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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某一天的寻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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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言带着包来到妖市连接汝川路的“门”，这里是妖市的正门，前方是大马路的虚影，像是从水中倒影那般看到的一样，景物摇晃。
这里和别处隐于妖市中的小门可不一样，左右两旁立着粗壮的石柱，有巨龙绕柱而上，各有两只利爪随着龙头横生柱外，龙角锐利无比，龙须在空中飞扬，祥云在龙身边环绕。
两条龙双眸紧闭，盘桓再次，如镇守这方土地的两员大将。
两柱之间的上空，有一块悬空的匾额，后面没有任何的支撑物，暗红色的底面上，白色的字体异常显眼，笔走游龙的写着“妖市”二字。
荀言不长来这，平时若是有事要去人界，都是白雀带着他从对应的小“门”走的，缩地成寸，御剑飞行，还是飞机地铁都比不上白雀挥挥袖子的功夫。
来到汝川街，周围晒太阳的老人似乎都像是没有发现路中突然出现一个大活人般，依旧自顾自的聊着天。
这里的街道不似妖市的繁华喧闹，汝川街是宁静而又空旷的，路边的店铺老板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在这不热闹的街上开家铺子赚点零碎，他们每天无所事事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偶尔和路过的街坊四邻打声招呼，唠唠嗑。
径直走出去，就是约定的路口，张芳和老余已经在路灯下等着了，荀言缓缓地走了过去，他望着两个，两人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看。
老余似乎正在安抚张芳，抬头时正好从余光中发现了荀言的身影：“啊，言小哥……你来了。”
“言……言老板。”张芳低着头不敢看荀言，她下意识的遮掩住自己的左手，昨天还完好的左手上现在已经被裹上了几层纱布，还能闻到一点云南白药的味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荀言眉头轻蹙，张芳的反应很不对劲，本应是马上要去找女儿的欣喜和激动，可是在听起来却不像这么回事。
“言老板……抱歉。”张芳的声音很是低落。
荀言发现，她试图用碎发遮住的额角上，有一块很大的乌青，像是被谁打过一样，嘴角边也有些破裂。
“对不起……我没能把静静的东西带来……”张芳把头低得更低了。
“是发生了什么吗？”荀言把目光投向张芳身边的老余，企图从他的身上找寻答案。
老余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张芳弯曲的脊背，他的脸上盛满了怒意，他同情地看了张芳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男人，他把小姑娘的东西全丢了出去，什么都没剩下，昨天芳妹子找上去的时候，他竟然还藏了个女人在家里，明明女儿都失踪了，他却一点也不伤心，日子过得比谁都舒坦。”
张芳咬着唇，泪珠从眼角滑落，她其实一直知道她的丈夫和婆婆并不是那么喜欢静静，就因为静静是个女儿，可她却没想到两人能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明明还有希望，他们却已经直接放弃寻找了。
“可你还是要找回你的女儿，不是吗？”荀言淡淡地说道。
张芳抬起头，她愣了下，狠狠地一点头：“我要找回我的女儿，哪怕他们不要她了，静静也是我的女儿。”
“找不到东西也没关系。”荀言瞧着张芳坚定地脸，“除了你手里的寻踪香，不是还有种寻亲香吗。”
荀言与张芳对视着，澄净的黑眸似乎能照进人的内心：“只要你铁了心想要找到你的女儿，方法并不是问题。”
张芳如当头棒喝，她垂着眸子，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抉择，最终她对着荀言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拜托您了，言老板。”
荀言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如春风拂面般亲和，他抬起头来望着天空，今日是个万里晴空的好日子，微风徐徐拂过，吹到路边栽种的梧桐树上，发出飒飒的响声，空中偶尔响起叽叽喳喳的鸟鸣，街旁的路灯杆子上停着三三两两的几只麻雀。
荀言在两人万分不解的视线中，伸出手来，向着空中招了招，只见其中一只体型偏大的麻雀扑扇着翅膀飞起路灯杆，然后向着他们的方向直线俯冲下来，乖巧地落在了荀言张开的手掌上。
然后荀言俯下身子在小麻雀的耳边说了两句，小麻雀叽叽两下又拍着翅膀飞走了。
“言小哥，你这是？”老余呆呆地问道，哪怕两年之前他曾经见到过如此神奇的一幕，在看一遍也依然觉得惊奇。
“我让它帮我把另一盒香拿来。”荀言望着小麻雀飞离的方向解释道，“现在……”他看着张芳身侧那个装得鼓囊囊地小包，“我要的全国地图你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带来了。”张芳抹了一把脸就想去开包，却被荀言一手制止了。
“不急，总不能在大街上帮你们找人。”荀言看着时不时有人群和车辆经过的大马路如此说道。
“那就去我家吧，我家就在这条街背后的小区了。”张芳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她抬步刚想带路，却迟疑了一下，“对了，不用等刚才那只小麻雀吗？”
“不用，它们会自己找到路的。”荀言摇摇头。
张芳带着二人从街边的两栋小楼中一个隐藏的小过道里拐进了街背后的汝川小区，小区道路狭小，车子开不进来，地形粗粗望去就觉得复杂。
荀言跟着张芳左拐右拐，在路过一片铁栅栏的时候，脚步微顿。
“哦，这是汝川小学，就建在这个小区里面。”张芳顺着荀言的视线望去，开口解释道，她看着那个不大的操场上，一群活力满满的小萝卜头们正在阳光下肆意地打闹着，不由地露出艳羡的眼神。
“要是……静静也该到快要上小学的年纪了。”张芳喃喃道。
有拐过几栋楼，张芳推开了吱呀乱叫的铁门，小区的房子属于那种七八十年代的老户型，基本都是五六层楼的高度，没有电梯，光线也一般，胜就胜在附近便利的交通，房子里的住户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冲着便宜租金而来的外来打工户。
张芳的屋子在三楼的边角，面积特小的一室一厅，租金便宜，因为朝向的原因，哪怕是白天，屋子里也是暗暗的，荀言进门的第一眼就能看见一个迷你厨房，通往客厅的过道里搭了一个吃饭的小桌，屋里乱糟糟的，有些家具上都落了一层薄灰，看来主人已经很久没清理过了。
小桌上散乱着纸和一本摊开的本子，黑色的水笔没盖盖子就随意的丢在本子上，那堆散乱的纸就是张芳打印的寻人启事，和昨天给荀言的一模一样。
五岁的小女孩，穿着一条漂亮的白色碎花小裙，米老鼠头的小挎包侧在身前，圆圆的小脸天真无邪，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嘴角边露出两个可人的梨涡，照片印在每一张纸上，笑靥如花。
张芳把两人领进屋，看着杂乱的房间颇有些不好意思，她嘴里道着歉，手脚麻利地把小桌上的东西快速收拾好，那本记着密密麻麻地图时间的本子被她合上放到一边。
还没等张芳找出三把椅子，家里的门铃却响了，荀言先她一步把门打开，站在门前的却不是荀言托它们去拿东西的那几只小麻雀，而是菡萏。
“怎么你来了？”
菡萏依旧穿着那套长袖飘飘的白色古装站在满是灰尘的楼层过道上，既不嫌热也不嫌脏，他的手里拿着昨天那个锈迹斑斑地铁盒。
“白大人说他给您带的东西忘记给您留个说明，就干脆让我来跑这一趟。”菡萏把铁盒交到荀言的手中顺势指了指他背上的包。
“嗯？”包在荀言的手里，他还没有打开来看过，包很轻，里面只准备了一个钱包，但是钱包被装的鼓鼓的。
打开钱包，光卡就塞了五六张，不但有他自己的那张界外银行卡连白雀的那张也被塞了进来，边上的夹层里还有不少纸币现金，各个面值的都有一点，而且都是全新的连号。
“白大人说，在人界言大人你也可以刷界外的银行卡，但是如果您需要的话，人界的钱他也帮您准备了，还有……”菡萏指指钱包中被透明卡套套上的那张。
“这是白大人帮您办的人界暂驻身份证，和人界的身份证有着同样的效果。”
荀言瞧着照片上的自己，准确来说，应该是很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脸蛋还没完全长开，看上去还有些稚嫩，他对这张照片有印象，是当初白雀拉着他硬拍的，但是他也不知道那张照片最终被拿去干了什么。
荀言看了眼办卡的时间，时间是三年前，也是在三年前开始，荀言开始被白雀带着频繁的出入妖市和人界。
他心中一暖，看着卡上那个小时候的自己，眉眼弯弯轻轻地笑了。
菡萏走后，荀言把钱包重新放回包里，而那张暂住证则被他拿了出来，放到了外套内衬的贴心小口袋里。
“先把地图准备起来吧。”荀言咳了一声，揉揉耳垂，脸上又恢复了之前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在荀言和菡萏聊天的时候，张芳就在一旁把地图铺陈开来，全国地图太大，所以只能放在地板上，地图像一张地毯一样，却不如地毯那样平整服帖，折痕的地方凹凸不平。
“是这样吗？”张芳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问题。”荀言颔首，他让两人席地而坐，尽量把地图压平，他从铁盒中拿出一只香，对着张芳伸出手道：“手给我。”
张芳闻言把手递了过去。
荀言纤长细洁的手和张芳那布满操劳的手黑白分明，完全没有可比性。
张芳观察着荀言的动作，想要看看他想干吗，却见荀言左手上的手环轻轻在自己的手指上擦了一下。
突然指尖一痛。
“嘶！”张芳吸了一口冷气。
原本完好的指尖多出了一个小伤口，血珠冒了出来，荀言把张芳的手指翻转过来，血珠顺着引力向下，一滴落在了地图上，一滴落在了荀言伸过来的香上。
血珠瞬间浸入香中，香无火自燃，亮红的火星开始向下蔓延，有袅袅的灰烟升腾而起。
张芳和老余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灰烟开始在室内萦绕，张芳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清淡的香味总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她缓缓的比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自己在哪闻过这种香味。
“妈妈！”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静静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全文大修到这……下一次再放出来大修应该是几天后了，因为都是好几章好几章一起修改的，和下一章也完全连贯的起来，只想要知道剧情的可以接着看（顶锅盖逃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