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我途》细数星辰

4、第 4 章

　　第四章
　　“什么师嫂，你别给我瞎扯啊。冯毅。”
　　如果不是师嫂，怎么能通过这个微信号联系到他宋枫画呢。冯毅看破不说破，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有人找你，吃香宋。”余光里，廖易盛从实验室走出来，举着手机冲他摆摆手，做了个先走的口型。冯毅愣了两秒，恰巧错过了那端宋枫画的回答。他让宋枫画再说一遍，之后把手机递给了卷发女生。
　　“喂，猜猜我是谁，老宋。”
　　“哈哈，还猜的出啊，你这不仗义啊，我刚刚电话都给你打爆了都联系不上你人。”
　　冯毅静静听着两人的聊天，一旁的短发女生侧着头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冯毅笃定她一定没在听卷发女生和宋枫画聊天。
　　聊了几句后，卷发女挂了电话，转头对一旁安静的女生说，“他说正在赶回来，怎么，真走么？李植。”
　　短发女生思索了两秒，坚定地点了点头，“对啊，真走。”
　　冯毅盯着她，不太明白明明等几分钟就能见到等待的人，这会儿却又急着走了。
　　应该是有急事吧，冯毅想。
　　“不是吧李植，大老远来一趟，来都来了嘛。”
　　“我。。。我有急事，我真得走了。”短发女生说着匆忙走了。
　　“这是我宋师兄的仇人？”女生的背影消失，冯毅笑问道。
　　卷发女生但笑不语。

　　宋枫画很快赶了回来，还没进入实验室已经热络得跟卷发女打起了招呼，“郭思思来了怎么没提前打招呼呀，早说我肯定置办好几桌在松鹤楼给你备好欢迎宴了！”
　　“现在也不晚呀。”
　　“是呀，师兄，不晚，松鹤楼吃饭带我一个。”冯毅起哄。
　　“你早说啊，现在松鹤楼位置肯定满了。”宋枫画笑着打哈哈。
　　“松鹤楼不行，海底捞也行啊。我现在就打电话。”冯毅笑着说。
　　“别别别，我思思同学不爱吃那。”宋枫画继续贫嘴。
　　“我挺喜欢的啊。”
　　几个师弟师妹看着他们几个讲相声似得贫嘴，热热闹闹得在一旁看戏。
　　宋枫画虽然贫嘴说不想请，得了空却示意冯毅帮忙在附近的饭店订位置。
　　“我一会儿就走，不用了啊。”郭思思说。
　　“一会儿就走，你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宋枫画说。
　　冯毅听着他们说话，有电话打进来，是外卖到了。冯毅走到实验楼门口，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天气阴沉又萧瑟，他刚想去一楼找个人借把伞，回头竟意外地看到了半小时前说着要走的短发女生。
　　是叫李植吧？
　　他刚刚已从宋枫画和□□的聊天中得知了女生的名字。宋枫画显然不在意李植的离去，听到□□说李植刚走，敷衍得说了句有点可惜。下一秒那开怀的表情，无不在表明他其实没什么可惜。
　　冯毅朝一楼实验室走，专注地盯着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她突然抬头看向门外，这使得冯毅终于看见她的正脸。
　　满脸的泪。
　　冯毅刚要说出的话卡在了喉咙。李植也发现了他，突然站起来擦了把脸，往冯毅这边走过来。
　　冯毅和她几乎能算上陌生人，所以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礼貌得视而不见。他刚要走开，李植已经走到了他身边，擦干眼泪仰起头对他说，“请别告诉任何人。”
　　请别告诉任何人，我其实没有走。
　　请别告诉任何人，我在这流了眼泪。
　　不要告诉别人什么？为什么？冯毅觉得没必要再问。
　　无论是流出的泪还是心里的痛，有些时候，真的不想任何人知道。
　　李植说完话冲进了雨中，刚好有同学撑伞进来，冯毅急忙抢过伞跟同学喊了句伞借我用下，奔向了雨中。
　　追了几十米的距离，冯毅拉住了李植，说不清是雨还是泪，覆满了她的脸庞。冯毅把伞递给她，“感冒了可不好受。”
　　李植仰脸看着他，抹了把脸，“谢谢。我微信把伞钱转给你。”
　　冯毅笑着回了句不用，心想自己可没她的微信，转身顶着雨冲回了实验楼。

　　冯毅这趟外卖拿的有点久，回去的时候宋枫画和郭思思已经不在了。
　　冯毅吃着已经凉了的外卖，静静地看着窗外，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一切。不言的一切遮掩了多少故事，而宋枫画更是对此一无所知。
　　他没打算把见到的一切告诉宋枫画，因为即使说了，宋枫画也未必懂，懂了，也未必有什么方法。
　　不知，有时是最妥善的处理方式。一个人因为不知，可以心安理得地做尽绝情的事。
　　而另一个人知道的人，却不得不收敛所有暧昧的心思，孤独得承受这爱而不得的痛苦。

　　廖易盛从系统里导出挂科名单，意外地发现了冯毅的名字。
　　植物学-冯毅-0分。
　　印象里冯毅的学习不错，去年还拿过校级一等奖。这个0分，是压根没有考试？
　　想到这他给冯毅发了条消息，让他顺便帮忙联系下班级挂科的学生，准备补考。消息刚编辑好，他想起今天是本科生的中期答辩，于是转而问冯毅现在在哪间教室，他刚好观望一下中期答辩。十分钟左右那边回复了消息，廖易盛赶向教室。他站在后门，恰好赶上冯毅作中期汇报。
　　教室里稀稀拉拉地坐了些人，大部分都坐在前排，后门对面的最后一排孤零零坐着一个男人，穿着看着不像学生，廖易盛猜测他大概是哪位女生的家属。
　　廖易盛放轻脚步走进去坐在男人身旁，冯毅很快发现了他的到来，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廖易盛回了一个鼓励的笑容。
　　叶志平实验室两年半实验经历、外联部部长，冯毅的中期汇报好像根本无须身为辅导员的他过分担心。廖易盛静静地看着讲台上自信从容的人，嘴角不自觉地浮上微笑。
　　身旁男人的手机振动起来，男人很快作出反应，下一秒振动声即刻停止。
　　冯毅做完汇报，台下的老师不停地提问。廖易盛太熟悉这套路，深知老师不会提出什么刁钻问题。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眼来电人姓名，即刻走了出去。刘思妍问她是否方便，客户送了她几箱茶叶，她不喝茶叶，要拿过来送给他。

　　廖易盛很快赶到停车场。
　　刘思妍穿着黑色大衣、系着一条浅黄色围巾站在车门旁，看到他后立马高兴地挥手。
　　“我刚下飞机，Z市这两天感觉好冷，你怎么还穿这么少啊。”刘思妍说着摸了摸他的手，“手也冰冰凉。”
　　廖易盛打量着眼前风尘仆仆的人，握住她的双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随后一言不发地张开双臂环抱住了她。蓝天白云和四周的香樟树低头俯视着他们，不远处传来青春欢闹的声音。廖易盛心底异常地泛起了无限情谊，原本不甘束缚的心情此刻突然被眼前的这个女人彻底击溃。他低声凑在刘思妍脸庞耳语：“要不要，重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