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之塔》黑白竹先生

23、【告终】

　　“翰谟!!!”
　　翰谟……那家伙推开了露娜和路克，以血肉之躯承受下了所有的子弹!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愤怒地扑倒那个杀人魔，用尽全身之力夺过了枪，在怒火的驱使下对准地上的官兵扣下了扳机，弹壳飞舞，爆音响彻。
　　……这是我此生第一次领略到枪的后坐力竟是如此之大，也是我此生第一次亲手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在这么近的距离下。
　　虽说在决定反抗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子弹彻底耗尽，无论再怎么扣动扳机也只有“踏踏踏”的声音发出，地上的官兵已经完全没了动静。
　　我才突然回过了神，颤抖着后退了几步，望着这残酷的场景，愣了愣，立即丢下武器，跑到了翰谟身旁。
　　“翰谟!!翰谟!!撑着一点!!喂!!”
　　他躺在地上，痛苦地大口喘息着，鲜红的血液不断透过胸前的衣服溢出来。
　　“振作一点啊!!你会没事的!!喂!!附近有救援人员吗!!快来帮忙啊!!”
　　我嘶吼着，扯下身上的衣服死死按压在他的伤口上，妄图要止血，但无论我再怎么努力，那血液却如同喷泉般不断涌出。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内心根本不知该用什么情感来面对这样的场景。
　　“……坚持住，我们一定会救你的!!……”我不停地安慰着他。
　　翰谟看着我，痛苦地咳嗽几声，从嘴里吐出了血，虚弱地说：“……艾尔夏……得了，省省力气吧……反正估计这次也……”
　　“喂不要乱给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别说话，节省体力，这种小伤……不会有事的!!”我自欺欺人般地冲他吼道。
　　“……哈哈……好啦……随便你吧……好歹，那两个家伙……没事了……”
　　他望着天花板，微微笑了。
　　“翰谟!!!”
　　露娜和路克跌跌撞撞爬了过来。
　　露娜见到奄奄一息的翰谟，用双手捂住嘴，眼泪大滴大滴掉了下来，除了哽咽，根本说不出话……
　　而路克愤怒地晃动着翰谟，浑圆的双眼闪着泪光，大声喊道：“混蛋啊!!大叔你在干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这样的人啊!!……我明明……明明……一直以来做了那么多让你们担心的事……为什么……你是不是傻啊……为什么……”
　　他抓紧翰谟的手逐渐松开，继而，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哈哈……别误会了，混蛋小子……我不光救你一个人，还有露娜啊……你们这些让人操心的家伙，我不随时照看着怎么行呢……”翰谟只是笑着，轻轻说道。
　　“别说了翰谟!……现在你需要保存好体力……”我只能使劲按压住他的伤口，弱小而无能为力。
　　“艾尔夏……抱歉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就不该计划这次行动……我对不起那些……死去的盟友!……”
　　“这不怪你!!……大家，都是自愿追随你的……你不必自责的……你没有做错什么……”
　　“是吗……那就好……对了，艾尔夏，我不知道，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但是，我只能拜托你了……这两个年轻人也好……以及F1剩下的同胞们……你是我信任的挚友，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家伙啊……对不起了，看样子，不能赴约一起看「星星」了……也不能看看你可爱的女儿了……”
　　“都说了!!翰谟!!别说这种不吉利的……”
　　当我望着他那恳请而饱含泪光的清澈眼神，忽然止住了话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又转向了露娜和路克，说：“……真是两个让人操心的家伙……你们不必自责……你们还有更光明的未来……所以不能死……这是我自愿的决定，你们用不着自责的……”
　　他们已经泣不成声，路克默默将露娜拥入怀中，一言不语。
　　“露娜……你是个坚强的女性。和你共事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很荣幸……路克，你这个家伙，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好她啊……抱歉了，路克，我没能遵守好约定……就算我不在了，以后也要继续给我坚强下去，哪怕为了露娜……咳咳咳咳!!”
　　翰谟突然又痛苦咳嗽了数声，周围的地上已然染满了血……
　　“……最后……艾尔夏……”
　　翰谟艰难地抽出他衣服里的怀表，送到了我的手中，我忙用双手紧紧握着。
　　“我有个请求……如果……有机会的话……帮我和……我的……未婚妻……问个好……”
　　“嗯……你放心吧……我会的。”
　　“是吗……谢谢了……”
　　翰谟的手无力地滑落，双眼已经完全闭上了，那安详的微笑永远定格在了脸上……
　　空气中飞扬着尘土与灰烬，它们缓缓飘扬，最终陨落地面，仿佛预示着一切都将尘归尘土归土。
　　…………
　　我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那虚假的“天空”……
　　……翰谟……
　　“咳咳，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忽然，「禁区」内的大广播里传来了一个巨大的男性声音。
　　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武装官兵仿佛被按下了某个开关一样，听到声音后瞬间停止了攻击。
　　“都说了给他们一些教训就差不多了……这么杀下去，就要赶尽杀绝了。”
　　这老陈而又沙哑的音色，在我的脑海深处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印象，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那么……接下来……”老调的音色放慢了速度。
　　“各位F1的平民们，或者应该叫你们「暴徒」吧……哎呀哎呀，你们一个二个可真是血气方刚啊，居然干出这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真过分啊。”
　　“混蛋!!是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一直干些畜牲不如的事情吧!!”路克怒火冲天地对着虚无的空中吼道。
　　“先不说这些了。总之，相信各位也都是识相人。这场毫无胜算的单方面杀戮如果再不终止，恐怕只会造成更多不必要的流血。因此，我们不如做一个交易吧，怎么样？”
　　交易？这个家伙在打什么算盘？
　　“内容的话，很简单。只要现在你们停止反抗，原地投降，我们也会停止进攻。并且，对于所有参与者之后也一律不会问罪……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们要把这次反抗的主谋者们交给我们。放心吧，我们会好好招待他们的，嘿嘿嘿嘿……”
　　那令人打寒颤的毛骨悚然的笑声，使我的内心十分不安。
　　原来这家伙想玩这一套吗……
　　“欸!……”
　　露娜一边流着泪，一边抬起头看着我和路克，瞳孔深处透露出了层层恐惧。
　　“主谋者”吗……没错，这个“交易”若是达成的话，就意味着，翰谟和露娜将会是首当其冲的替罪羊，而在翰谟已然牺牲的当下，露娜的处境自然不必多说。而想必我也会作为主谋者之一，脱不了干系。
　　“露娜……”
　　路克更加用力地抱着她，轻抚着她那已被灰尘沾满的头发。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什么事的……绝对!”
　　我看着露娜的双眼，点了点头。
　　她默默地低头凝视着地面，那被泪水冲洗的眼睛，无神而黯淡。
　　几秒后，众人如想象中那样十分配合地丢掉了武器，跪倒在地，停止了反抗。
　　忏悔，不甘，愤怒，恐惧，懊恼，悲恸……
　　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血的腥味。
　　躯体四遍，浓浓的硝烟味混杂着血腥飘向天际。
　　几个官兵已然把我们三人围了个遍，路克一边模仿着我举手的姿势一边安抚怀里的露娜。
　　…………
　　我说，翰谟，你的心愿……就这么随着你一起结束了吗……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仰着头，自言自语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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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懒作者终于想起了更新。最近发生了很多事，都不太平安，各种意义层面上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