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大人是饲养员》顾芳尘

40、忘溪山旧事

　　说起忘溪山山神，小妖的表情很是愤慨，激动道：“山神元策仗着自己是神，对我们这些小妖赶尽杀绝，做尽了欺男霸女的混账事，而且，元策还有怪癖……”

　　小妖的神色忽然怪异起来，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下去。”翎夜命令道。

　　小妖支吾半天才道：“那些被他掳走的女妖，最后都成了性|奴，生不如死……”

　　“我呸！”无常破口大骂，“这样的败类，到底是怎么当上山神的，神族是无人可用了吗？”

　　小妖接着道：“尊上打上万象山之前，神族对那些欺辱我们的神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元策行事缜密，所有的性|奴都被囚禁在山洞最隐秘的地方，他虽淫|乱，山中事务却打理得极好，即便是女娲大神亲自巡视，也瞧不出任何不妥。”

　　“莫非是顽石阻止我们查探的那个山洞？”羿姜问道，“那些女妖最后都去了哪里？”

　　小妖闭着眼痛苦道：“都死了，大火烧山那一日，一个都没逃出来。”

　　羿姜追问道：“那顽石呢？他和元策是什么关系？”

　　小妖道：“顽石是大火里唯一活下来的妖，他虽是妖，却极受元策器重，是元策的走狗，我们极少与他来往。”

　　无常推测道：“元策作恶多端，一定有不少仇家，我看忘溪山被毁多半是仇家找上门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翎夜打赏给小妖一点妖力，便吩咐他退下了，若非闻见了枫罗的味道，他也会像无常一样只当是普通的因果报应。

　　不过，元策之事倒是给了他一个提示，他藏在心里许久的困惑似乎看到了答案。

　　他假装认同无常的观点，对羿姜道：“还有三日才能取扇，我们暂且去镇上找家客栈住下，三日后再来。”

　　******
　　安抚羿姜在客栈睡下，翎夜来到了无常的房间：“我待会儿去一趟忘溪山，你守在这里看好羿姜，她醒来若是问起我，你可以先带她去集市逛逛。”

　　“尊上可是有了什么线索？”

　　翎夜微笑道：“元策没有死，只是生不如死罢了。”他太了解枫罗，若真是如他所想，元策此刻应在山洞里受着非人的折磨。

　　因为没有人比枫罗更懂得什么是睚眦必报，也没有人比他更会以牙还牙了。

　　这一次他掩去了自己的妖气，施了个隐神诀悄悄潜入山中，山洞前有封印，好在他手里有女娲的伽印石，很容易便溜了进去。

　　山洞里的血腥味很新鲜，说明洞里的人刚刚受过伤，血液的味道也更让翎夜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元策是枫罗的生父。

　　尽管枫罗想要抹去这段历史，甚至焚毁了整座山，但是刻在血脉里的记忆是永远都抹不掉的。

　　哪怕他再不承认这个父亲，也改变不了自己是元策和女妖所生的事实。

　　怪不得身为神族的枫罗，却能使得百万半妖对他俯首称臣。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将自己的妖气并妖身一同隐去，骗过了自己和万象山众神的眼睛。

　　竟无人识破他半妖的身份！

　　翎夜的脚步在一堆刑具前停下了，惨遭开膛破肚的元策手脚被固定在一个铁盘上，勉强能辨认出人形，从他打开的胸腔还能看到黑红色的心脏缓缓跳动着，内脏和肠子从他体内流出，铺在他四肢上，周围还遍布着乌鸦的羽毛。

　　翎夜看得眼皮一抽，冷笑道：“枫罗给你喂了不死丹？”

　　不死丹是神农氏几千年前心血来潮研制出来的，能增加伤口的恢复速度，只要脑没坏再怎么受伤都死不了，但是后来他觉得这种药违背自然规律，一口气把成品都毁了。

　　枫罗应是给他喂了不死丹，每天给他开膛破肚一次，再让乌鸦来分食他的内脏，让他永远不得安生。

　　元策艰难地点了点头，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声，原是舌头被人剪了。

　　“他每天都会来看你吗？”翎夜问道。

　　元策摇了摇头。

　　“所以，每天给你施刑的人是顽石？”

　　元策点头，旋即用唇语不断地重复道：“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翎夜冷笑一声道：“就这样活着，向那些被你伤害过的妖赎罪吧。”说完快步离开，没有留给元策半分同情。

　　他还要快点出去应付“老朋友”呢。

　　远远的就看到了枫罗的背影，他背对着翎夜眺望天上的星星，听到他的脚步声，那人才悠悠的转过身来，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把他杀了？”

　　“本尊没有心情插手你的家务事，想杀，就自己动手。”

　　枫罗轻笑一声：“不，他不配。”笑声里毫不掩饰他的仇恨。

　　他手里掂着一根火叶藤，轻轻的摇晃着，闲适自在就像是来找翎夜叙旧的友人，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望着翎夜道：“你可真是好运气，每次陷于为难都有人为你赴死，不像我，始终都是一个人，怪孤单的。”

　　翎夜凉声道：“这孤家寡人的局面，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女娲如何待你你我有目共睹，可你却设计害死了她。”

　　他顿了顿又道：“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你是半妖却不嫌弃你的人，可你都做了些什么？”

　　枫罗一愣：“你如何知道？”

　　翎夜：“我猜的。”

　　方才不过是试探，他想起自己被女娲搭救时，女娲在他身上施了咒，隐藏了他的真身，让他在最脆弱的时候不至于被看破了真身失去性命，那咒术的效果一直持续到现在，除了羿姜，再没有人看到过他的真身。

　　女娲既然能用这种办法保护自己，也能用这种办法保护枫罗。

　　不想再与他废话，翎夜祭出万妖剑朝着枫罗砍去，今夜他要为女娲清理门户。

　　惊雷劫一出，地动山摇，雷火长了眼睛似的追在枫罗身后，枫罗也不惧他，用火叶藤抵挡。他修的是火系神术，火叶藤扫过之地，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火痕，他的速度极快，轻巧地避开了雷火的进攻。

　　翎夜加强了攻势，配合着血刃和惊雷再一次包围了枫罗，他与枫罗是旧识，很熟悉彼此的出招习惯，若要出其不意必须要改变进攻方式。

　　这一套自损八百换敌一千的招式，翎夜从前很少用，枫罗一时不察中了招。

　　意识到自己打不过翎夜，枫罗以火叶藤虚晃一招，而后散作一团枫叶将翎夜团团围住，在翎夜迟疑之际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翎夜追不上枫罗，就去木棚处找顽石，可惜来晚了一步，顽石躺在地上已死去多时。

　　翎夜捡起了掉落在一旁的风华扇准备离开，却忽然被人拽住了脚腕，顽石竟然活了过来。

　　惊讶之余开妖眼看了看他的真身，这顽石原是只叉尾猫，生来就有三条命。

　　顽石轻轻叹了口气道：“小枫这孩子命苦啊，我不怪他，可是我不能看着他继续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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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他来了，他带着他的仇恨回来了
（写反派咋还写激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