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上（重生）》日常恰饭

6、改变主意

　　薛神医知道自己一直都被人背地里称为疯医，别人看他的眼神也均是敬佩与恐惧对半参杂，对于旁人的态度，他早已是可以完全无视了，只是眼前这位姑娘的眼神实在是不一般，不一般到令他半醒的表情都有了些微的变化。

　　什么情况下才能让一个人的眼神里带着感激与缅怀呢？他可不记得自己医治过这么一位姑娘。

　　揪着白须实在是想不明白了的薛神医终于是开口请了沐菀进去。而本身就打算和薛神医多聊聊然后求对方收下自己为徒的沐菀自然是没有半分拒绝地跟着进了看天药庐。

　　一直都知道药庐内和药庐外是两个世界的沐菀在踏入药庐时也并未露出多少惊讶之色，这让一直在悄悄观察沐菀表情的薛神医又是一阵疑惑。

　　他倒是不觉得这个姑娘是带着恶意而来，只不过这种看之不透的感觉确实是让他有点在意。揪了揪下巴那把杂乱的白须，薛神医让人去倒茶后便引着沐菀到了大堂后面的小院子处。

　　相比大堂内的嘈杂与忙碌，这隐藏在后面的小院子就要显得清净雅致多了。平时也很少有人踏足的小院里种满了各色的药草，沐菀一眼望去除了见到几株曾经看到过的药草之外，其余的均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视线一一从这些长相相似但绝不是同一类的药草上面滑过，沐菀忽然觉得自己要来拜师学医术的决定是否过于草率。

　　前世的她不过是以一名医患的身份来看这个长满了药草的院子，心中有的更多是对薛神医的敬佩。而从今日开始若是她提出了学医的事情，那她的身份便会从医患变成医者，那她此时的心态就显得有些随意了。

　　在对待病痛缠身的病患，这种不够端正的心态可以说是万万要不得的了。念及此，沐菀眼神一正，然后对着薛神医说出了与她之前所准备好的完全不同的话语。

　　“神医，实不相瞒，此番前来沐菀是有一事相求。”沐菀转身对薛神医微微一躬身，来时的那丝忐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开始滋长的认真与坚韧，“敢问薛神医，看天药庐是否还缺人手？打杂亦或者是照顾病患，沐菀均可。”

　　之前也想过眼前这个蒙面蒙得滴水不漏的姑娘来他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猜测再三，薛神医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出人意料的请求。

　　没有急着答应，薛神医偏着头反问道：“之前我医治过你？”

　　“是的。”沐菀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

　　“那你是来报恩的？”左思右想还是没记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救过这样一位姑娘的薛神医也就不纠结了，他继续问道。

　　“不是。我知晓神医并不喜人报恩，所以并非是为了报恩而提出的请求。”

　　若不是为了报恩，那这么一个小姑娘又为何要自告奋勇来他这个旁人口中的疯医的药庐帮忙呢？

　　奇怪，更奇怪了。

　　角落石桌上的茶水已放置多时，但薛神医和沐菀都没有过去饮用的意思。依旧站在药草田前的他们对话仍旧在继续。

　　面对薛神医少有的疑色，沐菀面纱之下唇角微抬：“来之前，沐菀是想让神医收沐菀为徒，但在见到这片被细心照料着的药草田后，沐菀就改主意了。要成为合格的医者，首先要改变自己的态度。”

　　明明年纪不大，但薛神医却可以从那双明眸中看到世间少有的笃定。原先想要一口回绝的他，话头突然在嘴上转了个弯。

　　“收徒我是懒得收的，但自愿帮忙我倒是不反对。不过先说好，我这药庐可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病人都有，嫌累的话你还是趁早离去。”

　　“多谢神医提醒，沐菀相信沐菀可以坚持下来的。”听到薛神医说懒得收徒的时候，沐菀心里不可惜是不可能的。不过此时此刻她已经想通，即便只是平常的活儿，她相信她也可以学到东西的。心态上面的转变让沐菀变得越发宠辱不惊，平稳的气质倒是真和医者有了几分相似。不得不说，薛神医其实也是挺满意沐菀的，不然也不会同意她留在药庐帮忙。

　　在药庐待了大半天的沐菀在和薛神医定下了每日来药庐的时间后才安心地踏出看天药庐的门。怕小碧那边会有什么事的沐菀除了在一些糕点摊前逗留了一阵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朝沐府赶路。终于，在日头快要将人圈禁在街上之前，她顺着原路回到了她住的小院子。

　　林荫留住了少有的那片凉意，才刚一踏入院门，沐菀就看到满脸等待之意的小碧飞快地朝自己迎了上来。

　　怕被府里人看到所以就一直没有解下面纱的沐菀此刻才真正放松下来。她拿下面纱，然后将其与手上买的各色糕点一起递给了小碧。

　　“二小姐，这个是什么？”

　　从小就进府当了丫鬟的小碧也甚少出府，对于这类被油纸包着的吃食自然是不甚了解。也清楚这一点的沐菀和小碧解释了两句后就让小碧拿着糕点去树下的石桌那边慢慢吃了，而她则是回房将身上的衣服换回来。

　　小心翼翼地将换下的粗布衣服叠好后，她又用其他的布在外面包了一层然后才放到衣柜的最底下。

　　其实也不怪她如此小心，既然已经做好了长期去药庐帮忙的准备，那她被人发现的可能性也就无限增大了许多。不光是要躲着府外的人，即便是府内的人也得小心防着。她可是一直不敢忘记那对母女对她的特殊“关照”啊。

　　冷哼过后她收敛起又一次波动的心绪，随意踱步到自己的书架旁拿起了其中的一本书籍。深蓝色的书面上龙飞凤舞地点缀着几个字，从不染一丝纤尘的书面上看得出来沐菀对待书籍的认真，只是那一页页被翻得破旧不堪的书角还是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事实。

　　没错，那就是她真的要去买书了。

　　书架上这寥寥十数本的书籍是她从府里各处搜罗而来的。沐家的书房可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可以随意进出的，而这也意味着她是没有资格索要书籍的。光是寻到这些已经是十四岁的她无比努力之后的结果，要再想要新书的话那可就相当困难了。

　　如果是没有经历过前世的她，那此时肯定也就只能作罢。但今日才偷偷出过府一次，日后还会经常偷出府的她此刻能够想到的那自然是去府外买书了。

　　想起在买糕点时路过的那几家规模不大但摆满了薄厚不一书籍的书铺，沐菀的小心思一下子就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