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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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二十四】
广场渐渐空了，雨还在铺天盖地的下。
易爻一手抱起了小夜左文字，以免他被雨淋到，一手还牵着那金色的神力，慢慢摄取。安倍津信则自己打着一把烧花工艺的和风十六骨伞，站在易爻对面，悠悠闲闲的，也没有要上去阻止的意思。
两个人都很平静，因为没有紧张的必要。因为两个人都没有动手的想法。对于易爻而言，杀人是他最讨厌的选择，能和平解决的事最好和平解决。而对于安倍津信而言，这是他的家。没有人会希望在家里和别人打的天翻地覆你死我活一塌糊涂，那样即使最后胜了，也和失败没有区别。
“我早该想到的——晴明的后裔，身上还带有神力。你是接受过神力洗髓的人类吧。你应该不是个年轻人。或者说，不只是个年轻人。”
“不错，我和阿彦同岁，甚至我比他还大两个月呢。虽然看上去还是个年轻人，实际上灵魂已经老朽啦。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要多谢先祖在高天原上的眷顾啊。阿彦从小就是我的家臣了，只可惜他的天赋不够，不能承受神力的灌溉，只能留我一人在过去的旧时光里啦。等到先祖觉得人间界不需要我的时候，大概也会像对待其他的先辈一样，让我到高天原牵马坠蹬吧。”
“所以，让你来打前站的原因，就是进可以诛杀宵小，退可以保全自身，对吧？”
“正是如此。”
“哎？按常理讲，作为神明在人间的代言，理所当然的应该阻止夺取神力的我吧？”
“不不不，取走这些神力还不会让神明们伤筋动骨，而且能摄取这么多神力的您，也是不逊于神明的大能呢。所以，我只是想询问一下您这么做的原因。如果您打算用这神力来为非作歹，我哪怕拼却一条性命，请下高天原的神明附身降临，也要阻止您。但如果您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想来神明也不会吝惜神力来与您交好。所以，可以请您将原因告诉我吗？您说，我就信。想来您这样的人，是不屑对我撒谎的。”
易爻略显苦恼地叹息道：“其实啊，我不过是一个流落到这个世界的逆旅人罢了。世界之间的缝隙还是很可怕的啊，布满了时间和空间的乱流与漩涡，可以将人绞碎得连灵魂残渣都不剩。我能成功地降落在这个世界，路上还是很辛苦的啊。”
“可以想象。”
“毕竟是一段很艰难的旅程啊……我也不可能毫发无损，还是受了点伤的。本来么，且将养个一二百年，我也就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呢，我发现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这个世界接纳了漂泊的我，算是救了我一条命，我也要知恩图报，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既然如此，就不能带伤上阵。这个国家又没什么上好的天地灵物，就只能来拿神力一用咯。”
“是什么事情，方便告知么？”
易爻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轻轻嘘了一声：“说出来，就会被对方知道，事情就更不好处理了。我言尽于此。”
安倍津信沉默了片刻，忽然也笑了：“我接受这个理由——就像神明之间的战斗不可能让凡人知晓，哪怕是半只脚踏进神界的，也不行，对吗？”
“正是如此。”
易爻慢慢放下了手。金色的神力像丝线一样缠绕在他指间，被逐渐吸收：“它们的‘核’我没有动，如果吸收到足够的信仰，神力还会慢慢涨回来。”
“那还真是多谢阁下了。”安倍津信失笑道，“易爻先生还有什么事么？”
易爻抬眼望了望天：“唔……时间应该还早吧……不如你带我们去逛一逛东京？不过我答应了家里的孩子，要回去吃晚饭。”
“那就带您去新宿区、歌舞伎町一带逛逛吧，或者您会更喜欢秋叶原？我觉得相比起古朴的神社和童趣浪漫的游乐场，繁华现代一些的街道会更让您感兴趣。”
“如此甚好，悉听尊便。”
雨渐渐停了，微风吹散云层，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
繁忙的十字街头，人群川流不息。高楼上挂着巨幅动漫美少女的海报，LED屏上转播着各种广告和新番的宣传。
易爻和安倍津信都穿着古雅的服装，更别提还有两振带着刀的刀剑付丧神，满脸写着不高兴别理我那种，非常有时代感以及穿越感。所幸这是个开放的城市，不会有人大惊小怪，倒是可能冲上来要求合影什么的。不过蹊跷的是，众人都对他们视若无睹，就好像只是在东京街头见到几个普通的路人。
“是您施的障眼法吧。”安倍津信笑着说，“还真是方便呢。”
“不不不，只是因为我没有这个时代的替换衣服而已，只能用这种小招数来遮蔽一下旁人的目光了。毕竟我们是来玩的嘛，如果太显眼了，岂不是变成了被人玩么？”易爻摆摆手，毫不掩饰自己对周遭新事物的好奇，并且不断兴味盎然地提出一些小小的要求。比如，要吃路边小店的和果子、章鱼小丸子、茶碗蒸，还有哈根达斯的冰淇淋，等等等等。每种东西都尝两口，微微拢起眉头评论两句，喜欢就吩咐付丧神记下来，不喜欢就什么也不说，然后手掌一翻，将食物毁尸灭迹，有点像大人面前挑食的小孩子。他还买了很多鲜花和各色花的种子，饶有兴趣地询问店主这些花的种类和习性，以及那些种子都该如何种植。他自然而然地观察着，体验着，惊叹着，不自卑，不自满，以孩子似的好奇心探索这个对他而言几乎是全新的世界——只不过没有孩子那么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罢了，但是他的快乐和孩子一样简单，并且和孩子一样多。
……说是和付丧神们一起逛街，不如说是被陪着逛街吧。毕竟在拎东西这方面，付丧神们还是很厉害的。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