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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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的天划过一道惊雷，照亮了屋内的两鬼一人。
黑无常思索片刻，冷哼：“奇怪的人。”
“你！”他突然指向盛淮，“先出去。”
盛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揪住，扔到了房间外边。
“等等！你要对沛沛做什么啊？还有那个契约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盛淮拍着门大喊。
黑无常皱着眉一挥手，盛淮的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震耳欲聋的雷声和连续不断的雨声。
他设了一个结界。
“吵人的声音都处理了，你也收收，别哭了。”黑无常从散落在地上的一堆东西里扒出一包纸巾扔给我，“再哭我直接把他带走。”
我胡乱擦了擦眼睛，惊喜道：“那你是答应了？”
“我答应什么了？”黑无常白了我一眼，“我就是觉得你这人有点意思，可以谈谈。”
我收住了哽声，继续问道：“谈……谈什么？”
“你当过契约人？”黑无常坐了下来，目光如炬。
契约人，顾名思义，就是和地府签下契约，以某物为代价求取地府鬼神的帮助，以此完成各种愿望。
你所许的愿望必须是关于他人的，也就是说不能以此为自己谋利。
你付出的东西越珍贵，可许的愿望就可以越“过分”。
甚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我犹豫了一下，摇头：“我没有，但有人当过我的契约人。”
黑无常思索片刻，拍了一下手：“行啊。我也没有权利拒绝你，你要当便当呗。”
“我拿我的命为交换条件，换盛淮的命。”我表情凝重，一字一句地说。
黑无常摇头：“不行，换不了。”
“为什么？”我一时气急，脱口而出。
“你的生命不完整，能看见鬼魂的这种能力蚕食了你本身的阳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现在并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我垂下头，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所有的感官。
“那我能为他做到什么？”
黑无常不语，发白的指节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
“你怎么那么多事？”他突然开口，“就没见过像你这么麻烦的人。”
“我直白地告诉你，他死已成定局。你就别老想着怎么换命了。”
黑无常的语气明显地不耐烦起来。
“我……”我正欲开口辩解，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夺窗而进。
“范哥，你对小姑娘就不能温柔点吗？”白无常抖了抖身上的水，“我在外面都听不下去了，难怪你女人缘那么差。”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不走门要走窗啊？！
黑无常“哼”了一声，不予置否。
白无常走到我身边，像摸狗一样摸了摸我的头，软言道：“沛沛，咱别理他。你跟哥说说，遇到什么难题了？”
黑无常不屑：“跟你说有屁用。”
“怎么没有用了，咱地府的居委会老找我去调解问题。”
“你也就适合一些婆婆妈妈的事情。”
眼看着这两都快吵起来了，我连忙出声：“我有个朋友出事了，我想问问有没有办法能弥补一下现状……”
白无常好奇：“出什么事了？”
“你刚刚躲外边没听见吗？”黑无常的语气多了几分调侃。
“我刚到没多久好吧？”白无常涨红了脸争辩。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怎么感觉又要吵起来了……
“他死了。”我如实回道。
白无常呆了半晌，皱着眉看我：“这……你想怎么弥补啊？”
黑无常站了起来，抬手将窗子关上。
“她想当契约人，还想把自己的命换给他朋友。”
白无常一脸不敢置信：“什么朋友啊？男朋友？”
我脸一下子通红，连连摇头：“不是。”
“哇，那你对他也太好了吧？”白无常唏嘘道，“这就叫过命的交情？”
“十几年前，我刚能看见鬼魂的时候，我感到很惊奇。”我低着头，轻轻地诉说着。
“那时候我很小，没什么心眼，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和妈妈。他们一开始不相信，我很不服气，为此找了很多证据来证明。”
“他们终于信了，但是从那开始，他们就长年累月地不回家。”
“我的奇怪行为让周围的邻居和学校的同学也对我避而远之。”
“只有盛淮，他一如既往地陪伴着我。”
“他知道你能看见鬼魂吗？”黑无常打断了我。
我点了点头，又很快摇头否认：“他知道，但他不信。”
黑无常冷笑：“所以你就在他面前伪装出一副正常人的样子？”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
“沛沛你也太好了吧？”白无常一副被感动到的样子，“你别喜欢他了，喜欢我吧！”
“滚一边去。”黑无常将白无常撇开，蹲在我面前。
我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他漆黑的眼眸。
那双眼睛像弥撒着浓雾的沼泽地，一丝亮光和星辰都看不见。
“做个交易？”我听见黑无常如是说。
我疑惑地反问：“什么交易？”
“你那朋友，我可以帮他找到身体，破解真相外加投胎补贴一条龙。”
“投胎补贴？”这个词让我脑袋一懵。
白无常插嘴道：“就是安排他下一世投个好人家，一辈子不愁吃喝。”
“反正他死已成定局，给他一个好的投胎机会也不亏吧？”
白无常的话不无道理。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我看着黑无常黑色的瞳仁，认真地问道。
黑无常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笑：“你这辈子，所有活着的时间都要给我当下属，以后我出任务你必须跟我一起去。”
“范哥，老大那里……”白无常杵了一下黑无常，使了个眼色。
黑无常一脸无所畏惧：“只不过问他要个人而已。”
白无常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点头：“好。”
黑无常挑眉，有些戏谑地问：“你都不问问我平常出些什么任务吗？”
“不重要，只要你说到做到。”我的目光很坚定，“我做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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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走后，我打开了卧室门。
盛淮坐在门口，听到了响声立刻抬头看我。
他的头发已经干了，顺毛的样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温和。
“沛沛……”
我走了过去，把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忍住将要溢出来的眼泪，轻声说：“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