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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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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他召唤,三足鸟一见到主人立刻自发的来到他身边。
待青岑坐稳,三足鸟立刻长鸣一声,青岑到此时才面露倦容,低声道:“走吧。”
他并不后悔放过巨鳌,他也相信凤歌会明白他,只是他不知要怎样才能压制她的妖元。
心绪浮动,再也压不住伤势,喉头一甜,一口淤血就往上涌。
那怨灵说的不错,他动了浮念,哪怕只有一瞬,还是被其钻了空子,加上之后强行用神息涤尽巨鳌心里的怨气,这次受伤不轻。
青岑不以为然的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寻了颗丹药服下后便开始打坐调息。
入定前他忽然想起凤歌生病的那几日,嘴角微微勾起。
凤歌这两日很平静,但谁都能看出她的心神不定,就连平日最热衷的吃食都不怎么做了,司棋逗她十句才回个两三句,没事就托着腮发呆。
司棋给她端来一盘无忧果,凤歌哼了一声就放在了一旁,司棋道:“放心吧,君上不会有事,”
凤歌点点头,郑重道:“这是自然。”
司棋道:“所以啊,你放松些,你这般紧张兮兮的,让我们都跟着担心。”
凤歌这才摸了个无忧果咬了一口,囫囵咽下后问道:“相大哥呢?”
司棋道:“他瞧你胃口不好,去海边给你打渔了。”
凤歌道:“司棋大哥,我想解开白绫。”
凤歌一开口司棋就明白她的心思,“好,我帮你。”
司棋走到凤歌身后,替她解开覆眼白绫,白绫摘下的一瞬,凤歌就察觉到不同,她能感受到光亮了。
她激动的一手遮住眼睛,一手抓住司棋的胳膊,“我。。。。。。我好像能看见了。”
适应了光线之后,她才拿开手,世界模糊的出现在她眼中。好像隔了一层薄纱,她努力睁大眼,却还是看不清楚,难免有些沮丧。
司棋见状忙道:“这才没两日,过几日肯定就能看见了。”
凤歌刚要说话,忽听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司棋惊喜道:“君上回来了。”
司棋正要去拉凤歌,却发现她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跑的极迅速,完全看不出有眼疾的样子。
司棋忙追了上去,就见凤歌正抬头看着天空。
凤歌努力去看,却什么都看不清,转过头心急如焚的问:“可看到他们了?”
司棋却没有回答,而是用最快的速度闪了出去。
刚看到一个模糊人影,一只大手就轻柔的落下蒙住她的眼睛,“双眼还未痊愈,不可直视日光。”
凤歌浑身一怔,嘴角却绽开一个笑容,“君上回来啦。”
她很想他,所以她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这次她没有嗅到他身上干净的气息,而是嗅到一股淡淡的腥臭气。
他的身体很烫,和他的掌心一样炙热,透过衣裳都觉得烫,她靠在他怀里,紧紧圈住他的腰。
相淼这时也赶了回来,司棋守在飞雪楼外,见到他还是好心的拦了拦,“大祭司,现在还是不方便进去吧。”
相淼脸都青了,很是恼怒的看了司棋一眼,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跨进楼中,直接将一尾尚活蹦乱跳的海鲈鱼丢给司棋,“洗干净了炖鱼汤给凤歌喝。”说完就扬长而去。
司棋捧着一尾鱼,一时哭笑不得,最后叹了口气,任命的抱着鱼去清洗。
“凤歌。”青岑轻轻唤了一声,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
凤歌这才如梦初醒,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努力想看清眼前人,虽然面目轮廓还是不清,但她总算是‘见’过他了,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好看,“有没有受伤?”这是她最关心的。
青岑低声道:“我没有取回女娲石。”
凤歌摇摇头,她唯一在乎的是他的心意,他愿意为她去拼命,这就已经足够了,她眼角看不清,只能上下其手将他身上都摸了一遍,“君上有没有受伤?”
青岑脸色微红,将她的手纳入掌心,道:“小伤,无妨。”
凤歌着急,却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心想还是先去找司棋商量,便道:“那你快回去休息。”
青岑疑惑的看着凤歌,这女人平日就爱缠着他不放,可现在却把他往外推,“你要去哪?”
凤歌踮起脚尖吧唧一下亲在他的下巴上,“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青岑喉结微动,拉住她的手,“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
凤歌乖乖随他进了主楼,青岑先用白绫重新将她双眼遮好,才将黄泉海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凤歌,只是隐瞒了自己的伤势。
凤歌抱着他的胳膊听完,道:“君上做的很对,善就该有善报。”
青岑侧头看她,他知道她不会怪他,只是女娲石几乎可说是她唯一的机会。
“总还有别的办法。”青岑素来不擅说谎,这谎话说的犹犹豫豫,凤歌一听就听了出来。
不忍心揭破他,凤歌在他胳膊上蹭了蹭,“若我成了妖,你会不要我吗?”
青岑的眼睛生的很好,平日里古井无波,凝神看人时不怒自威,气势骇人,但现在他眼神却染了忧色,平白沾了几分孩子气。
“那你呢,会离开吗?”青岑反问。
凤歌愕然,沉默不吭声,目光有些飘忽。
青岑抿唇道:“你就待在这,哪里都不要去。”
凤歌鼻子有点酸,她揉了揉鼻尖,拉着他的手笑嘻嘻道:“这里是我家呀,我还能去哪。”
青岑的手心更加热了,热的凤歌心慌,她只能岔开话题道:“我帮君上更衣吧。”
青岑这才注意到战袍上的污垢,忙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凤歌却摇摇头,“不用,我可以。”
青岑有些尴尬,他活了几千年,这是第一次让女子替他更衣。
打来一盆温水,替他净面擦身,他身上的温度比手心还要可怕,凤歌表面镇定,心里却是又感动又难过,他这样的人,为了她万里奔波身犯险境不说,带着满身污秽和这样的高热也要先和她解释。
一想到这,眼睛也开始泛酸,她忙吸吸鼻子,收了情绪一心为他更衣。
青岑一直低头看着忙忙碌碌的凤歌,眼神带着几分克制和煎熬,凤歌的手指每次触到他的皮肤,都带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栗感,他想捉住那双小手,将它按在自己狂跳的心口上。
等到他真的一把抓住凤歌的手,脑海里有一根弦猛地绷紧了,心头大震,陡然松开手,整个人往后连退两步,慌张的看着凤歌。
凤歌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青岑感觉浑身血液都燃烧了起来,他心知不妙,这已不是动浮念了,这是入魔的征兆。
他咬牙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倦了。”
凤歌不疑有他,忙道:“那君上好好睡一会。”
青岑闷声应了一声,就快步走进内室,留下凤歌一人,凤歌想跟进去看看,可又怕吵着他,想了想,还是抱起那身脏衣裳默默走了出去。
本想将这身脏衣裳洗一洗,心神实在不定,转个身就去寻司棋,可出楼寻了半日也没看到个人影,就连相淼都不在,无奈之下只得回到飞雪楼。
青岑千岁之时便悟天心,若生心魔非同小可,他不敢再怠慢,当即服了枚玄元丹默吟清心咒入定心神,如此循环几个周天后,才将萌生的心魔压制下去。
元神甫一回归,他就感知到凤歌的气息,睁开眼,在夕阳的余晖下,他看到凤歌耷拉着眉毛红着眼可怜巴巴咬着唇瞧着他。
凤歌终放心不下,摘了白绫,悄悄走了进来,隐约见青岑盘腿打坐,她就静静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青岑看得心紧,伸手就将她扯了过来,按进自己怀里。
“在这坐了多久了?”他像哄孩子一样轻拍她的背脊。
身上总算不再烫的吓人,鼻息间又盈满这人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凤歌喉咙堵的厉害,紧紧拽住他的衣襟。
“我知道,你可是东皇太一浮黎神君啊。”凤歌瓮声瓮气的说。
青岑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放柔声音道:“不用担心。”
凤歌仰起头,啄了啄他的喉结,“我本就不担心,只是肚子有些饿了。”
“若是饿了就出来。”楼外响起相淼的声音。
凤歌和青岑对看一眼,青岑重新用白绫替她遮好眼,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相淼端着一锅喷香的鱼汤,斜了青岑一眼,“还没死啊。”
青岑淡淡道:“有劳大祭司挂心,有惊无险。”说完便将定水珠还给相淼。
相淼道:“女娲石呢?”
青岑背脊微微僵硬,凤歌捏了捏他的手,微笑道:“取到了,只是别人比我更需要。”
相淼一听脸都青了,“什么意思?”
凤歌干笑两声,“你先别这么激动。”
相淼气的想摔锅,可念及凤歌先前说肚子饿,一脸戾气的走到廊下,将鱼汤一放便去扯凤歌的衣袖,“先来喝汤。”
凤歌巴不得快点转移话题,忙颠颠的跟了过去。
青岑瞧两人亲亲热热,似完全无感般在对面坐了下来,只将目光的定定的落在凤歌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