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心绪太无聊

115、113

　　“阿生，喝点水吧，多喝水好……”
　　“阿生，翻个身吧，一直这么躺着多难受……”
　　“阿生，还疼吗，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
　　安宁有一堆事想做，他要把平时廖建生对他的各种照顾都做一遍，又因为自己动作慢，轮椅也没办法推得很自如，所以还真有点忙得团团转的感觉。
　　廖建生被他晃得头晕，在安宁准备帮他捶腿时，拉住他的手说：“别忙了，安宁，我不难受。”
　　“是不是我做得不好？”安宁既自责又委屈，“我是想给你按摩的，但手指没力气我也没办法，只能给你捶捶了。你别介意，将就一下吧。”
　　“是真不用捶，又不是不能动。”廖建生说完就看见安宁的脸垮了，马上知道说错话了，“安宁，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没说错。“安宁想想也是，自己是因为动不了所以才需要按摩，廖建生好好的，自然不需要，“我一点用处也没有。”
　　“你怎么会这么想啊！傻瓜。”廖建生哭笑不得，想了一下，不得已地说：“我好像水喝多了，有点想上厕所，但现在不能起来，要么你把尿壶拿给我？”
　　“好啊！”能帮得上忙让安宁很开心，他很快就从床尾下面拿到塑料尿壶，还积极主动地要帮廖建生按摩小腹。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廖建生接过尿壶塞进被子里。
　　安宁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又犯傻了，廖建生下面没失控，还按摩个鬼，于是尴尬地笑了笑。
　　上次住院时廖建生也不得已在床上解决过，但已经过了那么久，这会儿让他躺着来还真是不行，而且安宁又在旁边等着，让他觉得心里很有压力，结果试了好一会儿，越想尿越尿不出来，反而憋得有点难受。
　　安宁等了半天没见廖建生尿完，还一脸便秘的样子，忍不住关心地问：“阿生，怎么了？要没尿就别勉强啊。”
　　廖建生看着安宁，再次由衷地佩服他能克服种种障碍接受自己如今的身体。既然安宁都行，他有什么不行！廖建生这么一想就豁出去了，老脸也不要，主动开口要求安宁帮自己：“可能因为不习惯，一时半会尿不出来，你帮我揉揉吧。”
　　总算有出手的机会了！安宁一听这话马上就喜上眉梢，但又觉得这样好像自己很希望廖建生不好一样，所以赶紧收敛笑容，一副腼腆的样子慢慢地把手伸进被窝里。
　　虽然平时并不总是飞扬跋扈，但安宁也是难得表现得如此矜持。廖建生见他这副假正经的样子，心里一乐压力就化解了不少。
　　安宁一手在廖建生的小腹处推着，一手轻轻地挠着他的大腿根，还试图吹个口哨，可是怎么也吹不响。
　　“别吹了，又不是小孩子。”廖建生看他嘴巴嘟着感觉特别可爱，可还没来得及笑，安宁突然就吹出一声尖锐的哨音，他愣了一下，然后身体一哆嗦，一股热流直接泄进尿壶里。
　　安宁听到被窝里的水流声，很高兴，可是等廖建生尿完后，他却皱着眉头，一脸犹豫。
　　廖建生把尿壶拿出来，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我好像也想尿了。可是时间还没到啊？”安宁有点无奈，他的感觉准确率不太高。
　　廖建生看了看尿壶，还能装，于是对安宁说：“时间没到就没到，有感觉了就试一下。”
　　“那我去洗手间……”
　　“不行！”廖建生急了，态度强硬地说：“这里你不熟悉，万一摔了怎么！就在这，用这个装！”他现在躺着不能动，安宁要有事他急都得急死。
　　安宁想想也是，于是很干脆地让廖建生帮他解扣子拉拉链，然后掏出小鸟，坐在轮椅上完成这项任务。
　　两个人都搞定后，安宁去洗后间收拾尿壶，廖建生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直到安宁出来才把心放下。
　　“坐了这么久，上来躺一下吧。”旁边有张陪护床，但安宁一个人上不去，所以廖建生忍着疼主动往边上挪一挪。
　　“不用了，我没事……”
　　“你想屁股上长疮吗！过来！”廖建生霸气地再次打断安宁的话，然后伸长手臂去捞他。
　　安宁终于上了床，廖建生也疼得直喘气，还好伤口没事。好一会儿，两个人才把姿势摆好安静地躺下来。
　　廖建生毕竟受了伤，再强壮的身体也会觉得累，而安宁昨晚一夜没睡，所以两个人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像平时在家一样，很快就睡着了。
　　廖父不知道有没有换到新病房，所以提前下班过来看看，结果一进病房就看见廖建生手臂搂着安宁的肩，安宁脑袋窝在他的脖颈处，两个人睡得正香。
　　怔愣了一下后，廖父终是没有开口叫他们，看了看儿子输液瓶里药量还不少，就转身出去。他在走廊给妻子打电话，得知蔡妈妈会送饭过来后就回家了，也没再去病房看看。
　　午饭是蔡志强送来的，他到时他俩已经醒了，但安宁还在病床上，因为廖建生怕他摔了，不让他自己下去。
　　“你俩是打算都在床上吃饭吗？”蔡志强从袋子里拎出保温饭盒，他把安宁的饭也带来了。
　　“没有，主要是下不去。”安宁笑着让蔡志强帮他重新坐回轮椅上。他还想给廖建生喂饭，但廖建生不同意，所以两个人就各吃各的。
　　吃过饭，廖建生让蔡志强把安宁一起带走，但安宁不同意，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不高兴地说：“我不走，我要在这陪你。”
　　“早上说过的话，你忘记了？”廖建生提醒安宁他可是自己说过不再任性的。
　　安宁张了张嘴，竟找不到话反驳，只能气鼓鼓地瞪着廖建生。
　　“回去吧，我这也没什么事，就是睡觉。店里就不一样，事情那么多，志强要是出去了，总得有个人坐镇，是吧？”廖建生拉着安宁的手，为了让他高兴，最后提了个请求，“晚上你给我送饭来啊？我等你。”
　　安宁瘪瘪嘴，最后还是跟蔡志强走了。
　　出了医院，安宁就让蔡志强带他去附近的医疗器械店，买了个带小轮子的站立行走辅助器，像幼儿学步车一样把人圈在中间，挺安全的。安宁打算从今往后，要靠自己进行康复训练，学着独立完成一些基本的日常行为，不要再过于依赖廖建生，也尽量多帮帮他，让他能轻松一些。
　　“安宁，我想买些简单的运动器材放在店里。”蔡志强一边开车一边说，“那些司机天天开车坐着，也挺累的。如果来我们店里洗车时，可以顺便运动一下，他们肯定很高兴，说不定会多来几趟。”
　　“这想法不错！”安宁一下子就认可了，“走，我们现在就去买。”
　　结果，两人个又去了运动器材店，买了跑步机，简易的多功能器，还有哑铃、拉力器等小东西。
　　店里新增了这些器材，还真是吸引了不少人气，很多人都觉得运动两下比坐在沙发上抽烟干等有意思。
　　过了两天，阿木又和安宁他们一起去看廖建生。几个人说了一会儿店里的事之后，阿木就提起他们的事故调查：“警方那边没查到什么线索，该查的监控都查了，没找到撞你们的可疑车辆，路上的痕迹也被那一夜雨冲得差不多了。”
　　“不是吧，这么倒霉！那不是白白被撞了。”蔡志强不满地说。
　　“你们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阿木问得直截了当。
　　其他三个人一听这话都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最后蔡志强问：“哥，你觉得是有人故意撞他们的？”
　　“如果是普通的交通意外，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阿木的手指在膝盖上一点一点的，“做得这么干净，肯定是事先有安排。而且你们平时都在市区活动，就那天去了邻市，哪有那么巧的事。市区监控多，车也多，只有出城的路才方便下手，所以肯定是跟踪过你们，知道你们的行程。”
　　廖建生想了想那天去邻市的路上，没感觉有人跟着他们啊。
　　“会不会是钱哥的人干的。”安宁把那天他和钱哥见面的情况了，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态度惹恼了钱哥。
　　“不可能！”廖建生很干脆地否定，“钱哥要因为你几句话就干这种事，那心胸也太狭窄了，怎么做大哥。”
　　“那会不会是因为瘦子的事，他觉得你包庇瘦子。”蔡志强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为了瘦子的事把阿生撞了，那他也一样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冒这个险不值得。”阿木觉得钱哥不至于对廖建生动手，因为他该知道阿生是他的人。“算了，明的查不到，就暗的查，我找几个道上的人问问。”
　　“不要了，哥。这事过了就过了吧。我敢保证我们没得罪人，就当是一场意外好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真查出来是钱哥，廖建生怕安宁心里会难受。现在安宁已经觉得是自己害了他，到时，那肯定会更加自责。
　　阿木见廖建生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
　　等阿木和蔡志强出去后，廖建生就拉着沉默的安宁想开解一下他，让他不要多想。但他还没开口，安宁就先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没事的。不管是不是钱哥做的，我都不会再去深究。我已经想明白了，我没有三头六臂，更不是神通广大，我就是个普通人，所以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钱哥要真干了坏事，自有老天收他，轮不到我们。我就想接下来好好的努力，把事业做起来，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样就算别人想欺负我们也不行了。”
　　“你真聪明！什么事都能想得清楚明白。”廖建生安心了，也爱死这样明理的安宁，“过来，让我亲一口。”
　　“不要吧，志强去找陈文燕，一会儿就回来了。”安宁假惺惺地推拒。
　　当然，最后两个人还是亲到了一起，而且非常忘我，连谁进来都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