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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降魔者的劫(新增内容) ...

  •   轿子停到院落中时,院外传来一男一女嘻嘻哈哈打趣逗乐的欢闹,管家小心翼翼搀出自家公子,战战兢兢,公子的脸色已堪比乌云罩月,他看了眼公子一直捧在手上没放的盒子,轻声问:“公子,是否请谈小姐过来?”
      苏瑾淡淡道:“不必。”终究初尝情事,薄面微红,举步入室,如行云流水。院内一众侍女看的震撼,等他进去好半晌才红着脸交头接耳:“听说了吗,他就是青衣公子…”
      一女捧胸:“名不虚传…只不知哪家女子能有福嫁给他…”无限憧憬。
      另一女打击:“别做梦了,青衣公子风靡天下,对我们而言是神话样存在,如明月星辰,你何时见过明月星辰屈就地面的尘埃?”单看青衣公子随身服侍的丫鬟,容颜绝美,可想而知他日后的妻子该何等绝色天仙。
      她不服:“他对谈姑娘都和风悦色,笑语如珠…”做梦不犯法…
      女子哼道:“谈姑娘是降魔者,没听说青衣公子被妖界缠上,要捉他去做压寨夫君?”
      她极为苏瑾惋惜,又忿然:“丑陋的妖魔鬼怪,就该缩在角落里不许出门,竟敢妄想青衣公子…”提到青衣,眼色缠绵如波。
      是夜,通道传来一声尖叫,正值晚饭,难得今日聚全都在,猛听得下人尖叫哭泣,匆匆脚步喧哗,至博皱眉,唤了这宅子的主事来问话。主事步履踉跄,脸色苍白,言道有个丫鬟莫名死在了偏僻通路上。
      不等至博说话,谈小春猛地放下碗筷伸手出去,五指轮换交错,眯眼大叫:“有妖!”蹭的窜出,至徽拉都拉不住。
      至博知她感知气息胜于他师兄弟,每有妖物出没,谈小春总能最先发觉。当下不敢松懈,好在武器总是随身携带,匆匆吩咐几句也赶出厅去。绣娘乍闻有妖,不由浑身一冷,胆怯心慌,美目扫视屋中,谈小春早没了人影,只得死死拉住余夜衣袖,哀求:“你陪我去看看。”
      术三稀里哗啦扒拉完碗中米饭,笑言:“姑娘既怕,躲回房去便是,何苦凑这热闹。”顿下饭碗,起身凑热闹去了。
      绣娘冷眼,还不是担心阿春?又缠着余夜说好话,余夜不为所动。
      苏瑾起身,道:“在下陪范小姐走一趟。”
      至长眼中光芒暴涨,先与至短对视,又有志一同的去看自家公子。至徽拿过一块白布,缓缓擦拭双手,闻言抬首看了苏瑾一眼,道:“至长至短,服侍苏公子回房歇息。”
      他严正拒绝:“我去看看。”说着就走。
      至徽慢吞吞:“妖物定是为你而来,你就不怕它们捉了你去做佳婿?”
      苏瑾缓缓转身,忽而展颜一笑,当真是天人风采,绝妙无双。嗓音清雅优越:“我既存心勾引令师妹,做戏当做全套,岂有临阵脱逃之理?”
      不说绣娘双眸瞪大,也不说余夜神色古怪,至徽却抿嘴一笑:“情爱一事,原难如人意。”
      苏瑾昂头,自负道:“天下之事,只有我为与不为,却没有成与不成!”他平素温文尔雅,比余夜更柔弱清贵的形象,瞬间有了霸气。
      余夜垂眸,掩去目中精光。
      绣娘身边的鸟笼里聒噪道:“哗啦啦哗啦啦,来的是个大人物。”缩成一团。
      余夜淡淡瞥它一眼,抿了抿唇。
      路上女婢的死状凄惨,颅骨被钝器打开,流了一地白惨惨的脑浆,脖子上割开一个大洞,血流浸湿地面。至徽只看一眼,道:“喉咙没了。”
      谈小春诧异:“什么妖物不吸人精血反而吸走喉咙?”
      术三拂尘轻挥:“只怕她说错话得罪了人。”说话间目光如炬,打量在场的家仆。
      至徽眯眼:“你怀疑什么?”
      他又回转,装若无事:“即便你师兄弟两人在此,看来妖怪们没把你们当回事哟。”幸灾乐祸。
      至博正要说话,谈小春靠近他,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他低头,附耳,谈小春不知说了句什么,至博脸色立时变得难看,凶道:“召集所有下人,到前厅训话!”
      说罢人群四散。
      苏瑾跟在谈小春身后,不紧不慢。至徽屡次靠近,都被他轰走,最后索性只留下至长至短不远不仅的跟着,自己跑去帮忙大师兄。
      走到人迹较少的地方,她无奈的回头,咧嘴笑着:“苏公子有何见地,为何一直跟着我?”莫非他也怀疑自己是妖?
      说到妖,余夜去哪儿了?东张西望,发生这种妖孽作祟的事情,他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跟着她,坚定不移的要看她露出狐狸尾巴吗?
      苏瑾低头,复又抬头,瞬间已做了决定,轻轻唤道:“小春。”
      她啊的一声,迷茫的看着苏瑾。小春?苏瑾语气温柔,神情专注,绝美的侧脸在昏暗光线下散发着诱人的温柔,谈小春一时竟看的呆了。
      不知何时他轻轻执起她的手腕,凝视常年练武山中走动而粗糙的皮肤,一只青色玉镯安稳的附在手腕上,与并不白皙的手腕相得益彰。他咬了咬牙,恶狠狠的撸下,变戏法般掏出羊脂白玉镯,套上。
      谈小春回神,纳罕的看着玉镯,她疑问:“这是?”
      苏瑾微笑:“小春喜欢吗?”
      她傻傻点头:“喜欢。”
      他满意,随手将术三买给她的玉镯抛开,咣当一声不知掉落何处,道:“这是我送你的定情之物。”
      嘎?
      胡说——不可能——骗人的——呜呜呜…种种反应,自身后传来。谈小春尚未自一个冲击回神,又被另一个冲击打击的元神飞散——他们不是找了个人少偏僻的地方在谈话,为什么放眼看去黑压压一片?
      至博师兄站在最前面,皱眉看她,满脸的不赞同;至徽师兄笑的暧昧,冲她直眨眼;绣娘也站在他身旁,抽泣呜咽,控诉的目光如丝线缠绕,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当真负了她——怪哉,分明她是女的,她也是女的!
      术三满面愠色,死死瞪着她刚上手的玉镯——谈小春捂住手腕,瞪回去:我的,不许你抢!
      术三看出她目光含义,气得浑身打战,冷哼:“定情之物?谈笨春,你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青衣公子的定情之物你也敢收,不怕被全天下耻笑!”
      她呆楞,哦,对,不能贪财,尽管这块玉看上去好漂亮…唉,苏公子太小气,不想送她就直说嘛,干吗拐弯抹角找借口,害得她都不敢光明正大收下!惋惜至极,依依不舍的褪下,递还:“苏公子,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大师兄说过,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千万不能收取不义之财。”
      至博恨不得扒她一层皮:不义之财?苏瑾对她表白心意,她居然敢混成不义之财?
      苏瑾俊面含愠:“为何他送你收?”也不回头,手指精准的指向术三。
      她楞,呆道:“他?他没送我东西啊。”从小到大,术三只会抢她东西,从未送过哪怕一颗青草。
      “玉镯。”他绷着脸,愤懑。
      谈小春偏头,看到草丛中躺着的玉镯,欣喜上前捡起:“这是我自己买的啊。”
      所有人都站在他们背后光影昏暗里。只他二人,站于人前,至长至短提着两盏灯笼恰到好处的照应出两人的每一丝神情。
      苏瑾温柔的执她手,轻轻浅浅又深情的问:“小春喜欢我吗?”
      谈小春脑子转不过来,她反应慢,想不通,凭直觉点头,喜欢,自然是喜欢的,有谁不喜欢苏瑾呢?青衣苏瑾、天下无双。
      苏瑾笑得越发温柔:“我们彼此爱慕,比翼双飞可好?”
      她不懂。师兄们骂她笨,她也确实很笨,脑子里只能想一件事,再多哪怕芝麻大的一丁点都要迷糊了,缠成一团乱麻。她去看大师兄,大师兄眉头紧皱,想来不同意;至徽师兄只笑得暧昧——暧昧…眼前的光影人突然模糊起来,在脑海中幻成一片虚无,时隐时现。
      曾经有个人对她说,感情若不能固如磐石不怕伤害,还是如云散去了吧。她诚实的重复这句话,手上被他抓的生疼,瞬间回神,人还是这些人,景还是这景,方才的恍惚似乎只是她的幻觉。
      苏瑾死死抓着她的手,浑然不觉已将她抓痛,酸楚自心底一点点漫出来,她似无意的一句话,轻轻淡淡,却如万千箭矢刺入他的心,既翻绞疼痛,又酸楚难耐。
      周遭人士皆震惊。方才的那句话,过尽千帆心如死灰的语气,是从大大咧咧没心机的谈小春嘴里说出?

      她迷糊了,迷茫的说:“大师兄,我,我又做梦了,我又梦到海市蜃楼了…”
      至博脸色凝重,箭步上前从苏瑾手中抢过谈小春,伸手探她脉搏,问:“几次?”
      她迷迷糊糊的回答:“好多次了…总有人跟我说话…”
      至博叱道:“至徽!别发愣,带她去我书房!”说着就要带人离开。
      却听树上有人说:“怎么,茅山大弟子的能耐也不过如此,未战先降?”挑衅、戏谑。
      至博一凛仰望:“何方妖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降魔者的劫(新增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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