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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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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英毫无征兆地走了走了,吕元亨就像就像一把让太阳晒蔫的青菜,无精打采地瘫坐在沙发上,半天回不过神来。四贞只是失去一个新朋友,失落感没那么强烈,半天的时间她就适应了没有白凤英的生活,一如往常那些无聊日子,看电影,玩游戏,打发时间。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女人都这么善变吗?”
“我才白姐姐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是真心想回去。”
“有什么困难就不能跟我说吗?这段日子虽短,但经历的多,她应该了解我的品性呀,像是那种不负责的人吗?”
四贞撅起小嘴:“才相处几天,用不着说‘负责责任’这话吧。,有缘就在一起,无缘就各奔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吕元亨长叹一口气:“我果然不适应现在这个社会了,回去我就当和尚。”
放下了解救白凤英的担子,吕元亨没有感觉轻松,没有这件事情压在心头,打死朱国武和朱国雄的负罪感慢慢地弥散了出来。
这两件事情在心里缠绕着,让吕元亨坐立不安,时而唉声叹气,时而抱头不语。四贞还不知道吕元亨打死朱氏兄弟的事,以为他只是在为白凤英的离去难受,对他说:“你这么想白姐姐,为什么不去找她回来。”
“我怎么感觉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有个人对你掏心掏肺的,你也想对她掏心掏肺时,她却突然转身走了,难道你们女人情感都这样收放自如吗?”
他声音可能大了些,让四贞一阵不高兴,也大嚷道:“你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白姐姐又不是我赶走的,你要是想她,现在就去把她找回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吕元亨注意了下自己的情绪,“ 我现在真迷糊了,凤英先前和现在到底哪个才是真话。如果她先前所说的是心里真实想法,那么现在回马金鳌那里就是有苦衷了,反之则现在是真心想回去。”
“什么苦衷不苦衷的,没那么麻烦,只不过是一见钟情,让现实给拍醒了。你昨天那番话,让白姐姐突然明白过来了,她凭什么依靠你,你又不是她什么!”
“怎么回事?我说了哪些句话?”吕元亨万分迷惑地问四贞。
“我昨天晚上听白姐姐说,她说你好像不信任她,又问我家里有没有给你介绍对象。”
“我当然说有了,这是事实嘛,你年龄到了,自己又不去恋爱一个,当然只能让亲朋友好友介绍了。”
“哎……”吕元亨一阵叹气,继而又对四贞说:“你就不能说我是婚姻困难户,自己找不到也没人要,让你白姐姐少些担忧。”
四贞挺了挺胸脯:“我要是那样说,就是害白姐姐,别看我比你小几岁,婚姻这事我比你门清。说实话,白姐姐的家世比你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你们倆要是没有历经万难也要在一起的决心,是走不到最后的。”
“你糊涂啊!”吕元亨突然站起来,“现在是走不走到最后的事吗!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出你白姐姐,让她离开马金鳌那个火坑。”
“你吼什么吼?再吼小心我打你!”
四贞紧握着小拳头,吕元亨看着她气劲越来越大,不敢再跟她说下去了,他躲到角落的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外面挥挥洒洒的秋雨。
过了一会,四贞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白姐姐的人生可真叫人揪心呐。”
“是啊,她那种性格和头脑,很难被环境同化的。”
“每天都郁郁不开心的,真怕白姐姐活不过四十岁。”
“我也是。看她笑一下,我心里比她还高兴,看她愁一下,我心里阴得了不得。”
四贞听言,心里升起几分妒意,但是她乖巧懂事,知道此时不是嫉妒的时候,压下心里的妒意,对吕元亨说:“情真意切,我看你还是把白姐姐找回来吧。”
“马金鳌成那样子了,身边缺不了人,凤英可能这样想的,所以才决定回去的。而且我记得她说出她的决定的时候,表情非常平静冷淡,看着不像冲动之为。”
“你……你满脑子这种现实主义的想法真让我恶心。”四贞又变了脸色,“马金鳌变成那样,完全是因为贪心不足所致,凭什么让白姐姐给他陪葬,至于他得了病需要人照顾,你把地宫里的破烂玩意多给他点,换成钱,找个没有追求,人品也还不错的女人照顾他,这不是皆大欢喜嘛!”
看着四贞那副“呵!男人!”的表情,吕元亨一阵羞愧,他在房间里徘徊了一会,终于打定主意找回白凤英。
因为阴天下雨的缘故,才下午四五点钟天就黑了下来,吕元亨让四贞留在旅店,他自己则找白凤英去了。他打着伞先去了培元饭店,刘培元和白凤英都没在那里,又深一脚浅一脚地去马金鳌租住的宅院。
大门没有上锁,吕元亨狠下心拍了几下门。
很快就人来开门,是白凤英,她见来人是吕元亨,平静地说了声:“你来了。”
“你跟我走吧,我说的话都算数。”吕元亨想伸手去抓白凤英的胳膊,可是白凤英一下躲开了。
“谁在外面啊!”刘培元站在堂屋门口喊了一声。
“是我!”吕元亨收起雨伞,塞给白凤英,向堂屋里走去。
刘培元见了吕元亨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环视屋里,抄起一把凳子,挡在门前。吕元亨进不去堂屋,隔着过耍横的刘培元,对屋里的马二叔说:“马金鳌来这里的原因你们应该知道吧。”
“略微知道点。”马二叔站在门前说。
“那我就直话直说了,那些财宝你们可以拿走一半,不过必须放白凤英离开马金鳌。”
刘培元一听就火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勾引人家老婆都找到家门上来了,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吕元亨不躲不闪,刘培元不敢真砸,高高举起的凳子停在半空,吕元亨看了下咬牙瞪眼的刘培元,把他的横在门前的手臂摆开,进了堂屋。
“马金鳌的命是我救的,我要他一样东西也算不上过分!今天我是来谈事的,你们要么杀了我,要么把事谈出个所以然来,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你个不要脸的!”刘培元气咻咻地骂着。
马二叔拿过刘培元手里的凳子:“培元!注意点!来着都是客,且这位吕兄弟救过金鳌,咱们更得讲礼数。”他的这几句话,让气氛慢慢缓和下来。
回到宅院的这大半天里,白凤英反反复复地告诉刘培元和马二叔,是吕元亨把马金鳌救出来的,不然他早渴死饿死在里面。刘培元和马二叔知道马金鳌的隐疾,都认定白凤英的说法不假,所以他们虽然气愤吕元亨与白凤英之间的“不正当关系”,但多少也顾及吕元亨的救命之恩。
马二叔把刘培元按到他刚才拿的凳子上,随后也招呼吕元亨坐到上。白凤英站在堂屋门口,她没有看屋里的任何一个人,目光似乎停在堂屋中间的那张八仙桌上。吕元亨一直都看白凤英,迫切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可是白凤英始终不跟他目光接触,他心急,他目光如炬,他按捺心中的千言万语。这些都被刘培元看在眼里,他平时最瞧不上通奸,现在亲眼见了,心里气氛无比,心里一个劲地暗骂吕元亨不要脸。
马二叔倒是很平和,他泡好了茶,端给吕元亨一碗。吕元亨无心喝茶,他的目光一直停在白凤英身上,马二叔见状,索性把白凤英招呼进来,让她负责端茶倒水。
白凤英进了堂屋,没有给大家端茶倒水,而是进了里间,躺在床上的马金鳌。吕元亨一阵眩晕,这难道是白凤英暗示她的选择?突然间,他心脏猛跳了一下,突然间,气势陡然萎了下来。
刘培元看到白凤英去里间照顾马金鳌,心中大喜,他不相信白凤英会会跟姓吕的那小子产生感情,弟妹一时犯错,肯定是姓吕的那小子勾引,现在正好验证了他的想法。更让他高兴的是,弟妹现在回心转意,彻底不理姓吕的那小子了。
“还看什么看?这里不欢迎你,喝完这碗茶你赶快走!”刘培元“砰”的一声关上里间的房门。
“培元,说话客气点,来者都是客,况且这小兄弟还救过金鳌。”马二叔这般说,眼神里却无任何责怪意思。
吕元亨心思凝重,白凤英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是他不相信白凤英想过回那种没有希望,没有温度,也没有未来的生活。他低着头,心情翻涌了一会,突然又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对马二叔说:“对不起了,我今天必须带走白凤英,希望你们能答应。”
“答应个屁!”刘培元勃然大怒,冲过来抓起吕元亨的衣领,要往外拉他。
马二叔斥责到刘培元:“培元,有事说事,不要老是这么冲动!”
“这种事怎么说!”刘培元很是义愤填膺,“没有过这样不要脸的,跑上门来要人家老婆,要是换做金鳌现在好好的,早一刀捅死这个混蛋了。”
“你说话注意着点。”吕元亨对刘培元的出言不逊有些生气,“我要说明白,白凤英跟马金鳌不是夫妻?”
“都睡了十几年了,你说不是夫妻就不是夫妻了!”
现在,吕元亨也遇到了跟白凤英一样的问题,在白凤英那里是“为什么要依靠吕元亨”,而在吕元亨这则是“凭什么管白凤英的事”。
“是啊,自己凭什么管白凤英的事?马金鳌和白凤英睡了十几年了,即便是他们之间有隔阂,难道还比不上认识几天的陌生人吗?”
吕元亨被自己问住了,一个声音在他脑袋里来回响着——“快放手吧!”
马二叔可能猜到了吕元亨的想法,他问吕元亨:“你对凤英是真心的吗?”
吕元亨点点头,他非常欣赏白凤英,真心希望她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可是,你也看到了,金鳌变成这样,身边离不了人。”
“我知道,但我认为马金鳌现在最缺的是钱。那土楼下的财宝虽然不多,但是让一家人过一辈子富足生活还是可以的,马老板也算是个人物,有了那些钱,他完全可以再找个女人。”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刘培元叫道。
“就凭贫贱夫妻百事哀!”吕元亨瞪瞪了眼刘培元,“你们能管得了马金鳌一时,管不了他一世。别看你现在亲兄热弟的,若是他隔段时间就变成这样子,你就是不躲他,心里也肯定为此厌烦。”
“这位吕兄弟说得很对。”马二叔向吕元亨茶碗里象征性的斟了两下,“现实问题不得不考虑。”
“可是,师父你得想想,要是金鳌醒过来,知道凤英跟这家伙跑了,他的脸往哪放,不得又气晕过去?”
“这个由我跟金鳌来说,现在金鳌变成这样,面子算得了什么。”
事情突然柳暗花明,马二叔同意吕元亨带走白凤英,作为交换,吕元亨要把土楼下面的财宝分给马金鳌一半。吕元亨完全同意这样做,他跟马二叔约定好,明天上午就去搬运属于马金鳌的那份财宝。
刘培元还想再争争,马二叔按住他的肩膀,轻声说了声“世道多艰,生活第一”,人到中年,已经尝过生活之艰难的刘培元,忍下了心中的怒气。
吕元亨大喜,推开里间的门,要拉上白凤英离开这里,却被白凤英一下子打掉他的手。
“你先跟我走,有什么话咱们回去说。”
“我不是一件物品,想要给谁就给谁。”
“你在这里就是一件物品,他们会关心过你的想法吗?”
刘培元听了这话有些不乐意了:“我们怎么不关心凤英的想法了,你小子拐带了我们的人,还来说我们坏话,是不是想打架?”
白凤英就是不愿意跟吕元亨走,吕元亨一时无计可施,已经到了吃完饭的时候,马二叔让吕元亨先回去,今晚他劝劝白凤英,明天再过来接走她。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吕元亨伞都没拿,失魂落魄地往旅店走,他不明白,两个人就差彼此说“我爱你”了,为什么却又变了心,执意留在马金鳌身边。
吕元亨满脑子都是白凤英,他淋着雨,淌着水,踉踉跄跄地回到到旅店。他心里闷得喘不上气来,想找四贞哭诉一下,可是开门却发现房间里一片狼藉。吕元亨呆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四贞又被遭不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