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路远傍春风》精神分析学派

9、私定终生

　　方济洲不喜欢出门，跑腿的一应事务全都交给了方戌。尤其是京城中的各大书馆、书斋和书坊，方戌都是常客。每月初一十五，书店的老板会将到店的新书整理出来，等方戌来取。这天，方戌来客文馆取书，书店老板便与之攀谈。
　　“大狗来了。你说的那种书，市面上有的不多。哦，还有，想那《四方杂谈》必定在文宇才有卖的。”老板道。
　　“唉，我家小姐想这本书很久了，现如今茶不思饭不想，颇有思虑成疾之势。”方戌微微垂首，面露愁容。转眼又似是看到希望一般，对那书店老板说道：“要是掌柜的能找来这书，我家小姐一高兴，搞不好都要以身相许了！”
　　方戌的话让那掌柜的十分心动，心想，要是办成此事，能和方府搭上关系，自己的下半生也算有着落了。便对方戌说：“想不到方小姐竟然如此思虑此书，不日我就起身去趟文宇，必将此物带来，定不叫方小姐失望！”
　　“那真是多谢掌柜的了！”方戌再拜，便回府复命了。
　　回了方府，见了方五，就高兴地跟方五说：“小姐，客文馆的掌柜要去文宇国给小姐寻书了。”
　　“嗯？先前他嫌路远费劲，不乐意去，怎么又要去了？客文馆开不下去了吗？”方五心想，上次请这位书店老板去文宇，说给百金那老板都不乐意去，今日又说要去了，嗯，定然是方戌这狗东西说了什么诓骗了那人，便问道“你说什么了？不许添枝加叶，给我一五一十的原话说来。”
　　待方戌讲完，方五勃然大怒：“那客文馆的老板今年四十五了，家中还有一妻二女，老子今年十三，嫁过去给人当妾吗？那老东西长得歪瓜裂枣，一口金牙配着嘴边的痦子要多丑有多丑！你特么的因为一本书把老子卖了，这书还特么是给老子看的！狗贼！你给我说实话，那老家伙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爹？”边骂边扬起一杯开水朝方戌泼去，又将几只茶杯砸了过去，最后气不过，拔了头上的朱钗系数砸去。
　　“哎哎哎，先别生气啊！你听我说，把茶杯放下，哎哟，别砸了，听我说嘛！”方戌躲来躲去，躲过了开水，躲过了茶杯。但当那一把朱钗砸过来的时候，他就死心了，七八个朱钗叮叮咣咣地掉了一地。方戌将朱钗一一捡起来，走到方五身边，说道：“哎，你说，你也不听人劝。听人劝，吃饱饭。”
　　“劝我什么？劝我嫁给你那狗爹？”方五的头发有些乱，但她心中有股恶气，不揍方戌一顿不行。
　　“唉，我的姑奶奶哎，我，大狗，方戌，自小就是个孤儿，我连我亲爹长啥样都没见过，那书馆老板真不是我爹。”方戌走到桌前，将一只幸存的茶杯扶正，倒了一杯茶递给方五，见方五不买账，就接着说道：“我只是骗他去帮你找书，我说的是方小姐可能、可能会嫁给他，又没说是哪个方小姐。”
　　方五狠狠地盯着他，一言不发。她心想，要是方戌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今晚山雨阁就开荤，吃狗肉！
　　“你知道你在京中的名号，嗯，就是晦气、不详、邪祟什么的，那老板要是知道是你嫁给他，怕是死的心都有了，所以肯定不愿意娶你。”方戌举了半天的茶水，也不见方五接，便换了只手，继续举着。
　　“那他要是愿意了呢？”方五冷冷地问。
　　方戌略略一想，便说：“那也好办，你只需寻个由头，将我乱棍打死，直接扔街上，说我玷污了你的名声，拿你的终身大事开玩笑。那老板死无对证，就没法娶你了。”
　　听完这话，方五心里不舒服，就硬邦邦地说：“你最好别打错了算盘，祈祷那老东西不要娶我。”这才算是接了方戌手中的茶，这件事才算翻了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