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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百草门之行二 ...

  •   天历三七年七月初十,杭州城内一年一度的掌灯节。
      掌灯顾名思义即为点灯之意,这日,不论男女都需着素色衣饰.以此来寓意对灯神的尊敬。
      落座于杭州城内的百草门自然不能免俗,偌大的宅地内,一片素白,平日里奢华的装饰,此刻也顷刻消失殆尽。
      门内弟子三千也皆素衣相对,就连平日里长年黑衣的墨影,今日也换上了一身素蓝色的长衣。如此打扮之下,原本煞气甚重的他竟然平白增添了几分书生的儒雅。若不仔细看他手上的黄玉扳指,怕是真的难以认出了。
      高高的主座上,墨影静静的坐着,微睨的双眼透着点点笑意。堂下的众人无声的摆弄着各种毒物,这些世间难得的毒物是为一个叫胧月的女子准备的。
      他们不明白,那究竟是如何的女子,才能让门主不尽动用庄内库存的百种毒药。
      “倾天,雪满天可准备好了?”沉默半天的墨影,冷冷的抛出一句。
      却不想,这雪满天三个字却吓的座下的旁人慌了手脚。
      “已经置办妥当了。”被称为倾天的男子鄙夷的看着吓了一地的弟子,干脆的回道。
      墨影双眼微眯,线条钢硬的嘴角上的冷笑越发明显……胧月,你且别怪我,要怪只怪你不该解了我的毒。“那便好,吩咐下人去请小王爷,就说我特地设宴款待他。”
      倾天低头称是,不紧不慢的退了下去。
      话说胧月一行人,从酒肆里出来后,胧月便提议找个客栈休息一晚。起先无欲和重楼是不同意的,毕竟这墨影的名称是在不怎么磊落,搞不好随时伏击他们也说不定。
      可后来谁也扭不过胧月,只好找了间偏僻的客栈,沐了浴胆战心惊的住了一晚。
      第二天,三人便换去了穿了数天的素衣,恢复到了原来的装扮的无欲心情更是大好。笑嘻嘻的跑出客栈,才发现满街的人群皆是素色装扮,自己的一身紫衣显得异常突兀。
      在客栈老板的解释下,无欲才得知,今日乃是掌灯佳节,刚欲转身上楼换身衣裳,便瞧见身着血色云锦的胧月袅袅的走来。宛若地狱前来的幽怨仙子一般,让人挪不开眼睛。
      胧月也发现了门外的素色大军,秀眉不径一皱。
      无欲察觉到胧月紧皱的双眉毛,突然有一丝失神。他不喜欢胧月皱眉的样子,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无能。这一年来,自己无时无刻不想给她些许快乐,他甚至奢望,或许有一天,这个如同将离花一般的女子,能为了他而放弃仇恨。
      想到深处,忍不住伸出双手扶上胧月紧凑的双眉,揉揉的按着。“一大早的就皱着眉,我可不喜欢哦。”
      胧月的额头传来无欲手心的温度,暖暖的,异常舒心,眉头也逐渐松了开来绝美的脸上展现出一抹浅浅的笑“大早上就吃豆腐,感情是昨晚没吃饱?
      无欲也不接胧月的话,继续旁若无人的揉着,“小月月,不知为何,这次你执意来杭州,竟让我有种要与你诀别的错觉。”
      无欲的语气幽幽的,让胧月心理隐隐的疼,“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身边吗?这样伤感,可不像英俊潇洒绝美无比的妖糜公子无欲哦。”说完,挡下无欲放在额头的手,握在手里,慢慢的收紧“我牵着你的手,就逃不掉了是不是?”
      无欲笑着反手握住胧月,眼里闪着不明的光辉,“小月月,我今天再次跟你承诺,无欲今生,定当护你,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呵呵,胧月徒自伸出被无欲握着的手,默默的笑了笑,转而无奈的摇头,曾经有个人也是如此对她说的,那些话好像依稀还在眼前。
      “无欲,还记得那日在西湖的断桥之上我对你说的话嘛?”
      无欲轻叹一声,满眼忧伤的看着失去温度的手。“今生无缘”无欲的声音有稍许哽咽“那日你于我说,切莫爱上你,因为你我今生注定无缘。”
      “我是个本是将死之人,身子又早肮脏不堪,试问我还有什么东西能给你的呢”胧月冲无欲妖娆的一笑,理了理额间一丝倔强的发。
      “可惜,已经晚了……”无欲还以胧月一个更加妩媚的笑。
      胧月无声的牵动嘴角,苦苦的笑着……
      两人就无声的僵持着,多少次面对这样的话题,两人总是你不言我不与语的互看着对方。谁也不会先开口,仿佛谁开口认输,谁就输了似的。
      “诶哟,两位早阿,不好意思在下起晚了。”梳洗完毕的重楼一出房门便看见了两个浓艳的人影木木的站在楼下。两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距离较远听不真切,只依稀得听到什么“将死之人”之类的言辞。重楼心里思忖,怕是又担心起胧月姑娘的病情来了。
      看着两人依旧不想动,重楼苦苦的笑了笑,在他们眼中自己难道真是个透明人不成?于他们相识这一年来,重楼发现这个无欲对胧月的关心远远超过了一般的朋友。有时候他甚至有种错觉,这样的一双人原是要天上人间的守在一起的。
      细看这样的场景,让重楼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两时候的情形了。一年前,在山庄研习多年医术的自己被父派往扬州,说是去帮一位“身份颇”为特殊的姑娘诊治。当他刚到扬州驿站,便被无欲的美貌所惊讶,世间竟有这样相貌的男子。
      重楼还来不及从见到无欲的惊讶中恢复过来,便被引荐给了胧月。第一次见到胧月,自己竟然慌了神。
      眼前这个女子的妖娆居然完全不输给无欲,不但如此,较之与无欲的阴柔妩媚,她的是一种清冷冷的高贵。
      就是这样一个本该是个美好的女子,却身中世间十大奇毒的两样,理应当场毙命的身子,却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至此,他才明白父亲口中的“身份特殊”是为何意。这样的人物,对学医论药的人来说着实是难得的研究对象,诚然也当得起“身份特殊”四个字,对于初出茅庐的自己来说,更是如获至宝一般。
      因此,头几个月,对于自己的这位病患热情高涨,殷情频频。直到有天无欲传话给他,警告他收敛些,才不得不偃旗息鼓。现在想起当时自己那傻样,重楼不禁莞尔。
      在想想昨日白天自己的言语,不自觉的难为情起来。自己那时当真是失了常性,怎会说出那么糊涂的话来,唐突了佳人不说,还自个给自己难堪。
      “两位要是在不出声,咱们怕是要敢不上赴宴了哦。”重楼实在是受不了沉默不语的两人了,出言提醒到。
      “唉,小月月我真拿你没办法。”无欲无奈的直视表情倔强的胧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那红衣女子只是淡淡一笑,这一笑全无了适才的倔强,反而涌现出一丝丝的悲凉。这丝悲怆,绕到两个男人的心头,像一条没有体温的青蛇,腻腻滑滑的。
      这样滑腻的感受让无欲和重楼有些不适,却又细说不出到底是为何。只得楞在那里。
      “你们不是说要走么?怎么这会子到是你们在这里耽搁
      胧月含笑的看着两个呆若木鸡的男人,半认真半娇嗔的说道。
      无欲摇了摇头,拉起胧月的手,出了客栈的大门。
      一时间,大街上出现了一紫一红两道绚丽的人影,在素白的人群中显得显眼非常,频频的引来诧异的目光和众多闲言碎语。
      那些话语说的异常尖刻,重楼听来都不自觉的有点怒气。却不想,当事的两人反到跟没事人一样,悠悠的缓步前行,两张惊若天人的脸上没有分毫不满。
      重楼尴尬的收敛怒气,人家皇帝都不着急,自己又何必狗拿耗子呢。虽是这样想的,但目光依然怒视着周遭碎言声不段的人群。意为警告他们赶快闭嘴。
      被无欲拉着手走出客栈门的胧月,一出门便听到了周围行人的窃窃私语。那些污秽不堪的话语从人群中传来,胧月知道,今天是掌灯节,忌穿艳色衣物。男子尚不要紧,但身为女子的自己这一身红衣便是惹了大忌讳,免不了要遭受世人的冷嘲热讽。
      可惜,这些,胧月并不在乎。因为,那些言论自己早已经听惯了,归一阁营业这一年来,不时有弃妇上门闹事的,她听过比今日更难听百倍的话语。
      胧月嘴角扬起一抹森然的冷笑,羞耻心,她早就没有了不是吗?
      她不止一次告戒自己羞耻心是奢侈品,她不配拥有也不能拥有那么昂贵的东西。
      所以她可以很安静,安静的去面对那些时时出现的嘲笑声。
      胧月徒自的想着,不自觉发现拉着自己的无欲也是一脸的镇定。嘴角带着浓郁的挑衅意为味。
      胧月轻动嘴角,这个无欲,总是让人看不穿。
      第一次见他,自己刚从安清王府的地牢逃出来,一身的外伤恰巧又遇上一月一次的毒发之日,为了逃脱追兵慌不择路的来到他家门口,原以为他必将袖手旁观或者干脆抓了他去邀功。
      可没曾想,这个表面上永远都是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绝美男子,却没有那么做,而是和今天这样牵着她的手,默默的陪她度过了最难熬的那些日子。
      她始终忘不掉,这个男子为了求自己的主子救她时候立下的誓言。世人都说,天下第一杀手无欲是个冷酷无情,嗜血成性的恶人。可只有她才知道,其实,他是个顶善良的人。
      还记得在无尘居养伤的那几个月里,无欲都会不时的带些流浪狗回来,弄的整个无尘居满世界都是狗的腥气,连她这个自小爱狗的人都险些承受不住了,可无欲与他的老仆人却乐此不疲。
      直到后来她离开无尘居,才摆脱了那群流浪狗的折磨。想到这里,胧月不禁笑了出来。
      “笑什么,发现在我这个美男子身边是件很得意的事了?”身旁的无欲听到胧月的笑声,出言打趣道。
      “我是笑你在无尘居养的那些野狗,若让世人知道,堂堂的妖糜公子竟然在自己的居所里养了上百只流浪狗,那该多轰动啊?”胧月也不甘示弱,张口回了句。
      提到那些狗,无欲的俊脸爬上了丝想念,自己该有很久没回去看它们了吧。“小月月,等你的事情办完,你愿随我回无尘居吗?”
      “那个啊,要以后再说。不过眼下你要帮我去做件事情。”胧月听到无欲这样说,还有历历在目的往事,原本脑海里的主意愈法的坚定了起来
      “什么事?”
      “我把药忘记在客栈了,你脚乘快,老烦帮我去取回来吧?”胧月露出个甜甜的笑,柔柔的说道。
      无欲无奈的白了胧月一眼,这个丫头,救命的药也能忘,他真是服了。“那你再这里等我,切莫走开。”说完转身朝客栈的方向走去。无欲的轻身功夫机好,不需半刻就能回来。
      看着无欲的背影,胧月心中主意已定。灰紫色的眸子里黯然一片, “重公子,此去百草门祸福未定,胧月于此先求你一件事情。”
      正在与周围人群大眼瞪小眼的重楼没有料掉胧月会突然跟他说话,竟然一时没有反映过来。直到胧月及身,他才缓了过来,迷茫的问道“姑娘只管说来,求不求的不免生分。”
      胧月颔首说道“不管我于墨影斗到如何程度,残也好,死也罢,都无须管,我只求帮我照顾好无欲。我欠他太多,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此次万不能在让他为我涉险了。”
      重楼突然感到一阵不详之感,“月姑娘,此话何意?”
      “只是有种不详的预感,我怕我惹的麻烦最终会殃及到你们。”胧月惨兮兮的一笑,“这事原本不该牵扯上你的,但无欲断是不肯不去的,我一人之力怕也不能事事都顾及到。所以才想请公子同往的。”
      胧月说完从袖中掏出两只绣有新月花纹的红色锦囊,交于重楼手中,“这里是两个辟毒的锦囊,一只公子且放在身上,另一只劳烦公子以你的名义交于无欲。只求这两只锦囊能撑到你们安然离开百草门。”
      重楼双手略微有些抖的握紧手中的锦囊,淡淡的血腥气从精美的囊中发出来“月姑娘,这里头的莫非是“寰狼草”?”重楼的声音透着份诡异的吃惊,这是他第一那么紧张,仿佛手中的不是救命的锦囊而是毒蛇猛兽般。
      瞧见重楼愈抖愈厉害的手,胧月微微的笑了笑,握了握重楼那只捏着锦囊的手“公子莫怕,这锦囊中虽是寰狼草,但妖性却已去了一大半了,只要不从锦囊中取出来,是害不了人的。”
      重楼听完,表情越发扭曲,声音也不住的颤抖,“月姑娘,你这又是何苦?为何要做如此傻事。你可知与寰狼草订立血誓的结果?这个墨影真的有那么可怕?值得你拿满身的血来做赌注吗?”
      胧月毫不在乎的直视着面前这个激动万分的男子,柔柔的说道,“胧月自懂事起便生活在谎言里,旁人对我的好,都有他的目的,或是想获取,或是利用。而唯一真心待我的便是无欲,我只是不想无欲出事。”胧月笑的凄苦“胧月虽身在风尘,但也分的清楚好坏,别人待我好,我自是要加倍偿还的。如今,你们因我而涉险,我怎能不这样做呢?”
      重楼依然留在震惊的氛围里,他不懂面前这个女人。
      纵然胧月说的都对,但应该还有其他方法来和这个墨影抗衡,她当真不须用如此极端的方法。难道她不知道此举的荒唐嘛?
      “即便如此,但我们尚可想其他的方法。姑娘又为何要如此铤而走险呢?姑娘可知,这寰狼草的血誓有多可怕?”
      胧月转头看了一眼充满质问口气的重楼,坦然的回道“寰狼草,向有妖草之称,只要服用此草,再以自己的血染尽其身。此草便成为辟百毒之物,但凡携带者定是百毒不侵,万毒不入。不过,一旦服用此草,它便会在宿主体内产生一种特殊的活体,活体以宿主血液维生。倘若半年内找不到与之相生相克的解药,那么宿主便失血过多,即便是不死,也是生不如死的。”
      “既知其中种种,那为何还要这样做?姑娘体内本就含有剧毒,如今再加上这个,难道真的不想活了成若是如此那重楼就不奉陪了,免得糟蹋了万医世家的名声。”
      重楼气恼的看了眼平静无波的胧月,欲拂袖而去,却不想,一只袖被胧月紧紧的拉住,“公子请慢,且听胧月把话说完,话完后公子要走,胧月绝不会留。”
      重楼并不答话,只是停住了欲迈的脚步,头一次用怒目对着面前这个红衣妖娆的女子。
      “公子可曾听过“万年血玉”?”
      “万年血玉?”可是那上古制毒的邪物?具古书记载,那万年血玉本是神明之物却不慎落入凡间,沾染了人血,便拥有了邪恶的能量。但凡拥有者不仅能座拥天下,还能号令天下毒物。”
      “号令天下毒物?那能不能抵御寰狼草呢?”胧月轻挑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
      重楼郑重其事的点了点了。“自然是可以的啊。”
      意识到自己推测出的事事,重楼忍不住一楞,“莫非这血玉在姑娘你身上?”
      胧月不置可否,只是依旧微笑着望向重楼。
      “姑娘,你到底是谁?”半晌重楼才回过神来。
      “昆仑山下,无忧人间”朱唇轻起,吐出久违了的八个字。
      重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一直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曾经也做过千万的设想,但万万也想不到,胧月居然是来自于那个一年前被一夜之间灭门的无忧谷,而且居然还会是万年血玉的主人。
      原来眼前这个绝色的女子就是让这整江湖近一年来翻天覆地的原因。一年前,原本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绿撷山庄仿佛一夜之间闯入人们的视野,在短短的几月里就攻占了中原十大门派当中的六个,其势力顿时与武林盟主所在的雁峰堡不相上下。原以为绿撷山庄此次入侵中原必定有惊天的大阴谋,却没曾想在攻占了六大门派之后绿撷山庄的庄主苏寞下的第一个命令却是寻找一个来自于无忧谷,叫红降的女子。
      无独有偶,三年前在江湖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成名分的无忧谷谷主白沐风,于一年前恢复安清王世子身份并迎娶内阁大学士之女后所下的第一个命令竟也是寻找那个叫红降的女子。
      如今,这个让江湖上众多侠客为之翻云覆雨的女子,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自己竟然和他相识了整整一年。这让重楼震惊到无可附加。
      “月姑娘可是就绿撷山庄和安清王府要寻的红绛?”
      胧月并不惊讶重楼会如此问自己,其实打从将锦囊交于他时,胧月就已经决定跟他坦白自己那个遥远的身份了。“红绛在一年前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胧月。”胧月喃喃的说道,口气清淡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什么死不死的啊?”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了重楼继续想问的问题。
      正是一身紫衣被胧月支开的无欲,本就俊朗的男子在阳光下异常耀眼,高大的身影被拉的老长老长,额头丝丝的汗水若隐若现,看的出,刚刚运过真气。
      “没什么拉,重楼公子说我的身子比以往好多了,要死是没那么容易的。“重楼还未开口,胧月便淡淡的应道。好似适才的对话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重楼愣愣的看着镇定无常的胧月,机械的朝无欲点点头。得到了重楼的确认,无欲顿时乐开了花,笑颜布满了本就俊俏非凡的脸庞。“太好了,我就说嘛,你个鬼丫头阎王那里敢要你呀。”无欲顺势的摸了摸胧月的头,胧月也浅浅的笑着,其中风光一派亲昵。
      重楼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浪漫般的男子,一时间错觉频频,此时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真的是天下第一杀手嘛?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情爱嘛?重楼不解的握紧双手,才发现适才一直被自己捏在手里微微汗湿的锦囊。才憬然想起胧月方才所求之事。
      “无欲兄,这个锦囊是用来辟毒的,眼看这百草门就要到了,我们……也要做些准备才是。”说着便把锦囊递给了不知情的无欲。
      无欲接过锦囊还来不及细看,便被胧月塞进了怀里。无欲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瞧见胧月毫不在意的表情,便收住了话。
      他敢肯定这个锦囊绝对不是重楼的,他虽未细看锦囊,但那绣在暗处的那轮红色的新月却在熟悉不过了。
      胧月的刺绣功夫一直都很好,这是她的外表所看不出来的。
      第一次央求胧月帮自己绣条帕子,她绣的就是一轮新月,虽不是红色的,但其中的那种凄凉却是一模一样的。
      莫非这丫头又有什么瞒着自己不成?已重楼的心思断是想不到如此细致的。
      “谢谢公子的好意,那无欲就收下了。”无欲朝心虚非常的重楼作作了揖。
      便转头不看重楼,直直的盯着胧月,像是要看出些什么似的。直到胧月被看的发窘,瞪了他一眼,他才笑嘻嘻的从袖中取出一条红色的纱巾,递给胧月,示意她带上。
      胧月倒也合作的带了起来。顿时,原本惊艳的面容被掩藏了一半,却又增添了些许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感。犹如含苞待放的清荷,有着欲说还休的矜持之美。
      胧月浅浅一笑,挽起无欲的手,朝着百草门走去。
      很多年后,无欲每每提起这段回忆,都万分后悔。他懊悔自己没能阻止胧月,如果他能毅然决然的开口,或许他和胧月的未来就会完全不同结果了。
      可惜,世间万物,唯得没有卖的就是着后悔药。命运之轮,早就在无声息的向前转动,并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停下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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