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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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侯府喜气洋洋的氛围不同，玉汝倒是闲的发慌。明明无事可做，阿娘却拉着她不许她出门，一会不是要试下衣裳，就是要看下首饰花样合不合心意等等，每日的忠武侯府都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就连周围的人家偶尔也会来串门坐坐，同忠武侯夫人一起商量着女儿陪嫁的事情。
无聊到在窗边撑着下巴数着今日又开了哪几朵的玉汝突然意识到，好像自己一早之前就答应过永乐公主要带她出宫玩，这都过了许久了，不知永乐有没有怪她。
玉汝让二哥段玉礼帮忙安排一下永乐公主出宫的事，虽然永乐更想要两个人偷偷溜出去玩不带护卫，但是禁不住段玉礼的情理之说，最后不得不同意带上他一起。
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更是为了众多宫中近卫统领的脑袋着想。金贵的公主若是在宫外有了些个闪失，这些宫中近卫们怕是三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等到约定的日子到来，段玉礼却突然跟玉汝说他今日有事，不能亲自陪他们出宫玩了。
听到这话玉汝差点跟她二哥拼命，找到一个能出宫的日子多不容易呀，安排出宫的路线和人手也不算容易，好不容易都安排好了你说你没时间？玉汝听到气得差点掀桌。
段玉礼只好先安抚好这个未来的上将军夫人，向她再三承诺：虽然自己去不了但是给你找了一个更合适的人，所有不会耽误你们的出游放心吧。
玉汝这才作罢。
那天一大早，玉汝就去了望春楼等着。
子都坐在雅室里摇着折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都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心怎么还这么野？”
对于他这样的冷嘲热讽，玉汝早就习惯了，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坐到他对面，从雅室的窗子往楼下看去，不出意外的果然看到了挽裳的“依澜布衣坊”，刚才没有来得及回敬的话，一下子便在玉汝脑子里成型了，她眼神微微回看了子都一眼，嘴里的话毫不留情：“整天坐在楼上看着人家门口，不怕挽裳哪天知道了瘆得慌吗？”
不过这句话似乎没起到太大的作用，子都依旧闲闲的摇着扇子扇风，明明都入秋了天气转凉，拿着扇子也不知道扇什么。
“成天躲在楼上看人家算什么事，有这时间不如去她店里坐坐，也许挽裳早就是你夫人了。”玉汝说完这话就有些后悔，虽然平时俩人互损惯了，但是关于挽裳的话，玉汝一直不敢多说，毕竟这是他心里不可触及的一部分。玉汝真不知道，哪天一不小心的哪句话，会惹得陈大当家不高兴。
这话听得子都一愣，眼神微微暗淡，拿扇子的手也微微停住，声音极淡的说道：“你不懂。”
窗外秋高气爽，是个极为适合出游的好日子，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显示着这座上京城的繁华，雅室内点着一盏淡淡的香，茶水还温热的放在桌上，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子都也想要努力融进这样美好的生活里，但他眼角眉梢的一点倦意，却让玉汝有些心慌。
她不敢再说话，只好转过眼神，不再看他。
一时之间，两人无话，雅室内寂静一片。
直到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这道缓解让玉汝如坐针毡的氛围的声音听在玉汝耳中宛如天籁一般。
实际上，这声音本就极为悦耳。
挽裳掀开雅室的绘着翠竹的门帘进来时，便感到室内有股说不出的怪异，她微微拧眉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他们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伤感中。
八成是玉汝又说了什么话惹得子都不快了。
挽裳朱唇微启，声音淡淡的说道：“一听说你来，我就放下手里的活赶过来了，怎么都没人对我笑一下呢？”
玉汝忙站起来走到雅室门口去，对着挽裳笑嘻嘻的说：“怕不是神仙显灵了吧，我正望着姐姐的店门口想着姐姐呢，没想到竟真的听到姐姐的声音，见到姐姐的花容月貌了，神仙还真是眷顾我呢！”
玉汝一番话说得挽裳忍不住笑起来，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中满是宠溺：“就你嘴甜。”
子都早在听到挽裳的声音时便转过头来看着她，在她们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胶着在挽裳身上舍不得离开半分。
扶着挽裳坐在自己旁边，玉汝伸手在子都面前晃了晃，故意打趣问道：“怕自己眼神一松，挽裳姐姐就跑了吗？这么死盯着做什么？”
子都没有理会玉汝的话，手中折扇合上又打开，微微扇了扇转过了头去。
“姐姐，他刚刚还跟我一起看着你的店门口呢。”玉汝悄声在挽裳耳边说道，声音虽小，但也没有逃过子都的耳朵。
不过玉汝也没打算故意背着他说，若真不想让他听见，就不会在他面前说了。眼神仍望着窗外的子都看似一脸无所谓，其实耳朵伸得老长在听着玉汝到底跟挽裳说些什么。
挽裳一落座，眼神便顺着子都的视线从窗口往外看，自己的布衣坊正清清楚楚的出现在眼前，布衣坊的大门旁还有个窗户，窗户旁是一张桌子，上面放满了各式布料，自己平日里就是在那张桌子旁裁剪缝补。
眼神从布衣坊的门外一直打量到窗户里，挽裳的眼神默默收了回来，心里有一股止不住的开心。
她同子都自小便相识，两家比邻而居，家中长辈也曾有过要将儿女们结为姻亲的意思，俩人从总角之时便如影随形，十几岁的年纪上恰逢家中变故，是子都带着她在上京隐姓埋名，是子都领着她一路走来，甚至她的布衣坊，也是在子都的帮助下，才能如此迅速的在上京有了一席之地。
她原以为，他们之间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她以为子都总有一天会娶她为妻，然而时日愈久，却愈等不来自己想要的结果。她甚至一度怀疑过，子都是否喜欢过自己，若是喜欢，为何迟迟不曾提过嫁娶之事，难道是想等了却家仇吗？可若是不喜欢，为何总会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施以援手，总是记得她所有的喜恶，总会给她不经意的惊喜，又怎么会，常常独自坐于高楼上默默注视自己呢？
若说几年前挽裳还会为了猜测子都的真实心意而辗转难眠，可如今的挽裳早已明白了子都的难处与打算，尤其是看到他日日所看的窗外都是自己，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呢？哪怕终身都无法嫁给他，这样日日比邻而居，也是极好的。
“哎，挽裳姐姐，你手上拿着这些做什么？”玉汝好像刚刚才看到挽裳手里的皮尺，掩唇笑道，“姐姐莫不是太想见我，竟连皮尺都忘记放下了？”
挽裳收回目光，笑着对玉汝说：“非也，我是特地带上皮尺来见你的。”
玉汝有些摸不着头脑：“莫不是还要给我量尺寸呀，上次不是量过一次了吗？”
“作为上京最有名声的裁缝师，我在给顾客做衣服时，自然要多量几遍的。”挽裳一边说着一边将子都推了出去，“女孩子量体裁衣的时候，男子该回避了。”
子都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挽裳一眼，摇着扇子道：“我给你们在门外守着。”
玉汝努了努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刮了刮自己的脸：“我最近没吃多少甜点，应该没胖多少吧。”
拿着皮尺在玉汝身上比划的挽裳笑着说：“不过是为了使衣服更加合身，也能衬得人愈加明艳罢了。咱们玉汝天生丽质，身上的衣服自然也得衬得上你才行。”
玉汝低头看着挽裳，乌云微坠，面如芙蓉，远山黛眉，秋水剪瞳，身形窈窕，手若柔夷，怎么看，都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大美人。
难怪子都这样见过无数女子的人也对她一心一意。
玉汝觉得，被女子称赞是件令人愉悦的事，尤其是被挽裳这样不可多得的大美人真心夸赞，真是件顶顶开心的事。玉汝美得差点高兴的笑出声来。
量完尺寸后，挽裳在本子上细致的记下所量的尺寸，笑着说：“确实没有太大的变化，今日便可改好最后尺寸，明日我便派人去忠武侯府，给你送一份大礼！”
上京城内，挽裳的手艺算得上最和小姐夫人们的心意了，不管是布料的挑选还是花样的印制，亦或是身形的修改，经过挽裳的手做出来的衣服，总是能够将穿着者的美貌加以放大，是以多年来店内生意络绎不绝。
难得挽裳抽空给她做了身衣裳，玉汝满足得不行。
“挽裳你的手艺我当然是一百个放心啦，到时候穿出去，让那些小姐们眼馋眼馋！”
被玉汝的模样逗笑，挽裳轻轻点了点她小巧的琼鼻：“就你嘴甜。”
眼看着永乐公主还没来，玉汝就想拉着挽裳说说话，顺便让门外的男人再站一会。
虽然店里还有不少事，但都可以往后延，一旦玉汝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里露出撒娇求软的神色时，没人能抗拒得了。
挽裳也不例外。
她笑着看了看玉汝：“也是，不过多久，小玉汝就要出嫁了，就变成别人家的了，到时候可不能随意来这望春楼玩了。”
此前玉汝还没意识到出嫁之后的不同，总觉得不过是离沈子石更近了，心里开心得不得了，挽裳这一说她才意识到，出嫁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偷偷溜出去玩了呢？
以前在侯府的时候，阿爹虽然明面上不准自己出去玩，但就凭自己那点小伎俩，偷溜出府的举动阿爹肯定都是知道的，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任由自己去了。
可若是嫁到上将军府去了，自己会不会就像永乐一样，行止之间都有人看着，做什么都要经过别人的同意，就连出来玩都变得那么遥不可及了呢。
想到这，玉汝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看玉汝着转瞬之间变幻多端的脸色，挽裳竟然觉得有些可爱，不禁笑出了声。
不过玉汝倒是苦着脸：“姐姐你还笑！”
挽裳这才止住笑声，摸着自己袖子上的吉祥花纹，眼神有些憧憬，心里却是羡慕着玉汝终于得偿所愿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子。
“能嫁给心仪之人，已是世上莫大的幸事，”挽裳这么说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种淡淡的幽怨，仿佛自己多年的心愿始终无法达成。
“姐姐放心吧，”玉汝凑到挽裳耳边轻声说，“子都那个闷葫芦黑心肠的，其实最在乎的就是姐姐了。”
话音未落，那个闷葫芦黑心肠的子都就从门外掀帘而入，玉汝倒是被吓得一个激灵，立马离挽裳远远的。
手还维持着掀开门帘的动作，子都有些莫名的看着脸色怪异的玉汝：“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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