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来要去》钱氏物喜

7、妖怪一双

　　祁山连王宫殿。谁也不知连王究竟由何幻化，只知道天下虽大，由他与妖神二人共享。这话说的，是前任连王——现任连王的大哥。
　　前任连王曾与妖神同享天下。后来发生许多祸事，前任连王消失，妖神废去万年功力，等同重生。重生的妖神近些年来妖力越发强大，却再也不管天下妖事，只游荡于山水城郭，他曾经的属下们也都纷纷自立，有的则投靠现任连王。
　　连王，相当于天下妖精的皇帝。
　　而妖神，则游离于皇权管辖之外。
　　此刻，雪瑟跪在地毯上哭诉妖神的所作所为。
　　“他伤了小妖事小，无视连王您的权威，实在让雪瑟不忿。他既不管天下妖精兴旺，又不理连王您的命令，实在可恶！”
　　连王怒气上来，一巴掌拍向边上仆从，打得他鲜血直流妖力尽失，很快就现了原形，却是一只千年大狗。殿上侍立的其他仆从训练有素的抬走。
　　雪瑟虽号称连王属下，但他等级低下，并没见过连王真面。此刻被吓得瑟瑟发抖。
　　连王怒斥：“这个该死的妖神！”
　　有连王心腹来劝：“王息怒。妖神虽狂妄自大，但他与先王曾有分享天下之谊，先王对他也颇多重用。”
　　连王这才逐渐平缓。
　　“苏瑾乃我为女儿选择的佳婿，你们切忌不得伤到他。”
　　属下们躬身称是。
　　他又叹息：“苏瑾不识好歹，但凡我儿在侧，他只消见上我儿一面，只怕要神魂颠倒，哪里还敢推辞。”
　　心腹也随之感慨：“昔年侄小姐风华绝代美貌无双…”马屁拍到马腿上，连王没有领情，反而瞪圆了眼睛骂：“什么侄小姐，大哥不在，她就是我的亲女儿！”
　　心腹赶紧应是。
　　殿下有仆从暗自嘲笑，风华绝代美貌无双——毛都没长全就不见了踪迹，鬼知道她是美貌无双还是无颜无双。
　　连王吩咐：“你回去白汉城继续潜伏。伺机把苏瑾擒来。”
　　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是我儿命定的女婿，胆敢不从！”
　　雪瑟应是，退下。
　　心腹有所顾虑：“小姐下落不明，纵然擒来苏瑾也…”欲言又止。
　　连王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口气：“就因为我儿下落不明才要苏瑾来引。”斜瞥一眼心腹：“天下男人无数，你道我因何非苏瑾不可？”
　　心腹低头：“在下愚昧，求连王赐教。”
　　他得意：“大哥在时曾言曰，苏瑾与我儿乃是同命之人——既然同命，自当同生。虽然大哥当时并未明言同命是否同死，然人类寿命有限意外连连，不如把他抓来我看着放心。也说不定，由这个同命之人，就能引出我儿。”
　　心腹连呼高明。
　　对于他的谄媚连王并无多少喜悦，反而心事重重：“大哥遇劫至今生死未明。他匆忙把我儿送走，可恨我当时不在，始终不能查出我儿下落——究竟送到了哪里去。这么些年我感觉不到她的半点气息！”
　　心腹也跟着悲叹。
　　连王可惜可怜：“可叹我儿那时刚刚出生——大哥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心腹劝慰：“等找回小姐，再做计较。”
　　连王叹道：“也只能如此。”

　　谈小春的伤好个七七八八，她是闲不住的人，再不肯留在房中休养。虽至徽勒令她不得随意出望苑，然而苑内却是可以随意走动。
　　她正得意的为几个外院丫鬟表演水上飞人，突然通报有人求见谈小姐。
　　谈小春诧异，她下山不久，并没有认识的人。
　　好奇的前往前厅会客。
　　厅中客人背对她，听到脚步声回身，她嘡目，指着来人说不出话：“范…”只见嘴皮蠕动，不闻声音。
　　来人一笑：“小女子闺名绣娘。”
　　谈小春长出一口气：“范小姐，你怎地到此？”
　　来人去是她在景德镇上除了狐妖的范家小姐，范绣娘。她一身男子打扮，却因容貌秀丽，肤白如粉，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女儿身。
　　她诧异：“范小姐缘何这身打扮？”张望去找范员外。
　　范绣娘知情，道：“我爹没来。”她说，长途跋涉之后见到熟悉的人，虽疲惫却放心。
　　“那是…”更加不解。
　　范绣娘微微一笑，话如惊雷般：“我偷跑出来，找你私奔。”
　　哄——谈小春被她吓得一颤，再一抖，险些站立不稳。
　　“你，你…”颤抖的手指指着她，好半天才想起该说什么：“我是女子，你也是女子，私奔…”话不连贯。
　　范绣娘颔首：“嗯，绣娘只是打个比方。我自家中偷跑，前来投奔谈姑娘。”她说的轻松自如，仿佛只是从范府东院走到西院般简单。
　　谈小春却被她震得说不出话。
　　由景德镇到白汉城，崇山峻岭路途遥远，莫说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即便是个粗汉子也要走累走乏，更何况娇滴滴的范绣娘？而投奔之说更荒诞，她又不曾同范绣娘有过多接触，亦是没有任何交情——救命之恩勉强算上，那也付了银两酬金。她却为何投奔自己而来？
　　范绣娘不管她心里作何感想，自顾自道：“我与从小长大的丫鬟一同前来投奔姑娘。姑娘跑的可够远。”
　　谈小春问：“你丫鬟呢？”
　　“他们不允她进来，在望苑外等候。”神色疲惫。
　　谈小春急忙说：“快请进来——你们还没吃饭吧？”
　　点头。
　　又吩咐人去收拾饭菜，准备洗澡水——在照顾其他女人方面，比照顾自己更加细心。漂亮的东西总会让人心疼，忍不住怜惜。

　　至徽恼怒，训斥：“你自己烂账一堆，如今望苑又危机四伏——你下山一趟学会拐带良家妇女啦？”好气又好笑。
　　她委屈的低着头：“她自己跑来，这么远的路…”
　　至徽感觉实在可笑：“若你是男子她来投奔…”打住。左思右想话不得体。若谈小春是个男人，范绣娘来投奔，岂不成了私奔？
　　但她既是女子，一个女子千里迢迢奔波只为投奔另一女子，这…
　　前思后想总是谈小春做错，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她额头：“说过多少次，不许惹是生非不许招猫逗狗，你怎么打不改！”
　　低着头的谈小春小声反驳：“绣娘不是猫狗…”
　　噗嗤——余夜失笑。
　　至徽更加恼怒，谈小春让他在外人面前下不来台。
　　“你——你给我滚回茅山去！”实在无可惩罚。
　　反驳：“师父不许我上茅山。”
　　忍无可忍：“师父不许你上茅山，可也不许你随便离开茅山！”
　　继续反驳：“自相矛盾。不上山，也不许下山，难道我要悬在半空？”好容易被她找到缝隙，还不趁机钻营。
　　噗嗤——这次笑的是苏瑾。
　　至徽气的火冒三丈，把火撒到他们头上：“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他教训师妹，这些人跟着添什么乱。
　　苏瑾揶揄：“这是我的书房吧。”
　　至徽窒住。
　　再次把帐算到谈小春头上：“你个惹祸精！”
　　一直旁听的余夜逮到这句话：“我就知道她是妖精。”言下颇多得意。
　　至徽屡屡被人打断训话，实在怒不可偈：“我还是妖怪呢！”怒吼。
　　余夜眼前一亮：“果然一对妖怪。”
　　囧…

作者有话说

　　偶们可爱的小余夜分明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书生嘛
为嘛要猜人家是妖神涅~~余夜扭着身体说，我不依我不依我揍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