新潮科技的老年人一样，打字缓慢不说，手机到了他的手上基本就是个看时间也接消息的作用。
“言老板？”张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和余伯准备去A市，您……”
A市离S市不近，坐火车也要快小一天的时间，来回找人肯定要耽搁不少时间，她和老余是没关系，但总不能拖累着荀言也陪着他们到处跑。
“我会陪你们一起去的。”荀言的目光落在已经放回铁盒里还有三分之二没有烧完的寻亲香上，“我答应过你们，会陪着你们直到找到那位小姑娘。”
“那我们……”张芳开着白墙上的挂钟，距离十点集合之后到现在也没过去多久时间，“如果我们现在去坐火车，明天下午应该就能到A市了，之后再转车，铜娄县在A市的边缘，等到了那里应该也是明天的晚上了。”
“我们听你的。”老余憨憨一笑，“毕竟A市芳妹子你熟，我们跟着你走，是不是啊，言小哥。”
“嗯。”荀言应了一声，他正用自己不熟练的指法在手机键盘上敲打着。
荀言：“目的地找到了，在A市一个叫铜娄县的地方。”
白雀：“A市？”
白雀：“我知道了。”
白雀：“麻小嘉就在A市。”
白雀：“我发个消息让她去接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