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得此失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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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约莫3个月后，那客文馆的老板才回到了京城，打眼一看，着实晒黑了不少。他从文宇带回了不少书，各类都有，但占的最多的还是一些奇闻异事的书。那书店老板到了京城，趁天色未晚，便急忙去了方府。叩了门，才想起来，方家有五个方姑娘，那大狗到底是哪个方姑娘的下人呢？不得已，便又回去了。
书店老板一路上在想到底是哪个方小姐？想来，方家大小姐精明于商，若可以娶到手，对自己的商路可谓是一大助益。二小姐最懂人情世故，人脉最广，要是可结发为妻，那他往后就算什么都不敢，全凭二小姐的人脉也够活一辈子了。三小姐温润如水，最是体贴，真是做妻子的最佳人选啊。哎呀，若是方家四小姐就好了，传言其貌似天仙，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女！那书店老板只觉得方家小姐个个都好，要是能娶回家，那真是死而无憾了！他的一腔欢喜憋在胸口，好似一个怀春少女，将沿途路过的街坊着实恶心了一把。
第二日，方戌就去了客文馆，那掌柜的见了方戌开心得不得了。揽过方戌的肩头，笑道：“方老弟，我这次去文宇，淘到了不少好物啊！你猜这《四方杂谈》，我是找没找到？”
“瞧掌柜这话说的，你这一出马，还有办不妥的事儿？”方戌是何等人物，自小练就的察言观色，看着老板的行径就知道了事办没办成。
“哈哈哈哈，小老弟谬啦，快来快来！”书店老板放声大笑，将方戌引至内堂。内堂本是供客人读书用的，只是今日因要馆内补充新书，就闭馆了。
此时，内堂空无一人，只有几把椅子，几张桌子，还有一张桌子上摆的一个四方锦盒。老板将锦盒打开，里面正是《四方杂谈》。此书有成人半个手掌厚，书页也比寻常的书大上不两倍，里面除了文字还有些许图画。
“方老弟请看。此书十分难寻，全天下也只有一本，收录在文宇国名叫书文御宇的书库里，非重金不可求来一观，想要买走更是不可能。因这书中讲了太多妖魔鬼怪，用词艰涩，且配了不少图画，故而复刻起来十分费力。我请了五个老先生，用时一月有余，才将此书完全复刻了下来。”老板讲起此书难求的程度，心中满是感慨。他开书店只为谋生，而此去文宇国，见到一个国家个个爱书惜书，深感惭愧。
同样心中有些不忍的还有方戌，他并不知道方五要的是这么一本举世难求的书。想起书店老板的要是得知要娶的方小姐是方五，方戌总担心把人气疯了，现下无比后悔自己先前撒了谎。他苦巴巴地说道：“想不到竟然如此费时费力，真是辛苦掌柜的了。”
书店老板敛了敛自己的情绪的，一抹脸，说道：“不辛苦！为了方小姐，别说是一本书，就是要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在话下！”然后又有些羞涩地问道：“只是这方小姐，是哪个方小姐？”又满怀期待地问道：“是四小姐吗？”
“不，不是，哈哈”方戌干干地笑道。
“那是大小姐？嗯，大小姐喜好经商，竟也看这些鬼怪了？”书店老板得知不是四小姐，有些失意，但想来其他方小姐也不错，便接着问。
“也不是。”方戌有些难做，总不能直接说是方五吧，那还不得把人吓死。
那书店老板一个接着一个猜，猜到最后他想娶的都不是，便没了耐性，说道：“大狗！你是不是诓了我？”得，方老弟又变成了大狗。
“哎呀，真不诓你！我吃穿都在方家，所侍奉的也的确是方小姐。你说的那几位都不是我主子，我主子是方家的五姑娘。你这不是还没问到呢么。”方戌越说，声乐小。
“什么？！方五？！”掌柜的有些吃惊，这时也才反应过来。哪家的正经姑娘喜好看这些妖魔鬼怪的书，也怕只有那出身不净的方五爱看了。要让他娶个妖孽回去，非克死他全家不可！可自己付出如此多的心血，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说了算了的。再想起此去文宇花了半个家底，书店老板看向方戌的眼神，都夹着棍棒，恨不得宰了这杀千刀的。“好你个大狗！你可算是把我害惨了！这事都赖你，不成，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衙门告你去！”
“哎哟，掌柜的，老哥哥，这事怎么能赖我呢？这事得赖你自己啊！您也没问我是哪个方小姐的下人啊，我总不能逮着你就说我是五小姐的下人吧。再说了，我家小姐诚心要报答你，也的确说要嫁给你。怎么你还不要呢？这几天都在家做嫁衣了！”方戌的嘴跟个八哥似的叽里呱啦说了许多，可惜没几句真的。方五不通女红，别说是嫁衣，就是手帕都只用纯色的，就因为自己不会秀，别人的东西她又不喜欢。
“我呸！我不娶方五！要娶你娶，可别要赖上我！”书店老板又气又急，要不是因为这方五出自方府，方家管事的是当朝工部尚书，他真的要破口大骂了。真是什么妖精邪祟都想嫁给她，也不看她自己配不配！
“你既不愿意娶，那我回去便转告我家小姐，让她把快做好的嫁衣给扔了吧。唉，可惜了。”方戌说的可惜也不知说的是什么可惜，是婚事未成可惜，还是嫁衣扔了可惜。这两个可惜，两个当事人——老板和方五，谁都不觉得可惜。方戌演完戏，便接着说道：“我家小姐并非性情凉薄之人，虽你与她有缘无分。但此去文宇，您也着实辛苦，故明日会将银两送来，以弥补您的损失。”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老板无法，但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哦，对了，掌柜的，你带来的那些志怪的书也卖给我家小姐吧。兴许，我家小姐还能留着，睹物思人。”方戌语不惊人，死不休。
“拿走！拿走！都拿走！”老板似是听了什么污言秽语，恶心的不得了。
方戌如愿以偿，带着一车的书回了方府。看在《四方杂谈》的份上，方五并未追责方戌造谣中伤她的事。
自此之后，客文馆再也不卖志怪类的书了，也再也不让方戌进门了。每当有人问起原由，那书店老板便说：“晦气，真是晦气，嗬，忒！”时间久了，大家提起方五，不管说了什么之后总要加上一句“嗬，忒！”。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得此失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