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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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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察觉到身后缓缓逼近的“□□分子”,阿彼径自与永恩诉心事,一字一句,“方,逸,文,是,变,态!”
永恩是一边觉着这样不太好,一边又有种想看好戏的兴奋,挣扎几秒,想看好戏的心态占上风,露出不怕死地笑容,“何以见得?愿闻其详。”
阿彼继续,“我不是为他把你关图书馆的事情跟他吵了几句吗?吵完又觉得没劲。其实每次跟他吵,除了让自己上火并没其他结果,根本懒得说了,就告诉他我们冷处理一下,让他给我个喘口气儿的空儿。你猜测他后来发什么癫?买十几支羊肉串,在街边等我,非让我喂他吃羊肉串,而且一定要在街边喂他吃,永恩你知道昨天气温低风又大,他还拎着两罐凉啤酒,不用喝,我想着胃都痛……”
阿彼身后,暴君文少越走越近,永恩则是越听越想笑,方逸文这浪漫耍的也太低级太幼稚了吧?偏文少的低级幼稚还耍的无下限,阿彼说,“我当时不肯答应他喂他吃羊肉串,他就使劲儿抓住我的手不放。我服软不服硬的脾气,越是逼我,我就越想反抗,那阿文拗起来也不肯让步,我越不答应,他就越用力,越要逼着我答应,并且在街上大声质问我,我不喂他吃东西那是想喂给谁吃?弄得街上的人都回头看我,丢脸死了。”
这还真是……永恩罔顾方逸文即将抓狂的目光,实在憋不住,爆笑,“瞧你们这情调的,当真惊天动地。”
阿彼眼圈泛红,“屁咧。”伸胳膊撸衣袖给永恩看,白净的手腕上瘀青几条,正是男朋友方逸文之杰作。
永恩瞠目,“啧啧,完全不懂怜香惜玉嘛,这点事儿用得着下死手吗?”
阿彼发泄怒气,越说声音越大:“你认为这是调情还是谋杀?跟你说,我真是越来越受不了他,他的脾气永远那么坏,永远只顾自己的感受,这样下去我看我们早晚会分手做路人……”
阿彼话音未落,永恩就看到方逸文眼里……那叫什么?对,精光暴涨有没有?她略略惊吓,刀叉落到盘里叮当有声。
阿彼总算意识到身后可能立着“变态“本尊,回头,毫不示弱,目光与方逸文狠狠对视着,空气中似乎滋啦啦电流碰撞出火花的声响。乔景琛翻个白眼,修长食指搔搔眉心,大概就是那种拜托你俩又开始了的无奈与不耐。而在南极冰注视着阿彼的神色中,永恩看到了疼惜的内容,那是疼惜吗?真希望看错了,可是无论对错与否,都跟咱没关系对不?永恩硬生生忽略心尖上几丝抽痛,双手拉住阿彼的两只耳朵,强迫她回转头不再与方逸文较劲儿,而是面对自己,同时离题三千里的问之,“告诉我,你男朋友的床头放着谁的相片?”
阿彼一脸莫名所以,张大嘴巴。
永恩催促,“快啊,告诉我。”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让阿彼和暴君在餐厅这样比眼力,旁边的人会变炮灰的。她得到阿彼咬牙切齿的回答:“是其他两只猪头的相片。”永恩顺口胡诌:“这么过分?床头的相片不是你还是猪的?他一定是认为,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还不如猪,哦,那你和他谈什么恋爱?不如和我去照结婚照好了。”永恩笑容甜蜜蜜,“我穿西装你穿婚纱,我会把你的相片挂在我可以看到的任何地方。”
永恩的努力没白费,阿彼终于发笑,把永恩的手从耳朵上拿下来握在掌心,非常配合地,娇娇嗲嗲:“不要,我穿西装,你穿婚纱。”
永恩摇摇阿彼的手,“看,这样多好,干吗总生气?多笑笑嘛。”
阿彼的笑容逐渐放大的同时,两滴泪也落至腮边,她用手捂住脸,嘴里呢喃,“是,我要多笑笑。”
永恩趁机,给南极冰打眼色,嘴型表示,把他带走。等阿彼的手从脸上放下之时,她身后,阿光一只手捂住阿文的嘴一条胳膊卡住阿文的脖子,阿琛默契十足,扭住阿文两条手臂,将肇事的方逸文撤离现场。虽死拉硬拽,形同绑架,却是悄无声息,动作迅速,根本就是专业级的嘛,太有前途了。
不再理会被绑架出去的方逸文,永恩劝唐意彼姑娘:“他在乎你,怕失去你,所以才用这么笨拙甚至极端的方式要求你,希望得到你肯定的回应吧。喂,这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懂的。”
阿彼,“不是不懂,但不是每回都愿意接受,我又没受虐倾向”
“哎,不是啊,据专家研究,女人都有受虐倾向。”
阿彼翻眼睛白的那部分给永恩看,“好吧,那就是我想被虐的不在这个点。”
“这就简单了,告诉你家那幼稚少爷,你想哪里被虐,让他给你量身定做啰。”
阿彼哭笑不得,“干吗你帮他说话,立场在哪儿啊?”
永恩状若调戏,捏捏阿彼下巴,“为了亲爱的你啰,总得给你个台阶下,让你的小脸蛋儿放个光明呗。看我被那厮害贼惨还帮他说话,这证明他真的是实心眼儿待你,连我都被感动了,其实呢,我猜他就是人粗,手糙,情商差了点儿,但心里肯定是紧张你紧张的不得了。”永恩巧笑嫣然,“喏,我这么讲,台阶铺的够大了吧?你好受点儿没?”
阿彼应该是消气了,就是倔强嘴硬,闷头嘀咕,“这话被你一讲,我都不知该怎么接。”
“接不住也得接。”永恩把汤匙塞给阿彼,“好啦,吃饭吧。你和你的那个他啊,少闹几回,大家也少跟你们操几回心,都吃口安乐饭。”
阿彼轻轻叹口气,“亏着身边有这些好朋友,我和阿文能才能坚持着走到现在,从这个角度想,我是幸福的。”
“是啊,幸福的让人羡慕嫉妒恨哦。”永恩切一块牛肉放阿彼碟子里,“多吃点儿。啊,对了,你这次和方逸文吵又是因为我?其实我不懂诶,不是口头订下禁止令,协议各自绕路互不相干吗?到底我又哪里得罪到他,他非得把我关进图书管?”
“为我多事啰。”阿彼悻悻言及,她一直在等永恩甩韶光巴掌那个风波事过境迁之后,找时机跟那三位少爷提出废掉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禁止令”。阿彼从来都不想被禁止与永恩接触,也不想时时都活在男朋友势力的保护伞下。最近,看男朋友那一伙人似乎已经忘记永恩了,阿彼以为时机成熟,就跟男朋友提出,禁制令作废,她很喜欢永恩,想和她做朋友。文少,光少,琛少齐齐Say no。恰巧慧学姐的E-mail里也提到永恩,要他们几个与永恩好好相处,慧的mail里写,“我们该长大了,不要再任性,须学习着成熟。”
那晚光少很长时间没吭声,然后推托很睏,回家睡觉。光少走时的那个表情,让文少和琛少特苦闷,迁怒永恩,“就是姓季的死性不改,明禁止她接触我们家的人,她还偏偏硬要给我们家的人下迷汤,不光骗阿彼,连慧都不放过,看,又伤到阿光了吧?我们三个加起来若收拾不了一个臭丫头,还混个屁啊。”可文少琛少又忌惮方明诚,毕竟季永恩是方明诚亲自交代要他们照顾的人,不敢太放肆,于是想出个馊主意,先把永恩锁图书馆,接着给图书馆断电,再扮鬼吓永恩,以期吓得永恩屁滚尿流肝胆涂地,得到应有的教训。
阿文阿琛的计划当然是瞒着阿彼的,也没告诉阿光。瞒阿彼是怕阿彼跟阿文吵闹啰嗦,破坏他们的计划,瞒着阿光是想给兄弟一个惊喜。边将计划实行边电话给阿光,就一直找不到人,图书馆电已断掉,扮鬼吓人的重头戏即将上演,还是找不到阿光,谢家的管家着急,阿文和阿琛也着急,到处找光少,差点忘记永恩仍被锁在图书馆,接着萧老爷子找上门,再接着阿彼还是被惊动也找上来……
边吃边聊,解决掉中饭,喝着奶茶,阿彼详述,“在图书馆找到你的那个大半夜,我就和阿文吵起来,第二天我还有去问阿光,他有没有欺侮你,阿光说他什么都没说没做,就是一直在睡觉。”阿彼摇头,“他应该猜出来你被关是阿文和阿琛搞的鬼,居然还睡得着,真不愧一丘之貉。”
而事实上,并不是什么都没说,起码,阿光让永恩了解到,想影响破坏阿文和阿彼,他们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他们将不遗余力维护阿文和阿彼到底,可他谢大侠任由唐姑娘对他有小小误解,也不告诉她,他想保护她的心意,他到底是……永恩发怔,一时间,五脏六腑之内,不知是何滋味,作声不得。
准备去上课,阿彼收书包,自顾自唠叨,“真难为你了,阿光人好闷的,和他一起被关那么久,又不能向他求救,他也不会陪你聊天安慰你,你一定无聊又难受。”
永恩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回应,不会无聊,也不会难受。觑着阿彼书包里一沓卡片,调转话题,“很漂亮,是圣诞卡吗?”
阿彼兴致勃勃,“是啊,备了你那份儿,来看看。”她找出一张卡片,上面印着天水相依,小船儿摇摇,深蓝色天幕上还有月牙弯弯。
永恩执着卡片乐,“这个看上去够文艺的,和我搭吗?”
阿彼的审美明显与永恩有异,“哪里文艺,我觉得很可爱。”
永恩笑,“好吧,那你打算写什么给我?我要求很高的,拒绝什么心想事成,圣诞快乐之类的行货哦,我要特别的。”
永恩让本来就想来个行货的唐姑娘为难了,阿彼答案气死人,“这样啊,那让我想想。”
永恩不知怎么心里起个念头,“我想好了,我来念,你来写。”
阿彼取笔,不是很情愿,“哇,我送你卡片,写什么还要你来决定?什么事儿啊。你该不是嫌我诚意不够吧?”
永恩不管阿彼的抗议,教她,“想你,想成瘦月一弯……”
阿彼撇嘴,手里写着嘴里念,“还说你不文艺?老天,肉麻成这样,我老人家的心脏怎么受得了。”
永恩盯着阿彼写完,还要她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才作罢,卡片仔细收好,道,“我帮你交给阿文。”
阿彼傻住,随即,“不要,还我。”
永恩已背好书包,不给阿彼机会强取豪夺,自有道理,“好啦,你俩这次争吵因我而起,也让我来做个和事佬吧。”
阿彼追在永恩身后,烦躁不甘,“和什么和啊,一个总让我掉眼泪的男朋友,凭啥总是要我去求和?”
永恩快步走,“可是一个让你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的男孩子,他又有资格做你男朋友吗?阿彼,你家暴君只是想你多爱他一点……”
阿彼被快步疾走的永恩甩在后面,或者,她并没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不要方逸文那个暴君男友,总之,她没有坚持追上来,隐约,永恩听见她在喊,“季永恩,你真的有受虐倾向是不是……”
自己是不是真有受虐倾向,永恩也不清楚,不过,她当务之急,是将那张文艺与肉麻兼具的卡片找人送去给方逸文,希望方逸文老人家的心脏够强悍,不会受不了。
不日,早,天色晴朗,阳光漂亮,风还是冷,在光秃秃的枝桠间吹过,满地落叶,单车轮子压过去,沙沙作响。去教室的路上,三个人,大摇大摆一字排开挡着道,老远散发出股子□□味儿。知道那是谁,也知道该绕个路,不过赶着上课,就算了,永恩将车铃按的叮叮当当动静挺大,前面三个没让开的意思,永恩只好往路边骑过去,顺便神采奕奕脆生生喊一嗓子,“嗨,三位,早上好。”
极具老大气势的方逸文照旧挡道儿,偏过头,嘴角,那是个微笑吧?回应勉强挤过他们身边的季姑娘,“早上好。”
这等异象,前所未见,永恩吓着,丫哥儿仨又想怎样?心思不定,单车不稳,左拐右摆的,死活驾驭不住了,就要往下倒。偏永恩不乐意在谢家少爷跟前失态,寻思撇下乱晃的单车丢地上,她人直挺挺立着好歹只是个小狼狈,总比整个人摔倒强,就准备“弃车保帅”。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脖子上的围巾很长,不小心一脚踩住,被勒的气息不畅的同时依然没保住风度,还是结结实实的倒下,面朝黄土背朝天啊,就倒在谢韶光学长英姿飒爽的短靴牛仔裤下。
在季永恩姑娘倒下的那一刻,三条挡道的家伙聚拢,居高临下,从容围观,忒惨。永恩当时有个念头,丢脸若斯,老娘不活了,可好死终究不如赖活着,下一秒,永恩挣扎抬头,冲方逸文,“你他妈故意让我摔倒是不?又哪儿惹着你了?”
方逸文与其他两位交换眼色,类似这女人果然很疯的意思。
乔景琛楚楚而言,贼做作那种,“姑娘有礼,此话从何说起哪?”
永恩趴地上揪脖子上的围巾,乱糟糟扯做一团,终于能好好呼吸了,气急败坏,“一大早挡在这儿不让我过,还说不是故意的?好狗不挡道诶,你们不懂啊?”
方逸文冲天翻眼睛,呼吸在空气中凝成团白雾,无奈,“我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来谢谢你。”
“谢我?你有那么好?”永恩哪里肯信,“白眉赤眼的你谢我啥啊?”坐地上忘了起来,居低临上,恶狠狠,“方逸文你找借口的水准真是每况愈下。
方逸文瞅瞅永恩,静几秒,居然没发脾气,居然没恶形恶状,居然带点温润平和,“你这人儿毛病吧?跟你闹到鸡飞狗跳的你嫌我居心不良,跟你好言好语你还是嫌我居心不良,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句话问的永恩张口结舌,她直觉就~~这厮就居心不良,一直都是他们跟她过不去,现在来倒打一耙?
永恩那一脸傻透了的表情方二少是没兴趣的,很不耐烦,轻轻松松,一手将永恩单车拎起来靠树边,一边跟阿琛阿光打个手势,意思赶紧撤,不再管永恩,长腿一撩,率先走人。阿琛跟上,冲永恩回首乐,一乐,再乐,亏着没乐第三回,不然那双桃花眼还真象是三笑留情。至于谢家的阿光,永恩仍坐在地上,眼巴巴,半仰头望着他。纵使再傻,她能从阿文和阿琛的行为里看得到善意和热情,但这样的善意与热情,谢韶光这儿没有,他目光神色清冷,没有温度,依然很南极冰,冰冷到永恩有种错觉,他可能会从他身上跨过去迈步朝前。当然,光少不会这样做,教养之故,他冲永恩伸出手掌,方便她借力起身,永恩做梦样握住那只手,他指尖微凉,凉得她连谢谢这样的词汇,都出不了口,僵硬着站起来,不过一瞬,他已放开,与她擦身而过,淡漠,高傲,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