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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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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石走到玉汝面前半蹲下来,抬手用指腹轻轻擦了擦玉汝的眼睛,柔声问道:“怎么哭了。”
“我才没哭呢。”玉汝侧过头不再看他。
沈子石也没再说什么,将手里的食盒移到玉汝面前,边打开食盒边说:“饿了吧,给你带了些吃的来。”
闻到食盒里飘过来的香味,玉汝馋的咽了咽口水,一看竟都是自己平日爱吃的小糕点,粉粉嫩嫩的摆满了一盒子,肚子也在此时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沈子石轻笑一声,从食盒里端出一小碟点心,玉汝身手去拿,谁知因为跪的太久,想要稍微抬腿都牵扯到了全身,之间玉汝身子一扭,便趴到了地上。
沈子石忙将手里的点心放回去,伸手将玉汝从地上抱起,语气里满是关怀:“怎么了?”
玉汝摸摸自己早已麻木的腿,半是委屈半是撒娇的说;“腿麻了。”
沈子石长眉微蹙,自己应该跟岳丈少说两句,赶紧来看她才是。
玉汝听到沈子石微微叹了一口气,长臂一伸,将她从地上抱起,走出了放置着牌位的屋子,来到外间坐下。
沈子石找了张椅子坐下,将玉汝抱起放在膝上,玉汝脸上飞快变成一片绯红,她拍了拍沈子石的肩膀:“你放我下来。”
没成想沈子石听到这句话,手臂却圈的更紧了,弯着唇道:“我不。”
该死该死!这个沈子石竟然敢这般诱惑她!
玉汝心里怦怦直跳,坐在沈子石的腿上手脚都不知往哪放,沈子石眼带笑意的看着玉汝手足无措的样子,想着要早知道这么做她会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他怕是早几年就下手了。
玉汝却有些坐不住,一直推推搡搡,说着这样不好的话,沈子石的眼神渐渐凝重起来,手臂用力,将玉汝稳稳按在腿上,靠近她耳边低声说:“别乱动,这里是祠堂。”
你还知道是祠堂呀!玉汝差点没气到站起来骂人,那你做这些事说着些话怎么也不害臊呢!
面对沈子石的厚脸皮,玉汝脸上红得快要滴出水来,明明心里羞得不行,面上还强装镇定:“哼,我要吃糕点,我饿了!”
“夫人,不如吃我吧。”沈子石凑到玉汝耳边,说话时呼出的气都淡淡的吹在玉汝耳朵上,玉汝心里真的又羞又气。
堂堂上将军,想不到竟如此好色!
可惜,玉汝对这样的沈子石,又是止不住的迷恋。
当然最后,玉汝还是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糕点,只不过……是坐在沈子石腿上吃的。
在吃糕点的时候,玉汝一直有些不知所措,就连平日里最爱吃的甜点此时也味同嚼蜡,身体紧绷着,一直在留意着沈子石。
沈子石自然注意到了玉汝的举动,心里有些发笑,“这般不适应,以后可如何是好呢?”
玉汝嘴里一口甜点差点没咽下去,眼波流转,似嗔似笑的看了他一眼:“那以后,习惯了……就好了呀。”
习惯就好?沈子石点头深以为然:“夫人说的是。”
玉汝红着脸低头继续吃甜点,沈子石望着她这副小女儿的姿态,心里却是想到白日里自己去找郕王的事。
纵使他是上京第一上将军,纵使他曾经是陛下最不受宠的儿子,但君臣始终有别,在整个上京都谣传忠武侯段家的二小姐会成为郕王妃的时候,他却要做新郎官,不管怎么说,郕王面上总归有些过不去。
沈子石去附上拜访的时候,郕王正悠闲的坐在长榻上欣赏歌舞,看到沈子石来了甚至招手想要教他一起观赏,直到看沈子石面无表情,他才摆摆手让舞女们下去,撤掉桌上的酒肉,让人上了一壶清茶来。
“郕王殿下看来并无甚伤心难过,是末将多虑了。”沈子石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淡淡说道。
郕王闻言哈哈大笑:“此言差矣、差矣呀。忠武侯都打算将女儿嫁给我了,我也在她危难之时出手相救,本以为只要开开心心做个新郎官便好,怎么……唉,竟半途被沈将军抢了去。”
沈子石无视郕王故作姿态的打趣,反唇相讥:“这可是她自己亲自向陛下请旨赐婚的,她心中所属之人是谁,想必不用我说,殿下也清楚了吧。”
想不到沈子石……竟然这么小气。
郕王笑着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过是为了向自己证明段家二小姐的心意,沈子石还亲自跑一趟,原来在感情面前,再理智的人都有幼稚的一面。
“不过说到底,本王确实是失去了一位好妻子。”
沈子石盯着郕王看了看,屋子内还残留着先前留下的氤氲香气,只是这包含着旖旎香气的味道,并未让沈子石觉得有半分舒适,他知道郕王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要一个承诺而已。玉汝若嫁与他,又怎会是一个好妻子呢?
“即便玉汝不开口,末将也会开口。殿下,玉汝要嫁的人,终究是我。”
郕王微微摇头,沈子石如此看中段家小姐,也不知会成为他的软肋,亦或是铠甲。
“本王成人之美,自然是美事一桩。”郕王不禁想起了上京的那些传言,都说段家二小姐无法无天、任性妄为、嚣张跋扈,简直可称得上是上京一霸,此前手沈子石之托去忠武侯府接她出来,满院的下人看到他都仿佛笑开了花,仿佛能将段玉汝带离开家是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而茶楼里,上京的恶霸都要叫她一声姑奶奶,她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除了长得漂亮点,郕王看不出来,段玉汝身上哪里还有一点高门贵女的模样,他其实也并不知道,名誉上京的沈大将军,为何会喜欢上这样一个胡闹的小丫头。
不过由此换来沈子石确定的忠心,也不亏。
对面的沈子石倒是一脸无所谓,在决定帮助郕王的那天起,他就已经献上了自己的忠心,借由玉汝这件事,不过是让郕王和忠武侯以及沈家,更加必不可分的联系在一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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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过来呀。”玉汝吃饱喝足,似乎才想到这个第一句问出口的问题,某人似乎还没有回答自己。
沈子石帮玉汝擦去嘴角的点心渣,外面天色已晚,祠堂里还没有人来掌灯,昏暗中玉汝看到沈子石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我若是再不来,你不得跪到明日呀。”
玉汝半信半疑,沈子石也并没有打算将他去见忠武侯的细节说给她听,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忠武侯爱女心切多说了两句,不过段沈两家交好,忠武侯也没有怎么为难他。
眼看着天色渐晚,想着阿爹也免了自己的罚,玉汝就想要离开祠堂。刚欲起身,身子一晃,沈子石已将她打横抱起。
“喂,沈子石你做什么?”待会要出门的呀,门外好多人的呀。一想到待会要面对的情况,玉汝就开始有些慌乱。
再怎么娇蛮到底是女孩子,脸皮仍旧是薄一些。
沈子石不理会,以额头蹭了蹭玉汝的额头:“你跪太久了不便走路,我送你回去。”
“喂,你别……”话音未落,沈子石已经用脚勾开大门,门外齐整整站着两排人,有上将军府的,也有忠武侯府的,一众人看到他们出来俱是一愣,随后又都心照不宣地将头低了下去。
沈子石在段家祠堂外站定,天色昏暗,已有下人提灯候在一旁,不远处人们脸上的表情并看不真切,沈子石背对着段家祖先的牌位,冷峻的眼神打量了在场的所有人,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段家祖先在上,我沈子石能娶到段玉汝乃三生有幸,日后定会与夫人相亲相爱,恩爱绵长,已报夫人请赐之勇!”
话音刚落,后排的下人们便传出了一些窃窃私语,沈子石余光瞟了瞟,但并未理会,低头温柔看了玉汝一眼,便大步朝着她的闺阁而去。
上将军府和侯府的众人都利索的跟上。
窝在沈子石的怀里,听着他说出那些话,玉汝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她清楚作为女子的她向陛下请求赐婚是多么旷古的一件事,想必早就在上京传得沸沸扬扬了,沈子石会说这些话,大概也是为了帮她挽回颜面吧。
不过她向来不在乎这些。
玉汝望着沈子石的模样,心想:管他天下人会怎么想,我就只在乎沈子石的想法,他觉得我做得对,那就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玉汝的嘴角微微上扬,小脑袋在沈子石的怀里轻轻蹭了蹭,便心满意足的待在这个以后都将属于她的怀抱里了。
而沈子石的这番话,不出夜便已经在上京传了开来,人们纷纷惊讶,原来沈将军不是被迫的,俩人竟是两情相悦吗?一时间众人口风相倾,多数人都认为,能为了爱而勇敢一回的段家小姐,真乃女中豪杰是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跟玉汝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当夜的玉汝被沈子石抱回了卧室后,碍于君子之礼,沈子石也不便多留,环佩命人打来一盆热水替玉汝敷着膝盖,阿娘没过多久也来了,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玉汝,眼里满是孩子长大了的欣慰,嘱咐了这几天好好休息别出去瞎晃,省得被阿爹看到又是一顿罚。
末了突然又红了眼眶,想着女儿不过多久就要出嫁了,一股伤感油然而生。可怜玉汝一边泡着脚,一边还要安慰自己的母亲。
第二日一大早,陛下身边的大太监就带着许多人上门来宣读赐婚的旨意,婚期定在了冬月初八,满打满算下来,也不过三四个月的光景,一时间,整个侯府都陷入了忙乱之中,忠武侯的女儿出嫁怎能随随便便呢,操持过大女儿出嫁的忠武侯夫人,势要将小女儿的婚事办得妥妥帖帖,侯府提前进入了喜悦的气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