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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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弥修进来将辛月唤醒时，辛月已然将玄玉的记忆围观了大半。看不出来，小时候的玄玉如此活泼可爱，哪里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得成了了无生气无欲无求的模样。
弥修盯着辛月的脸颊，眯着眼睛凑近些，坏笑着黠黜地问道：“嗯？你这一脸坨红，为哪般？”
“那个，不小心，偷窥了玉哥哥大半个人生，惭愧，惭愧……”辛月干巴巴地笑着回应道。
弥修听了，满脸堆笑：“哦？可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哪里有半分羞愧，分明在偷着乐吧。”
“哪有，没有，没有。”辛月否认连连。
弥修嘴角笑容不断，一挥手便令玄玉昏厥过去，将他的心识归置妥善后，交代了两句就不再管了，径直匆忙离开。
辛月守了两日后，玄玉才终于睁眼醒了过来，一脸温软地瞪着双湿漉漉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睛，圆溜溜的，灵动又可爱。
瞧着这样的眼神出现在一个成年人的脸上……辛月心下一沉，完了，玉哥哥，定是傻了。
玄玉先是手脚并用地胡乱挥舞着，见了辛月，异常地亲近欢喜，立马扑了过来，倒在辛月怀中，嘴里咿咿呀呀不断。
辛月眼角直跳，赶紧手忙脚乱地将他扶正，却不料玄玉顺势就倚了上来，脑袋乖巧地靠在辛月肩上。
可巧弥修布置完了阵法堪堪归来，瞧见这一幕，甩甩衣袖背过双手，鼻腔里哼哼，阴阳怪气地自嘲道：哟呵，这般不巧，竟做了那裎光瓦亮的星星。
辛月正想解释，却见玄玉仰起头，咧开嘴角注视着自己，笑得软糯香甜。
见了这笑容，辛月眼睛瞪得老大，双眉高高挑起，半张开嘴，猛吸了一口气，恨不能自戳双目。
此时的玄玉可不管别人做何反应，只顾着呀呀学语，胡乱咬字……
突然，他终于吐出了两个清晰的字——“阿……妈……”
辛月眼疾手快，立马一把捂住玄玉的嘴，可为时已晚。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弥修终于忍不住了，很不厚道地大笑了起来，笑得捂住肚子弯了腰。
等了好久，弥修才一边喘着气，一边安慰辛月道：“因着他一直呆在你的心境里温养，自然而然地跟你就格外亲昵些，正常，正常哈，哈哈……哈哈哈……”说到后面，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辛月僵着身子，缓慢转过头来，“所以，您是故意让我来蕴养他的心识？”
弥修双手一摊，“我也没做过，未曾想过是这样的，咦，你之前不还挺开心的吗？”
“哦，对了，”弥修虚情假意地嘱咐道，“他这样，最好还是别出去了，万不能叫其他人瞧见了。否则，他们心心念念的玄玉大人的形象可就碎得稀碎了，捡都没法子捡起来。”
辛月皱着眉头，又羞又愤，一把将黏在身上的‘幼小玄玉’扯了下来，双手护好。
于是，自此以后，玄玉总是绕着辛月转，辛月走一步，他便跟在身后半步，如同多了根尾巴。
为了纠正玄玉的认知障碍，辛月不厌其烦地连哄带骗：“乖，叫姐姐”。
洞中岁月不知几何，每回当玄玉睡着后再睁眼时，辛月的肝胆就会跟着颤一颤，猜测这回玄玉的年龄又到哪了。偶尔几回苏醒后，他的行为和思考能力肉眼可见地又熟了几分。
眼见着玄玉的心识魂魄与本体恢复得越发的契合，辛月就越发的担心，要是他恢复后还记得此间种种，肯定会寄颜无所，羞愤难堪之际怕是会杀了我灭口泄愤吧……
便趁着玄玉休息的间隙，辛月连忙跑出去找弥修。
自从上回在洞府里瞧见了那般模样的玄玉后，弥修很是厚道地没再踏足，此番正百无聊赖地屈膝坐在一块布满青苔的石块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捏着棵青草，双目无神地发呆。一头青发随着微风轻拂微微飞飏，一身白衣衣袂翩翩，自内而外地散发着缈缈仙气。
辛月踧踖不安地走上前，低着头，垂着眼，伸手拉着弥修的衣袖，轻轻扯了扯。
“他恢复后，还会记得之前的事吗？”辛月艰难地吐字。
弥修偏过头，眼中带笑反问道：“那你是希望他记得，还是希望他忘却呢？”
“前事不能忘，可最近这些，在心智缺失的情况下，应该不会记得吧”辛月试探着询问道。
“可我看你们这段时间关系如此亲厚，耳不离腮，唇不离齿的样子，就这样不也挺好？姑且不论他恢复后是否会因为还记得此前种种而无地自容，但看你们这纳履踵决犹如倒悬之危的处境，全部忘掉，重新来过，岂不是更好？”
辛月略一思考，苦涩地答道：“这是逃避”
“哼哼，”弥修冷笑“下一句，你定然想说，没了前尘的玄玉，就不是玄玉了。”
“呐，早就替你想好了。”弥修说完，递出去一粒丹药。
“此丹名曰清曜堕心丹，以迷谷草为君，辅以濯珠、洗尘散。可迷人心窍、封人记忆。不过，像你说得那般有选择性地忘记某些记忆片段，需得寻一个人，或者说也是一棵老树。由他出手，再辅以丹药，定能成事。”
弥修说完后，停了下来，幽幽地看向辛月：“只是，心神悬缈，淡乎靡测，如果个什么意料之外的契机，药石亦不能夺其志、违其愿，恐会毫末之间将会因心行而启。”
辛月听了，只爽朗一笑：“无碍，且撑过眼下罢。可是您说的人，该去哪儿寻呢？”
“他叫木若，据他说，他生于西极荒远之地，曦之所入处。黑水青水之间孤悬一座灵寸山，传闻这座山本来自天地中央，却因着木若的出生，特地于西极之地现世，像是专门为供养他而来。是棵招摇的树，侥幸见过一回他的本体，叶青花赤，光辉照地，就这面相还是不错的，别的本事没有，专爱摸人记忆。此番寻他，我亦有事要跟他说道说道。”弥修介绍起旧人也不忘言语间抹黑。
辛月道：“是了，能入您的青眼定然是不凡的，只是我们就这样走了，族人们怎么办，都是些毫无自保能力的平民。”
“放心，我早就布置好了阵法，伤人不行，防御一道我可是深得精髓，放眼望去，无人可及。就算我身殒道消，他们也还能在这方天地里休养生息，你呀，就放宽心吧。
这木若，自以为有了寄托，这么些年竟然对我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可想而知是个没心肝的。”
弥修气吼吼地碎碎念着吐槽，活像那捻酸吃味的受伤小媳妇。
辛月暗笑，安慰道：“岂不闻，山不就我，我就去山，他不找您，您去找他呀。”
“哼，他呀，只破天荒来过我这儿一次，还为着他那宝贝小子，其他时候，都是我厚着脸皮去探望他的死活。不过也怪不得他，想来他大约受了什么限制，不然，谁乐意老蹲在一个坑里。像我，作为树，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四处游荡。
他十有八九还在山上，带上玄小子，这就走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