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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112 ...

  •   蔡志强一大早接到安宁的电话,听他说出了车祸,吓得一咕噜从床上掉下来。
      “阿生伤得怎么样?”阿木坐在车上一边打呵欠一边问。
      安宁让蔡志强去接他上医院,蔡志强本来想打车,可是太早小区门口拦不到,要走到外面大路,于是干脆去阿木店里要车,阿木听到消息后就跟着来了。
      “肋骨裂了,左臂残了。”安宁一说起这个就难受,抬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老天爷!怎么这么严重!”蔡志强惊叫一声,下意识地点了下刹车又赶紧放开,但安宁还是晃了一下,不得不自己撑着手臂调整好坐姿。
      阿木看安宁没事,以为是小事故,没想到会这样,打起精神问道:“你们撞哪了?昨晚雨是挺大的,但阿生又不是新手。”
      “撞路灯上了。我当时睡着了,刚醒来就被阿生压在身下,撞上了才反应过来。”安宁心有余悸,“我听阿生说,是有车从旁边的小路窜出来,速度非常快,撞了我们的车尾。他也是不得已才选择往灯柱上撞。”
      “你们都撞成这样,对方不可能没事吧?”蔡志强开了这么久的车,能理解廖建生的做法,但还是有疑问。
      “警察来了之后把我们弄出来,那会儿我有找了一下,没看到其它车,路上空荡荡的,就我们。”安宁当时也觉得奇怪,但廖建生受伤严重,他也没心思多想。
      “王八蛋,肇事逃逸啊!”蔡志强气得拍了下方向盘,结果打到喇叭,响了好大一声。
      “幸好你没事,还能自己报警。”阿木皱着眉头,也觉得对方实在过分,“这件事后续我来跟,看警方那里能找到什么线索,我到要看看是谁这么没人性。”
      三个人到医院时正好遇上查房,廖建生住的是六人间,一大群医生护士还有实习生挨个床位询问查看,病人家属问这问那,好一会儿等医生们走了才感觉清静一点。
      廖建生没想到他们会一大早来,尤其是看到安宁心里就踏实许多,很想马上把他叫到床头来摸摸他是不是真的没事。
      廖父要上班,所以廖妈妈早早就提了饭过来接替他。安宁见廖妈妈面色不豫,知道这会儿还是低调些好,所以一直在床尾呆着没动。
      阿木看了看病房,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于是对廖建生说:“我去给你换个单人间吧。”
      “我爸早上已经去办了,就等医生查完房,迟点搬过去。”廖建生也知道挤,每个床位就配了一把凳子,确实不方便,过道也小,安宁轮椅转个身都麻烦。
      “姨,小飞要高考了,廖叔又忙,阿生的三餐就让我妈做吧,反正她现在也是负责做饭,您还要上班,就不要跑来跑去的,太辛苦了。”蔡志强知道廖妈妈对儿子替他坐牢赔钱心存芥蒂,所以抓着这个机会要好好表现一下,重新和廖家打好关系。
      “你妈妈要做那么多人的饭已经很累了,哪好意思再麻烦她。”廖妈妈不领这个情,“再说,阿生现在必须卧床,也得有个人陪着,所以我已经准备跟单位请假了。”
      “伯母,我陪着阿生就行,我会照顾好他。”安宁诚恳地看着廖妈妈缓缓地说。
      廖妈妈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看了安宁一眼。一向嚣张,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安宁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一脸的谦卑恭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软弱可欺之人。但廖妈妈才不相信安宁会突然转性,以为他又在耍什么花招,哼了一声说:“不用假惺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昨天干嘛去了!要不是为了你,阿生也不会受伤!我告你,阿生的手要是落下什么毛病,我跟你没完!”
      昨晚回家后,廖妈妈听小飞说邻市的奶奶打电话来问廖建生到家了没,才知道原来是儿子送安宁去答辩。儿子当苦力不说,同样坐在车上,安宁没事,儿子却伤得这么严重,廖妈妈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对不起,伯母,昨天的事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阿生。”安宁低下头向廖妈妈道歉,然后又抬头看着她说:“您放心,不管阿生的手怎么样,我都会负责到底。”
      “说得好听,你怎么负责?赔钱吗?”这么多人看着,廖妈妈本不想发脾气,但就是忍不住,“别以为你有钱了不起,钱能让阿生的手跟原来一样吗?自己残了也要害我们阿生残,你就是个心肠歹毒的人!”
      “妈!这事跟安宁没关系,您能不能讲点道理,不要处处针对他。”廖建生深深地叹了口气。
      原来妈妈和安宁就是针尖对麦芒,他帮谁都不是。今天奇了怪了,安宁不仅低眉顺眼,还主动跟妈妈道歉,让廖建生都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因为车祸心理又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又不能不给妈妈面子,本以为蔡志强和阿木在,妈妈会收敛些,结果她倒好,又越说越离谱。
      “都这时候了,你还护着他,我不管你了!”廖妈妈气得把手上的碗往桌上一扔,提了热水瓶转身就出去,嘴里还念叨着她怎么生了个傻儿子。
      廖妈妈一走,他们这床突然就安静下来。几个人尴尬地眼对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幸好护士进来通知他们换病房,几个人才七手八脚地赶紧动起来。
      单人病房并不是有多宽敞,但安静,还有张陪护床,所以方便很多。
      廖建生躺在病床上,想了想说:“志强,我那车也不知道被拖哪去了,你去问一下,可以的话,拿回来我们自己修。”
      “这事我去问,还有撞你的是什么人也得弄清楚。”阿木接过话题。
      “行,哥你看着办。那个撞坏的路灯如果要赔钱的话,你找安宁。”廖建生说完,又对蔡志强说:“这段时间店里的事就辛苦你了。另外,也麻烦你接送一下安宁。”
      “辛苦什么,本来就是应该的。”蔡志强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安宁你就放心吧,我会把他照顾得好好的。”
      “我那车你先开着,要么安宁也不方便。”阿木直接把锁匙给蔡志强。
      “再买辆车吧,那车修好了就放店里用。”安宁迅速算了下手头上的资金,觉得没有问题。
      廖妈妈听到安宁的话,腹诽了一句:花钱大手大脚,迟早败光。
      “粥凉了,再不吃生水了。”廖妈妈把粥放到移动桌板上,准备将病床摇高一点。
      “我喂你啊?”安宁热切地看着廖建生,期盼着他点头同意。
      从来都是廖建生喂安宁,即使是安宁身体好好的时候,廖建生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所以这会儿安宁突然提出来,廖建生除了受宠若惊外,还有些迷惑不解。
      安宁这一早上的表现一点也不像原来的他,可也不像是心理有问题。才过了一夜,性格就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吗?廖建生怀疑这是不是一种他不知道的病症。
      廖建生最终还是答应了,因为安宁就像个急于表现自己,急于得到认可的孩子,目光执着又委屈。
      安宁让蔡志强帮忙从轮椅后面的包里拿出自己吃饭专用的勺子,还怕粥液滴在廖建生的衣服上,特意在他胸前搭了条毛巾,弄得跟自己吃饭时一样。
      因为安宁的手臂举不高,所以廖建生只让床摇高一点,免得安宁够不着。但这对安宁来说还是有难度,哆嗦着手臂把勺子递到廖建生面前时已经洒了不少。
      廖建生抬起右手,轻轻地托住安宁的手,然后头伸过去一口吃下。
      “好吃!”这是安宁喂的第一口饭,廖建生感动得不行。
      哼!廖妈妈气得吹胡子瞪眼。明明是她辛辛苦苦煲了一夜骨头汤,又七早八早的起来用汤熬粥,好吃也是她的功劳,跟安宁八杆子打不着关系。可是儿子却像白痴一样,对着人傻笑,好像那粥是他煮的一样。
      “志强,你刚说让你妈妈给阿生做饭是吧?”廖妈妈凶巴巴地看着蔡志强,吓得他赶紧点头,“行,那中午就让你妈妈开始做吧,多少钱你跟阿生去算。”廖妈妈说完就拿起包往外走,边走边对儿子说:“都有人伺候你了,我就不在这碍眼了,你有事再打电话吧。”
      “妈!妈……”廖建生无奈地看着妈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我又惹你妈妈不高兴了。”安宁很沮丧,他只是想让廖妈妈知道他真的能照顾廖建生,不是空口说白话。
      “没事,吃饭吧。”廖建生主动把嘴张开,等着安宁喂他。
      蔡志强和阿木坐在陪护床上面面相觑,然后阿木说他还有事先走了,蔡志强说今天陈文燕上早班,他要去看看。
      “志强,你等会直接去店里吧,我今天就在这陪阿生。”安宁真把自己当能人了,一点没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
      等人走后,安宁就开始专心致志地喂廖建生吃饭。虽然他手抖得厉害,但有廖建生帮忙托着,倒也很快就把饭喂完了。
      “我去把碗洗洗。”安宁把碗勺放在腿上,就要滑轮椅去洗手间。
      “先放着,等等再洗。”廖建生一把拉住他,“安宁,你没事吧?是不是昨天吓到了?我没事,真的!上次从山上摔下来比这严重得多都没事,所以这次也不会有事。你别担心,也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真的,跟你无关。”
      “我知道,我没事的。”安宁把碗放到桌头柜上,双手捧住廖建生的手,认真且诚恳地说:“阿生,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很任性,总是你让迁就我,包容我,而且因为自己受伤就迁怒于你,觉得你对我好是应该的。我知道错了,以后保证再也不这样。
      还有,我不该对你妈妈那么无礼,口出狂言,故意气她。因为我不尊重她,所以她看我不顺眼也是正常的,何况她说得对,你确实没有义务伺候我。
      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愿意这样照顾我,但这不是我与你家人对峙的资本。我爱你,想跟你过一辈子,就该尊重你的家人,争取他们的认可,而不是让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阿生,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我们走到今天,发生这么多事,不管是我受伤还是你受伤,不管是你家人的反对,还是我妈妈最终选择支持,我都有错,不能怨天尤人,更不能推卸责任。
      决定选择你,选择走这条路,我就已经做好了艰苦奋战的准备,但现在我却自私的让你来承担一切,甚至恃宠而骄的消耗你对我的情意,对抗你的家庭。对不起,阿生,请你原谅我,今后我会努力改掉坏毛病,好好珍惜你对我的爱,争取早日让你家人认可我们。”
      廖建生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安宁是像学生时代一样在做自我检讨,既好笑又心疼,还感动得一塌糊涂,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憋出“傻瓜”两个字,然后就伸手去揽他的肩膀,结果牵扯到左肩上的伤,疼得呲牙咧嘴。
      “你别动,小心一点。”安宁紧张地伸长手臂去碰他的左肩,“医生说伤到神经了,不容易恢复,可能真会落下残疾。”
      “不会的,我保证。”廖建生信誓旦旦地说,“我的手是钢铁做的,你别担心。”
      “我才不担心你的手,我担心的是你以后抱不动我。”安宁死鸭子嘴硬,其实心跟被剜了一样疼,想到当时插入廖建生肩上的那钢条,就觉得恐怖。
      廖建生笑了,这话才像安宁的性子,于是摸摸他的脸,说:“放心,抱不动谁也不会抱不动你。”
      安宁上半身靠在床头,廖建生用右臂紧紧抱着他。体温再次交融,气息逐渐缠绕,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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