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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福祸相依(3) ...

  •   周予诺并不喜欢这样的酒会,因为她除了必须穿着摇曳冻人的长裙和美丽摇晃的高跟鞋外,还得到处陪着笑脸,尤其今天许汉阳明显不在状态之中,她一面要应付那些所谓商界精英,一面还好替他拍飞身边的狂蜂浪蝶,只觉得心力憔悴,于是只好连拖带拽的把许汉阳拉到远处的假山边,巨大的假山怪石嶙峋,因为挡住了月光,这里幽暗阴沉,伸手勉强看得见五指,,实乃幽会偷情的好地方,“喂,你到底怎么了,要是不舒服先回去吧?”

      许汉阳不说话,屈膝坐在假山旁的水池边,抬着头,仰望着她,眼神无焦,如孩子一般无奈,周予诺一下子不能适应,于是撇过头看着不远处的一对情侣,太过于专注,以至于许汉阳只需轻轻一拉,她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怎么羡慕人家,我们也可以!”许汉阳恢复了以往的嬉笑。

      周予诺反弹似的想要站起,却被许汉阳死死扣住,“喂,不可以随便调戏良家妇女的。”

      “你几时看见狼要吃人的时候还问候一声你是良家妇女吗?”

      周予诺气极,又挣扎不过他,于是用手拧着他的肉,一块一块,直到皮肤由红变青,“喂,你是不是木头,怎么没有痛觉啊?”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喂啊,我有名字的啊,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叫我汉阳,也可以像那天晚上一样叫我阳。”

      许汉阳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风吹动他的发梢,在她耳后轻轻拂动,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抓着、挠着,于是说:“许汉阳,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想向我证明陆安平对我还有意思呢?还是想向陆安平证明我已经不在乎他了?”

      周予诺算不上聪明,但也不是傻瓜,整场酒会,许汉阳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许长安,或许也可以说是陆安平,偶尔陆安平不经意的把目光投向这边,他便刻意拉进与她的距离,或是做出某些小动作来以示亲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才是那只兔子?”

      许汉阳果然松了手,铁青着脸说:“你再胡说八道看看。”

      “演戏就演要全场,来,我陪你,”周予诺这会儿倒是不急着站起来,扶着他的肩膀,“表情自然点。”

      其实今天失态的不止是许汉阳,还有周予诺,整场酒会,她的眼睛就没敢往陆安平身上看,偶尔对上陆安平望向自己的目光,只觉得脸烧得厉害,周予诺也说不上为什么,从见到陆安平的第一眼,周予诺便知道自己喜欢他,这样的喜欢,即使他只是当她是妹妹,她还是喜欢,她把这份喜欢放在心里,一层一层上锁,偶尔拿出来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回放,细细回味,然后再放回去,一层一层的锁好,其实她心里清楚,就算没有廖丹青,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陆安平出生于军人世家,据说往上可以追溯到他的祖父,这样的家庭到了他这一代,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陆定山又岂会容许他的政治生涯中一丝一毫的偏差。

      这样想着周予诺便觉得身上冰冷无数,她蜷进许汉阳的怀里,却发现他的怀抱比池里的水更加阴暗幽湿更加寒冷,让她凭空生出莫名的慌张,“我不要想其他人一样叫你汉阳,从今以后,我便叫你阳吧!”

      许汉阳裂开嘴,似乎在笑,眼里却找不到一丝笑意,只有深深深深的黑,如恐怖片里一望无际的黑暗,似乎隐藏着什么,永远无法看到,却无时无刻不能感受到它所带来的压抑与恐惧。

      周予诺伸手遮住他的眼睛,“怎么,就生气了?”

      他拉住她的手缓缓像下移动,一点一点滑过他挺直的鼻梁,在他微微翘起的嘴唇上摩擦,他的舌头舔着她的掌心,从掌心传来的冰冷,刺激着她的身体,让她不住地颤抖,于是他环住她的腰,将她箍在怀里,他问:“冷吗?”

      她还在颤抖,却清晰地回答他,“不冷。”

      “可是我冷,我很冷。”尽管抹了粉,他的脸仍透着异样的红,像宣纸上泼洒的绯红,向四周缓缓扩散开来,映得他深黑的眸子也温柔起来,像池里的水一波一波荡漾开来,淹没过来。

      或者,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她想,翻转过手,用指背感觉着他肌肤的纹理,他的皮肤真好,像初生的婴儿,又细又滑,诱惑着她。

      他却笑了,笑声这样熟悉,一如往常的促狭,他靠近她:“你可想好了?”

      想好什么?她脑子里一片混沌,而他已经吻上她光洁的额头,他吻过她圆滑的鼻尖,他吮吸着她柔润的嘴唇,暖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她挣扎着用最后一点意识推开他,“不可以,在这里……”

      “在别处就可以了?”看着她脸上泛起的潮红和微微颤动的睫毛,听着她紊乱的呼吸,他的目光里已没了刚才的冷酷。

      “恩。”答完她就意识到不对,还想再说,他的唇又覆盖上来,她慌得不知所措,想躲闪,却发现他的呼吸无处不在,只好闭上眼睛,任由他长驱直入,仿佛要吻到最深处,最后一点理智终于瓦解,她如着了魔一般开始回吻他,他的舌尖不再冰冷,带着他身体深处的温暖,
      辗转着,纠结着。

      忽然身边有声响响起,似有人经过,周予诺微微睁开眼睛,便看见远远的前方——

      陆安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这里。

      隔的太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还记得下午他紧缩的眉头和眼睛里无法躲藏的痛楚。她觉得整个人一点点冷却下来。

      许汉阳还在吻她,他吻的很贪心,像要把她整个儿吞下,她觉得透不过气来,伸手去推他,他却牢牢的把她锁在怀里,不容她动弹半分,她一急,咬了下去,他吃痛回缩,终于松开了她,他看到她眼中的愤怒和委屈,不以为然的说,“我以为你很享受的?”

      她周予诺身子一僵,忽然站了起来。许汉阳也随之站起来,依然挽着她的腰,满脸的不在乎,“这不演戏吗?你说要演完全场的。”

      演戏!一种屈辱感油然而生,她拼尽全身的力气,猛的将他一推,他刚刚站起来,身子还没站定,便被她直直的推出,身子向后一倒,直挺挺的扎入水池中,只见水花四溅,他便没入水中,不见踪影。

      她怔忪不宁,扭头就跑,没跑两步又止住脚步回过头去,水池被笼罩在假山的阴影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他就这样一下子从她眼前消失,了无痕迹,她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不安,嘶喊起来,只是她是这样的慌张,慌张到失了语,吐出来的语句毫无章法可言,旁人无法理解,只能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喘着气,脑海里有个声音在盘旋“如果当初你能拉她一把,如果当初你能拉她一把……”一遍一遍,越来越响,冲击着她的鼓膜,她如离了魂一样,往前走着,在她即将跨入池中的时候,她被陆安平拉住了手,“予诺,你要干什么?”

      “如果我能拉他一把,他就不会死了。”她梦呓般的说着,挣开他的手,跳了进去,水淹过她的头顶,冰冷地灌入她的鼻中,她猛烈地呛咳,却吸入更多的水,她四下挥舞着手,似乎触碰到他的手,她紧紧的缠上去,果然是他,他泛红的脸上有种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他堵上她的唇,一股热气从他的口里源源的传来,她心怀感激,冲他微微一笑,终于失去知觉。

      周予诺醒过来来的时候,最先入目的是周围一圈层层叠叠的人,NND,刚才她叫死叫活没有一个人过来,这回围那么多干什么,再看过去就看见旁边站着的陆安平和轮椅上的许长安,两人表情一致,清一色的微笑,就是那种生意场上谈判桌上两派人初见面时管用的微笑,绝对的公式化,绝对的不动声色。不过周予诺可没那么好的心态,她那时真是非常迫切的想知道某个人的情况,“许汉阳呢?他怎么了?”

      还没有等陆安平和许长安脸上的微笑转为诧异,周予诺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因为她总算注意到了许汉阳,他就在身边,这时正抱着湿淋淋的周予诺嘿嘿地傻笑,“看不出,你这么舍不得我啊!”

      周予诺想起水里那一幕,明白了七八分,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叫你装死,明天生病病死你才好呢!”

      许汉阳也不生气,只是将怀里的她紧了紧。她脸上的水从薄薄的衬衣透过来,有一滴特别的温暖,他猜,她是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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