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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   “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段月刚打开房门,哥哥就稳稳站在眼前,抱着臂半靠在饭桌上,目光黑沉,语气质问。
      “……”
      “饭菜都凉了!”泽行声音重了些。
      “汪!”布布洛护主心切,从里屋冲出,还没跑几步对上了泽行的眼神,顿时怂了,转头离去,还关上了门。

      “尼酱,你今天没加班吗?”她也不敢与泽行正面冲突,怂兮兮地端着几盘菜往厨房去了。看得出来,这些菜从色泽到摆盘,都是泽行大人亲手做的,菜品也都是她爱吃的。
      “下次我不会允许你一个人去浩园了。”泽行紧随而上,从她手里夺过饭菜,丢回锅中。

      浩园是振云市烈士陵园的名字,到今日,叶临安已经葬在那儿整整两年了,段月的所有幸福与美好也安静地陪着叶临安沉睡了整整两年了。
      她每一年都会去看望他,带上一朵花,一杯奶茶。今日不知怎地,她看着墓碑上那张灿笑着的脸庞忽地悲伤难抑,哭得昏天暗地。

      “哥……”她紧紧抱住泽行,仿若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依靠。
      泪水灼热滚烫烧灼着泽行的心口,他长叹一口气,眉头紧皱,揽住妹妹的背,感受着她痛楚地战栗。
      “你不能永远这样。”泽行拍了拍:“要学会遗忘。”
      良久,在抽噎声中,夹杂出一声小小的“嗯”。
      “好了,去换衣服,吃饭。”
      “嗯。”

      与她一起安静吃饭的时候,泽行想到了与叶临安第一次相见的样子。那一年叶临安22岁,直接穿着一身警服就来“见家长”,一脸的青春活力,在泽行面前丝毫不露怯,一直和他说着与段月在高中相恋的挫事。
      泽行听得有些不耐烦,找了个借口将段月支走,对着叶临安凶相毕露,气场全开。
      他们从世界局势聊到金融危机,从法典法章聊到解剖制药,从天文地理聊到古典哲学,在叶临安对事物的看法中,他看见了他完整的,干净的灵魂。他们瞬间投缘,以至于段月回来的时候,尴尬地愣在一边看着他俩在扳手腕。扳手腕,雄性最本能的较劲方法。
      他认定了这个“妹夫”,更认定了这个“兄弟”,也猝不及防因他的离去而悲伤难抑。

      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个叶临安了,泽行想,如果可能,他希望能出现另一个能像他那般爱妹妹如生命的男人,稀释她的伤痛,将她的后半生照料。
      饭后,泽行将要洗碗的妹妹直接丢到屋里,自己整理好一切后,与布布洛互相对视到半夜……

      **
      4月25日,夏玄准时出现在张光华儿子的婚礼现场,一身考究地造型喧宾夺主,抢走了新郎的风头。
      他与施明贵周旋在这个城市的商界名流队伍里,高谈阔论。
      他为他挣足了面子,施明贵被那些舌灿莲花的商人夸得飘飘欲仙,众人都羡慕他养了个这么优秀的孩子,而夏玄也被尊称为“夏公子”。
      酒席开始,新娘在众人欢呼围拥中由父亲牵着缓缓向新郎而去,他们拥吻的刹那全场气氛达到高潮。
      夏玄跟着人群欢呼,脑中有那么一刹那想到了段月,还有她身上的那股薰衣草的味道……
      “玄子?”施明贵发现他在发愣。
      “啊,没事。”他揉了揉鼻梁:“在想事情。”
      “秋山电器的事情?”
      “是的。”
      “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工作。”施明贵叹息一声:“你要的人,我帮你弄来了,他们一定会出现在被告席上。”
      “!”夏玄眼中射出光芒,倒了杯红酒与施明贵相碰:“谢谢老爷子。”

      一个月后,案件开庭,夏玄站在石慧敏的眼皮下,流利地呈堂供述,志在必得。
      证据确凿,石慧敏当庭依法判决,秋山电器胜诉。

      判决的第二日就是秋山电器举办客户峰会的日子,大总裁泽行亲自去了机场迎接客户们,剩下的杂事全部丢给了段月,让她忙得脚不沾地。
      夏玄这个外人倒是惬意地不行,在家捯饬了半天的造型还不满意,干脆直接约了个Tony老师,立志要成为最亮的崽。
      很不幸,由于他对造型的过度讲究,在Tony老师那边耽误了不少时间,到了秋山公司的时候已是气喘吁吁,与脚步匆忙的段月撞了个满怀。
      段月已经换上了一身拖地晚礼服,淡黄色的丝绸质地,上面泛着流光。一字领让她的锁骨露出,中央坠着一颗小小钻石。她的腰带上系着一朵雏菊,点缀在腰侧。下裙是鱼尾造型,裹出她的浑圆滚翘。脚上是一款同色系的亮片高跟鞋,约莫有12cm的高度,让她差不多和夏玄一样高了。
      她脸上的妆容完美得体,与焦急的神色不配。
      “夏玄,我回来拿东西的,他们已经到酒店了,7点钟会议准时开始。”她拿出手机,屏幕显示6:40。
      “酒店?酒店不就在旁边?”夏玄看了眼Hilton方向。
      “不是这个,是城南的枫湾。”
      夏玄又指了指停在路边的保时捷。
      “晚高峰严重拥堵。”段月打开手机地图,果然条条红线。
      “那怎么办?”
      “我有办法,和我来。”

      走到公司后院一角,夏玄才明白段月的办法是什么,他蹲下身子看着眼前那辆橙色淑女代步小电驴,疑问道:“你认真的?”
      “是的,快上去。”段月的表情真的很认真,让他把吐槽全部憋在心中了。
      夏玄往“驾驶位”走去。
      “你坐后面。”段月一把夺过龙头,劈腿跨上车,插上钥匙打开电源:“帮我把裙摆拿着。”
      夏玄提了提裤腿,艰难困苦地坐到后面不足50cm长的小凳上,折起长腿把身体缩到了130cm左右,双手提起她的裙摆。
      “坐稳了。”她转动电门。

      原来两个轮子也能飚出F1的效果,夏玄目瞪狗呆地看着不停从身旁闪过的各色行人,自行车,老年代步车,农用三轮车还有一些见都没见过的改装车,头皮发麻。
      经过地上每一个坑洼传来的疼痛犹如电流从尾椎直往天灵盖而去,360度全景天窗让风很喧嚣地吹乱他那价值998的头,手中,浪花造型裙摆一巴掌一巴掌地糊在脸上……
      段月对超车近乎狂热,连外卖小哥都不放过,被人家甩开了几十米还不放弃,非要将他甩到身后。
      经历了一次次生死擦边,夏玄怂了,很怂很怂地抽出一只手,揽住段月的腰,脸靠在她的背上,嘤嘤嘤。
      专心飙车的段月没在意,Let it go。

      突然一阵急刹车,夏玄觉得整个人被大力一推,从脑阔里传来嗡隆一声,睁开双眼。
      “给我下来!同志,你们违反了中国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电动自行车不允许带人。”身着黄色荧光背心,带着白手套的交警拦在他们面前,看到他俩那一身装扮的时候,不由一愣。
      听到有人在和他说法律?夏玄来劲了,胜券在手他深呼吸两下,双脚落地一用力……
      “Shit!”脚麻了。
      “下来!同志听不懂吗!”小交警加强语气。
      “何を言いますか?”段月看着他,一脸面色茫然。
      小交警:“??”
      “ここは初めてです。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
      小交警:“鬼子???”
      “急いでいます。”段月一鞠躬:“お願いします!”
      小交警紧皱眉头,憋了半天:“You……you speak Chinese……就算你是国际友人,也不能电动车带人!”
      段月侧过耳朵:“何を言いますか?”
      小交警放弃了,瞥到她后面还有个夏玄,感觉见到了救星。
      “先生!”
      “Que dices”夏玄一耸肩。
      小交警石化了。
      “Seonr, tenemos una fiesta importante,disculpen,por fa. Gracias!”夏玄点了点段月的背,见她回头:“Ok,vamonos!”
      段月:“この時?”
      夏玄:“Corre!”
      他们确认了眼神,夏玄收腿坐稳,段月发动电门,扬长而去。
      小交警站在原地,左耳飞入一声:さようなら,右耳飞入一声:Hasta luego!
      回过神来,小交警气得一跺脚,他仿佛感受到了八国联军侵华时的耻辱,指着他们的背影高喊道:“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电瓶车拐了几个弯到达安全地方后,两人同时噗嗤笑出了声。
      夏玄靠在段月的背上,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快乐,不难想象她的脸色现在是怎样的灿烂。
      “你在政法大学修的二外是日语?”
      段月没有回答,反而反问到:“你呢,在宾大选修了西班牙语?”
      “哈!不是,美国那地方下面就是墨西哥,一堆西语佬围绕着我,耳濡目染。关键时刻,就知道学一门外语的重要性了。”笑累了,他调整了下姿势,面颊随着身体的移动在她的背上蹭了蹭,丝绸礼服质地如肌肤一般柔滑,一阵薰衣草的香味入鼻。
      夏玄又有了被保护的感觉……

      5分钟后,枫湾大酒店门口的泊车道上,一辆电瓶缓缓开上,从上面跳下两个衣着华丽的男女,他们在众人关爱智障的目光中笑得前仰后合,并肩往会议大厅的方向去了,留众人一脸懵逼。
      直到站在会议大厅门口,段月和夏玄止住了笑,他们调整好状态,此时里面已经传来了泽行说话的声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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