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迷迭盛开》只是蝴蝶

28、福祸相依（2）

　　好不容易等晚会结束，周予诺走出会场就看见许汉阳神采奕奕地立在门口，身旁正是那位娇俏可人的美女主持。

　　“许总，你怎么才过来啊，害的人家都没法专心工作拉。”

　　“我这不是生病了吗？”

　　“骗人，好好的，生了什么病啊？”

　　“唉，看来我这相思病是白生了，你都不领情。”

　　两个人你来我往，听得周予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好，许汉阳看见了她，“嗨！你的感谢词说得不错啊，比我那个震撼多了。”

　　周予诺一惊，难道他早就来了，然后看她在台上出丑，她刚想说话，却被美女主持抢了先。

　　“原来是你自己想的啊，唉，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许总多么成熟稳重的一个人，被你弄得倒像个三流的小明星。”美女主持显然把周予诺当成了入侵者，用一种老母鸡的姿态挡在许汉阳和周予诺中间。

　　周予诺一肚子火正好没处发，于是冲着美女主持嚷开来：“谁说我自作主张，许总的意思是说我今天说的比他昨晚演练得更流畅、更动听、更饱含深情好不好。”为了防止许汉阳拆她后台，她绕过美女主持，缠上他的手，用比美女主持更嗲更酥更鸡皮疙瘩的声音说：“许总，你说是不是啊！”

　　许汉阳挽起她的手，大约是空调温度高了，他的手心里全是汗，“当然，我怎么舍得对你说个不字！”

　　“许总，”身后的美女主持显然急了，但许汉阳与周予诺的距离之近让她无法见缝插针，她只好干跺脚，“晚上的酒会也是我主持，你会来吗？”

　　“当然，予诺，你也会陪我的是吗？”

　　许汉阳款款的深情让周予诺有些眩晕，她抽出手，因为过于用力，重心后移，她往后倒去，却被许汉阳拦腰抱住，另一只手拨弄着她的头发，“你这么不想陪我，可是为了他？”

　　许汉阳舒缓轻柔的语调像冬天里的阳光，让她想闭目小憩一下，如果不是最后那个重音突出的他字，她不会注意到许汉阳眼里一瞬即逝的凌厉，“谁啊？”

　　周予诺愕然，想回头看看，却被许汉阳扶住脸颊，“还能有谁啊！谁在台下虎视眈眈的望着你就是谁喽。”

　　周予诺很配合地联想到一身肥肉的王总搂着她跳舞的画面，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于是借用许汉阳刚才那句话，“我怎么舍得对你说个不字！”

　　“予诺！汉阳！”身后传来陆安平压抑的声音。

　　周予诺身子一软，倒在许汉阳怀里，她听见许汉阳问，“怎么了，不舒服？”

　　她抬起头，隔的太近，周予诺可以看见许汉阳眼中的自己，占满了整个瞳孔，因为太近，她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的瞳孔，只有他，这可是传说中的两两相望，她被自己的想法雷得只打哆嗦，于是她说，“喂，你你干嘛搽我的粉啊？”

　　傍晚，许汉阳没想到周予诺竟会躲在被子里做鸵鸟，又好气又好笑，“不舒服也不早点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要我上哪里再去找个像你这样漂亮的舞伴？”

　　周予诺把杯子掀开一条缝，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你可以找你的美女主持啊！”

　　“谁？你是说言青，我是不是可以当你是在吃醋？”

　　周予诺眨眨眼睛，用食指在脸颊上刮了一下，“谁要吃你的醋啊！大男人抹粉，羞羞。”

　　许汉阳阴沉着脸，“我不过今天脸色不太好，才会用点隔离霜，犯得着这样一而再的提醒吗！”

　　“脸色不好，感冒还没好吗？”

　　周予诺伸手去探许汉阳的额头，却被他挡开，他半开玩笑地说，“周予诺你就这么怕他吗？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周予诺如遭雷击，好容易回过神来，“你胡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陆安平人不错，就是喜欢装正经，你说你学什么不好偏要学他这一点。”许汉阳忽地靠过来，端起她的下巴瞅着她。

　　她被许汉阳瞅得头皮发麻，脱口而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欢的是廖丹青。”

　　许汉阳像听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来，过了好一会才说：“你放心，今晚的酒会上只有他，没有廖丹青。”

　　周予诺发现自己失口，羞愧的只想往被子里钻，却被许汉阳一把揪住，““你再磨蹭，我就动手替你换衣服了。”

　　周予诺拗不过他只好说，“你出去等一下吧。”

　　“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一到我就冲进来。”

　　许汉阳再进来的时候，周予诺已经穿好衣服坐在镜子前化妆了，“他怎么会来上海？”

　　周予诺尽量让语调与表情保持平静自然，不想许汉阳还是笑了，“你不知道吗？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来上海，若不是他在上海，陆安川又怎会同意你跟我来。”

　　“每年？干什么？”

　　“想知道吗？别着急，今天晚上你就会知道了。”

　　看到许长安的时候，周予诺只能用震惊来形容目前的心情。

　　“他每年过来就是为了看他？原来他是吃草的！”看到许汉阳不解的表情，周予诺又补充到，“兔子。”

　　许汉阳失声笑道，“没见过比你更腐的，你倒是说说他们怎么……？难道意淫？”

　　周予诺看着许长安，狭长的双眼，苍白的肤色，深深凹陷的脸颊透着若有若无的傲气，还好他笑起来时的阳光冲破阴霾，让人温暖，这样的男人确实招人喜欢，如果不是坐在轮椅上。

　　“你说他到底是脚不能动呢，还是手脚都不能动呢？”周予诺研究着。

　　“高位截瘫，颈部以下都没有知觉。”

　　“你怎么知道？”

　　“他是我哥，我当然知道。”

　　虽然他们都姓许，虽然他们有着相似的皮相，可周予诺怎么也没想到许汉阳会有个哥哥，还是这样的一个哥哥，她怔在那里，“你们是兄弟？”

　　“不像吧，我也这样认为，他和陆安平倒是越来越像，快成一个人了。”

　　周予诺倒不觉得的许长安和陆安平有多少相像，只是他们靠的这样近，一言一笑都有种别人无法企及的默契。

　　陆安平应该是看到她了，向这边笑了笑，打了个招呼示意她过去。她像受了蛊惑一般往前走了两步，想起下午的事情又觉得有些不安，于是停了下来。

　　没容周予诺考虑清楚，许汉阳已经拉起她的手走了过去，她失了神，如同提线木偶被他拉着往前走去。

　　“哥，介绍下，我朋友周予诺。”

　　“嗨。”周予诺向许长安问好，余光却在陆安平身上打转，下午那幅活色生香的香艳画面不知道他看了到底有何感想。

　　“哦，你就是安平的新妹妹啊。”许长安微微笑着，表情却很淡然。

　　“是啊！妹妹。”周予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淡淡一笑，“以前怎么从没见过你？”

　　“我长住上海，你自然看不到。”

　　周予诺看看许汉阳又看看许长安，有些不解。

　　许汉阳解释到，“他是在上海出的车祸，后来一直在这里医治，这里医生对他的情况也比较熟悉，再加上我叔叔也住这里，所以就住在他家了。”

　　“那你爸妈也在这里陪着他了？”

　　“我爸妈！那年急着回来看他，飞机失事，死了。”

　　许汉阳说的云淡风轻，周予诺却听的心惊肉跳，她不敢再继续问下去，还好陆安平说话了，“那边的无花果拌苹果批看上去不错，去尝尝吧！”然后便歉意的对着周予诺笑笑，推着许长安的轮椅走了。

　　周予诺想跟着上前，却被许汉阳一把拽住，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指甲嵌进她的肉里，疼痛由指尖传上来，她刚要叫出来，却被许汉阳脸上的表情震住了，她从未见他如此失态，她小心的扯了扯他的手指。

　　许汉阳这才收回心神，“我们去那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