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偷亲

11、第 11 章

　　从那之后，不知是菩萨显灵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莉三再也没逃过课。
　　每天早出晚归，只不过早出是为了躲瘸子，晚归是想等何宗泽下班，同他一起出校门。
　　对待学习，莉三倒是认真起来，她基础差，每天厚着脸皮跑办公室问东问西，虽然问的都是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基础题，老师们也不恼，不厌其烦为她解答。
　　面对莉三的突然醒悟，何宗泽最开始非常不适应，直到后面，听其他老师聊天，提起莉三最近功课大有长进，才放下心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
　　市里作文比赛正式开始，何宗泽抢着时间，又前前后后帮莉三修改了好几遍，确定没有问题，才赶在比赛截止的最后一天上交。
　　莉三对此十分不解：“老师你很在乎这次比赛吗？”
　　何宗泽愣了愣：“不在乎。”
　　莉三又问：“那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何宗泽闻言陷入沉默，按照他以前的办事风格，修改作文这种事，只需他给个意见，动笔还是得由学生自己，怎么换到莉三这儿，就变成了全套服务。
　　他咳嗽了声，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还不是你笨。”
　　莉三气鼓鼓：“我哪里笨？”
　　何宗泽回怼：“你哪里都笨。”

　　后来学期中测验，这次莉三没有交白卷，王梦坤说这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是奇迹中的奇迹，何宗泽表面上赞同，背地里却很臭屁的想，还不是因为他教得好。
　　莉三偏科严重，理科全都挂起红灯，英语算马马虎虎，在及格线边缘徘徊，倒是语文，就跟脱缰野马似的，一骑绝尘，从最初的倒数直奔年级前一百。
　　成绩出来后，差点没让人惊掉下巴。
　　老师们对此议论纷纷，王梦坤打趣：“还是何老师厉害，把刺头掰正了。”
　　其他人附和：“最开始那丫头请教问题，我还以为她闹着玩呢。”
　　“就是数理化太差，一门三十几分。”
　　“只要用心学，不怕分数低。”
　　“没想到这丫头在语文方面这么有天赋，居然还参加了作文比赛。”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何宗泽听着，心里陡然生出一丝自豪。
　　有种自家养的猪终于长大的感觉。
　　成就感满满。

　　晚上学校临时召开教师会议，何宗泽提前跟莉三打好招呼，让她自己回家。
　　这段时间，每到放学的点，莉三都会打着请教问题的借口，到办公室边写作业边等何宗泽下班。
　　老师们或多或少对莉三的家庭有些了解，瞧她这模样，还以为是害怕瘸子，不敢回家，同情心不禁油然而生。
　　瞧着大家都没多想，何宗泽松了口气。
　　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只是一同出校门，然后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但因为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事情便蒙上了层暧昧的气息。

　　那天莉三到家，并没推门进去，而是坐在外面发了会儿呆。
　　直到天边烧起晚霞，这才回过神。
　　她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翻出钥匙开门。

　　今天瘸子不用上夜班，难得有空闲时间，便出门买了点小菜，正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喝酒，听见开门声，他抬头瞪眼瞧着莉三。
　　“你这几天都去哪儿呢？”
　　莉三右眼皮直跳，心里暗叫不好：“上学。”
　　瘸子沉默几秒，忽猛地起身，把酒杯甩在茶几上，哐当一声：“烧烤店呢？”
　　莉三身子抖了抖：“我辞职了。”
　　“辞了？”茶几被七歪八扭的撞开，瘸子拖着腿，一晃一摇地走到莉三跟前，“老子辛辛苦苦托人给你找的工作，你他妈给我辞了？”
　　说着他一把揪着莉三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看他。
　　“说话啊。”
　　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莉三吓得表情都挤成一团，“我想上学。”
　　瘸子一巴掌呼过去，“你他妈上学，老子供你吃供你穿还要供你上学？”
　　莉三两腿发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个贱人也不给老子生个儿子。”
　　说完又是一巴掌。
　　“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败家玩意儿？”

　　见莉三不说话，瘸子怒火中烧，一脚揣在她小腹上。
　　女孩身子晃了几下，一个没站稳，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没了动静，就如同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如果不是争先恐后向外挤出的眼泪，瘸子还以为她死了。

　　“听我的，明天别去上学了。”
　　许是打累了，瘸子气喘吁吁，身子靠着墙，对莉三吐了口痰。

　　“喂——你听见没啊？跟你说话了。”
　　莉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睫毛盖下来，像只展翅欲飞的黑蝴蝶。

　　“工地上陈叔叔的女儿都结婚了，好家伙，别看那女娃娃长得歪瓜裂齿，勾引起人来手段可不含糊，前不久搭上了一个矿老板，吃喝不愁，连带着他爸也跟着享福——你说说你，岁数也不小了，读什么书？找个男人结婚算了。”

　　莉三忍不住战栗，拳头悄悄握起。愤怒爬上来，捏住喉咙，让她无法呼吸。

　　瘸子继续喋喋不休。
　　莉三脑袋里嗡嗡作响，空白一片，一个字也没听见去。
　　恍惚间她想起了何宗泽，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到家了。

　　“你他妈睡着了吗？”
　　脑袋被踢了一脚，莉三痛哼了声，眼泪夺出来。一股铁锈味在喉咙里蔓延。

　　她挣扎着起身。

　　瘸子骂骂咧咧：“你是不是哑巴了？操。”

　　莉三脸颊火辣辣的疼，她泪眼模糊，顺着墙慢慢爬起。

　　瘸子见状伸手又想扯莉三的头发，毕竟是个残疾，行动起来比正常人要慢那么几秒钟，莉三找准机会，从地上抓起书包，跄踉着夺门而出。

　　街上人来人往。

　　莉三害怕瘸子追出来，一边回头，一边漫无目的地向前狂奔。

　　有人经过。

　　莉三惊慌失措，还没来得及躲闪，便被撞了个满怀。
　　她惊呼一声，跌倒在地，摔得眼冒金星，有血从嘴角溢出来，顺着下颚，滴到衣领，她也不敢耽搁，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继续跑。

　　街边小店的音响里播放的歌曲飘进耳朵——

　　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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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已经木有了，写作灵感也变少了，以后更新速度可能会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