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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某一天的山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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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静不愿就这么跟着张芳回去，小女孩一定要带着张芳去见她新认识的小哥哥，要和妈妈一起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张芳把田静抱着臂弯里，两只手托住她，她的力气不大，五岁的小女孩也已经颇有分量了，抱在怀中算不上轻松，但是张芳还是不愿放手，田静一手环住张芳的脖颈，半个身子侧出去，小手指着前方。
田静带着三人往山的更深处走去，通过张芳和田静的对话，三人得知田静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自从张芳离开后，她就一直很孤单，每个月最期待的就是张芳来找她的那天，她只记得那一天的晚上，一直很忙的爸爸突然说要带她去游乐园玩，她兴奋地穿上小花裙子带好自己最爱的米老鼠包包整装待发躺在床上入睡。
等第二天醒来时看见的却不是爸爸，而是奶奶，奶奶说爸爸被公司紧急叫走了，所以她带静静去游乐园玩，还约定只要一路上她乖乖听话，就给她买好吃的。
她记得奶奶带她去了好多地方，比去游乐园还开心，奶奶说带她回家的时候，她还有些意犹未尽，再醒来时已经来到这个深山老林里。
张芳脸色阴郁，据她所知，钱淑华的确在田静失踪的当天就出去了，田官齐和邻居都说钱淑华是回老家去给自己的小姐妹庆祝七十岁大寿去的，而且田官齐也说，钱淑华走的时候，静静还在睡觉。
有了方向，就如同从一堆乱糟糟的毛线里找到了线头，各种想法层次不穷，张芳细思极恐。
“妈妈你怎么了？”田静担忧地瞅着张芳越来越沉的面容。
“没事。”张芳含糊其辞地回答，她看着女儿恬静的小脸，女儿的长相比起张芳和田官齐更像她的外婆王秀婷，眉眼细巧，睫毛长长，还没长开的小脸带着一点婴儿肥，笑起来也是甜甜的。
以前的她一直以为田静是被拐卖的，直到知道了田静在A市的老家，田静是在S市出生的，她从来没来过A市，她们也没和田静说过A市的事，那田静是怎么会出现在这偏远小山村的山上的。
她是被人带走的。
而带走她的是谁，张芳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不愿相信罢了。
随着几人越来越深入，周围的树林比来时更加密集，周围窸窣的声音越来越响，那枝繁叶茂中开始有各种小动物频繁冒出了头，它们倒也不怕生，半个身子探出，大胆地观察着几人。
荀言的头顶盘旋着几只鸟儿，数量还开始增多，它们唧唧地叫着，好像在寻找落下的地方，荀言冲鸟儿招招手，那些鸟儿仿佛得到了邀请一般，慢慢落下，在荀言的两肩排排站好，几只没站到位置的，只能飞在荀言的身边，有些委屈地叫着。
“鸟鸟！”
翅膀扑扇的声音正好引起了田静的注意，她整个人回趴过去，手开始向荀言那边挥动，还不忘转头和张芳说：“妈妈你看，漂亮鸟鸟！”
站在荀言肩头的鸟儿种类各不相同，它们有着五颜六色的羽毛，毛绒绒的煞是可爱。
这时，又有一只白色的鸟儿，叼着一串红彤彤的浆果飞到荀言面前，乖巧的停在荀言摊开的掌心上。
荀言先是挠了挠白鸟的小巴，白鸟舒服的眯起眼睛，然后捻了颗浆果丢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口腔中爆开。
“很好吃。”荀言对着白鸟说道。
白鸟叫了声，又拍着翅膀飞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白雀的关系，荀言对鸟类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
张芳转头望去时，原本身高腿长，长相清隽的小青年已经被各色大大小小的羽毛团子快要淹没了，田静看着那些漂亮的小鸟很是激动，她抱着田静慢慢靠过去，停在荀言身上的鸟儿倒也不飞走，有两只发出了唧唧的叫声。
看见田静伸过来的小手，荀言摸了摸肩头一只和文鸟差不多大小的羽毛团子，羽毛团子歪歪头看了一眼荀言，听话地从他的肩头跳到他伸出的手指上，肩头空出的位置又很快被别的鸟占领。
他把小羽毛团递过去，小羽毛团眨巴眨巴自己黑溜溜的眼睛，从荀言的指尖跳到了田静的小手掌上。
有了漂亮小鸟的田静很是开心，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收了回来，换做两个手掌虚虚托住，小鸟啾啾叫着，用自己的毛脑袋去蹭蹭田静的小脸，弄得田小女孩咯咯直笑。
兔子好奇地蹲在老余的脚边，松鼠叼着松果顺着张芳的衣服爬上，站在张芳肩头，用尾巴逗着田静。
此情此景让张芳和老余目瞪口呆。
“这哪是什么封印恶鬼的鬼山啊……”这明明就是人间仙境吧，老余感慨道，他微微弯下腰，伸手去摸脚边的兔子，灰白的小兔子软软的热乎乎的，简直治愈人心。
荀言看着周围高耸入云的巨木，还有空气中溢满的灵气，深吸一口这纯净空气，神清气爽，在灵气稀少的现代，这样充裕着灵气的山林，当真可谓是一块宝地了。
或许正是因为村里人对于这山的畏惧心，才让这山林没有遭到破坏，得以维持这幅美景吧。
“呵呵，看起来孩子们喜欢你啊，小伙子。”
山林中突然响起一位老者的声音，动物们身躯一震，全都竖起耳朵，看向前方，在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拄着根木头的白发老人，老人慈眉善目，笑得和蔼可亲，穿着件藏青色的中山装，下身是宽松的白色练功裤，踱着步子向几人走来。
周围的动物们看见老人后便开始骚动起来，它们一同向着老人飞奔而去，浩浩荡荡，好些嘴里或多或少都叼着些什么，野花，浆果，松子，老人挨个摸过那些小动物的头顶，把那些小玩意儿收进口袋。
“爷爷！”田静叫了一声，挣扎着让张芳把她放下，一落到地上，她就兴冲冲的冲老人跑去，手里还不忘端着小鸟。
老人一手抚着小女孩的头顶，手里握着拐杖对动物们轻轻挥了挥：“自己去玩吧，让我和客人单独聊聊。”
那些动物顿时如同潮水般一股脑的全部散去。
“都走了……”看着一堆毛绒绒跑进森林深处没了踪影，田静难掩失落，她手中的小鸟啾了一声，提醒小女孩自己的存在。
好几只待在荀言肩上的鸟也不愿离去，荀言挨个摸过他们的小脑袋，把他们都摸舒服了，才依依不舍地飞离荀言的肩头。
“您好。”荀言从后面走上前去，他向老人行了一礼，白雀教他的，一种很古老的礼仪。
老人浑浊的眼睛微微一震，他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小青年，略带尊敬的说道：“恕老头眼拙，原来是位大人到来。”
“静静……”张芳望着和突然出现的陌生老人很是亲密的田静，脸上流露出微微的担忧。
老人自然注意到了张芳的神情，他把田静往张芳的方向推了推，温声说道：“去吧，回你妈妈那里。”
田静冲老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跑着回到张芳的身边。
“您，是这片山的山灵吧？”荀言观察着老人，不太确定的问道。
万物有灵。
以前他也听白雀说过，天生有灵智的便为妖，后天有灵智的便是精怪，精怪以树木花草为多，而像眼前老人这类的山灵则极为少见，甚至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大人说的没错，我便是这片山的山灵，老头子没名字，山下的人给这山起了个鬼山的名儿，老头子不喜欢，若是大人需要，唤我一声山老便是。”
“山老。”荀言颔首。
“爷爷，爷爷，哥哥哪？”田静声音清脆，她牵着张芳的手，原本手里托着的小鸟已经飞到了田静的头顶。
“呵呵，静娃儿别着急，娃儿在山里等你那。”老人乐呵呵地笑着，走到小女孩面前，如树皮般枯糙的手掌一转一翻，像是变魔术一样，变出了一串红色的浆果。
“谢谢爷爷。”田静接过浆果，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可人的小梨涡，她拉着张芳的手，带着她往前走，“妈妈，我带你去找哥哥。”
“好好。”张芳哄着田静，双臂有些微酸，但她还是选择把田静抱了起来，避免她在这崎岖的山路上不小心摔倒。
“山老您在这座山上好久了吧。”张芳走在最前头，老余和荀言跟在她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山老聊着。
“是啊……老头子的山上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山老满眼笑意地看着前方和乐融融的母女二人，“上一次有那么多人还是好几百年前的事哪……”
“那个道士？”
“哦？大人也听过这个传说？”山老有些惊讶。
“嗯。”
山老的眼睛微微低垂，感慨道：“这可真是个好故事啊……”
“大人您一定也有所感觉，这里的山头充满灵气，所以这山上的灵物自然也不少，为了保护他们，我便把这山附近的灵气遮掩了，让村下的那些人以为这里只是一座什么都没有的荒山。”
“那个道士，可能连道士都算不上，学了点鸡毛蒜皮的手段回来，还误打误撞的进了山。”
“那封印恶鬼的传言？”老余在一边忍不住问道。
“哪有什么恶鬼呀。”山老看似十分嫌弃的摆摆手，“他压根连半瓶水的本事也没有，封印恶鬼？鬼不把他吃了就好，恶鬼是他故意放出的流言，为了就是不让别人也进山来。”
张芳后退了两步，加入几人的谈话：“可是我听说，那道士医术高明，还传他有起死人肉白骨的手段。”
“八成是他用了第一次进山的时候带出去的药材吧，毕竟这里遍地灵物。”荀言联想了一下前后，如此猜测到。
“大人说的没错。”山老点头应和，“不过我也没见他第二次来过，八成是因为实力不济死在外头了，可惜我还挺感激他的，还想着他要是再来山里，送他点什么好。”
“为什么”老余不解的问，山老不应该对那道士恨之入骨吗？
“因为他让村子里对鬼山的传言深信不疑，甚至不出意外还会一代一代的传下去。”荀言忍着笑意，回答老余。
“对！”山老哈哈一笑，“托他的服，我现在只要把灵气遮掩住就行了，根本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上山来，再每天对山上的孩子们的安全提心吊胆。”
“不过就是可怜了那些孩子……”
就在山老唏嘘的时候，田静出声叫道。
“妈妈你看！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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