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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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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话音一落下,云绶又在茶盏边抿了一口,将目光挪到了面前的槐姬身上,嘴角似有一些许的微笑,但却感受不到一点暖意,而后云绶缓缓道:“你方才没有同我讲真话。”
槐姬瞳孔倏然扩大,大概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又或是被人突然戳中了心中所藏,一时恍然,便只是维持着方才的那份姿势,站在原地。
云绶将茶盏放了回了原地,然后用目光在槐姬那张富有江南特色的面庞上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继续说道:“你方才说你是在此地出生的,出生未有几年,母亲就逝世了,之后你的父兄都出关谋生了,那你这沏茶的手艺是和谁学的?”
似乎是想将槐姬所有的借口都堵住,云绶的气势稍微有些咄咄逼人的继续言道:
“你莫说是偶然和他人学的,我方才仔细注意了你的一举一动,皆与一位裕州的茶师别无二致,在下不才,曾经与这位茶师相处过一些时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位茶师最后的一位徒弟吧?”
话到此处,槐姬一双美目瞪得十足大,拥在袖子中间的双手也攥的发白。
云绶本打算与覃姬相见,却不想因为那位长公主的缘故,忽然有个这么一个意外的收获。
上一世,云绶在宫中与一茶师相谈甚欢,那茶师是裕州当地有名的一位师傅,得知在他被乾恒帝召进宫之前,还留着一个小徒弟,他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找到这名小徒弟。
云绶曾经好奇过缘由,那茶师始终不言,只后来偶然的一次机会,茶师醉酒之后道,这小徒弟是一位女子,也是玄明遗族的后裔。
而方才,那女子的煮茶的一切行为与习惯都与那位茶师别无二致,包括取茶量的多少,还有时间的长短,甚至是更加细致的一些细节。
但若说仅仅因为这些,云绶还没有可以确定的把握,在喝过一口茶之后,云绶就可以完完全全的确定下来,因为这茶色淡而味浓,其间还夹杂着些许异香,这异香就是来源于那柄茶壶,这世间独此一柄的茶壶。
云绶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到一名玄明遗族,不拘束是谁,重要的是这身份。
“所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不仅是出生在裕州,还拥有一半的关外血脉。”云绶没有将话说完,只是点到为止。
终于,槐姬忍不住了,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把短剑,挥舞着就朝着云绶刺来,专门被压低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些?”
云绶已经负手而立,只是转瞬之间微微侧身躲开了槐姬的进攻。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一种蛊毒流了出去,被陷害到了他人的身上,我需要你帮我解毒。”
槐姬未在说话,反倒是一转身,跃在空中,只见偌大的阁屋内留下一道残影,就向着云绶再次闪了过来,云绶眼睛微微一眯,依旧不带有任何的攻击性,虚闪一击,向着玫瑰花那边挪了两步。
“你杀不了我的。”云绶伸手扬了扬衣袖上那些不存在的灰,然后又看着面前的槐姬说道:“更何况,你根本不知道我现在还知道些其他的什么,在杀不掉我的情况下,你倒是不如跟我做一笔生意。”
槐姬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这个方才还谦谦温和的公子,将手上的短剑向着他一扔,下一瞬,那把精巧的镶着一个红宝石的短剑,就被云绶纤细白皙的手指夹在自己的面前,那短剑未有丝毫的闪动,足可见此人的内力深之厚。
“家师从离开裕州到去世之前都在宫中,你是何人?可以在宫中与家师相处甚久?”
槐姬神色凝重的看着云绶,语气听上去并不怎么和善。
云绶转手将那短剑顺着方才过来的方向又扔了回去,槐姬接住之后,暂时将短剑送回了刀鞘之内,又塞回了袖子里。
两人隔这一个小几,屋内的气氛似乎没有方才的那般紧张凝重了,但似乎又因为这些问题的明白化,使得屋内气氛有些的诡异了。
“如你所见,是个可以常常入宫的人。”云绶莞尔一笑,却也没有将话说的十足明白。
槐姬倒是没有在摆出方才那副模样,而是直接上前,从那小几上端起另外一个茶盏,猛猛的喝了两口,倒是有些上一世那位茶师口中所描述的性子与模样。
“做生意是吧?”
槐姬放下茶盏之后,看着那边的云绶,说道。
云绶微微颔首,对着槐姬道:“此毒若是能解,财富、地位、或是名誉,不论是什么,你都可以得到。”
槐姬没有想到此人口气如此之大,倒是对眼前之人的身份更加添加了些许的忌惮,“我如何信你?”
云绶听闻此言,转手从腰间随意卸下来一枚玉佩,放在两人中间的小几上,说道:“这是信物,你完全不用顾虑这些事情。”
槐姬目光没有从云绶的面庞上离开,只伸手从小几上摸起了那枚玉佩,这才将目光挪到了玉佩上。
这枚玉佩成色极佳,就连上面用来系着的丝线也是裕州作为贡品的裕丝。
贡品!思及此处,槐姬目光紧缩,再次投向云绶,片刻之后,一声“好”掷地有声的落在了屋内。
此时,明鹤卿正在榻上打坐调息,只见一心腹从暖阁门外有些急匆匆的进来,对着明鹤卿单膝跪地一礼,说道:“主子,云大人方才在海棠里为一女子赎了身,现下正要打算带回此处。”
“赎身?”明鹤卿睁开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疑问道。
那心腹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而且方才那女子的腰间还挂着云大人的玉佩……”
心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佩字就直接消散在了明鹤卿周身的冷气中。
“不对。”
那心腹却又听到明鹤卿说道:“他带走的不是覃姬?”
那心腹摇了摇头:“据说是个叫槐姬的女子。”
听到这个名字,明鹤卿心里咯噔一声,片刻之后,明鹤卿对着心腹说道:“叫那边提前行动吧。”
心腹闻言,拱手一礼之后,起身,十足迅速的离开了暖阁。
而后,明鹤卿双目紧闭,面上的神色有些出神,心里却是回味着这几月与云绶相处的时日来。
因着天色已晚,云绶没有赶夜路的打算,所以便在那个小城里暂留一晚,准备第二日再回去。
刚准备休息的时候,曲宁敲开了云绶的门。
“公子,我哥刚刚到的消息说,在上雍都的路上,查到了绡姬的身影。”
“曲良现在在哪里?”
云绶眉头紧锁,面上的神色十足不好看。
“哥哥一路跟着他们的踪迹,现在已经快回到雍都了。”
听闻此言,云绶点了点头,未再说什么。
然后,就是这一夜无话无眠的夜晚,在雍都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乾恒帝因为前两日呈放在他桌案上的一份密折,龙颜大怒,然后给宫中影卫下令彻查那密折里所有的内容,虽然目前只有前几项得到了查证,但由此直接在乾恒帝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今日晚间,乾恒帝忽然微服到访端王府,将与几女子在床间嬉戏的明承远揪了起来,带回来宫中。
乾恒帝将这件事情的所有风声和缘由都压了下来,但还是避免不了被外人所察觉。
云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第二日清晨连同乾恒帝的一道密令一起接到的。
“臣领旨。”
云绶行礼之后,从面前之人手里接过了那道密令。
“云大人辛苦了,陛下的意思是您即刻动身,早日查到这件事情的真相。”那人对着云绶说罢,一礼就离开了。
云绶心里对这些事情的到来丝毫都不诧异,比如明承远私联北疆王室。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