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打威士忌》皮桃

11、第 11 章

　　段铭吃完饭回来，刚进实验室就看见了这样一副画面：他的好兄弟坐在窗户下的废纸堆里，而他的身上，身上趴着个人......

　　身上趴着人他可以理解，可是他不能理解那个人为什么要趴在他好兄弟的腿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种画面，这种姿势——你俩倒是背着点人啊！

　　段铭站在原地思考自己是应该识相地离开，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进去。
　　毕竟席霆琰很讨厌女生靠近他，他要是真发起火来，把人家女生骂哭了也有可能。

　　想到这儿，段铭调整好表情，推门，迈步，这时候女生抬起了头。
　　看见是短发，他愣了一下，等确定了趴在他好兄弟腿间的人是谁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冷气，二话没说，关门，退出实验室。

　　席霆琰和时涵摔倒的时候题本也跟着飞，席霆琰眼疾手快，接过题本盖在腰间。时涵虽然倒下的位置不对，但好歹避免了某种更加不可描述的尴尬。
　　“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席霆琰身子一僵，攥紧了拳。

　　时涵坐起来，揉了揉鼻子，席霆琰压着声音，问她有没有受伤。
　　时涵：“没有受伤。”

　　回想刚才脸上不太正常的触感，时涵盯着席霆琰看了几秒，试探性的开口，“刚才......”
　　“刚才沙发塌了。”席霆琰站起来，拍拍裤子，往沙发那边走。

　　掀开沙发套，在塌陷的地方蹲下，沉默了能有一分钟。
　　“沙发坏了。”他给出结论。
　　“谁干的？”他问。

　　在席霆琰沉默的一分钟时间里，时涵捡起题本站起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我刚才是不是......”
　　“你题解出来了吗？”席霆琰再一次转移话题。

　　两次问话都被打断，时涵心里的想法更加确定了。
　　“对不起。”时涵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正如女孩子身上有脆弱的地方，男孩子也一样，她刚才鼻子都撞疼了，别说他了。
　　席霆琰背对着时涵，保持蹲姿，一边默默承受痛苦，一边搞不清楚这孩子的状况。

　　怕她尴尬，他故意转移话题，但这孩子像听不出来似的，还跟他道歉。
　　弄得他现在好尴尬。

　　“你们都在呐？”
　　在门口听了半天墙角的段铭装作没事人一样进来。
　　看见塌了的沙发，他张大嘴巴，非常惊讶，“啊，沙发怎么坏了？谁干的？”

　　夸张的语气让席霆琰起了疑，段铭看见他的眼神心里一慌，大脑短路似地说出下一句，“啊，一定是该死的周东！”

　　席霆琰：“......”
　　你他.妈好好说话。

　　或许是席霆琰的眼神杀气太重，也或许是接受到了他的脑电波，段铭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直到看见了桌子上的三杯奶茶，“啊......”
　　没啊完，刚发出一个音，立刻改口，“有我的吗？”

　　时涵给他拿了一杯。

　　席霆琰慢慢站起来，他知道刚才段铭一定在门口，不然不会这么反常。
　　当着时涵面，他也没问，而且这种尴尬的事，他不想提第二次。
　　“沙发怎么回事？”他皱眉。

　　段铭吸溜了一口奶茶，吸得满嘴都是珍珠，说话含糊不清，“老段和他儿子下午来了。”
　　“来干什么？”
　　“闲着没事解题，一道题解了一节课。”

　　时涵知道老段，教她们专业课的老师，但是她记得，他儿子好像才五岁。
　　“他儿子也解题了？”时涵问。

　　“没。”段铭喝了几口以后，把奶茶放在桌子上，“他儿子呆着无聊，脱了鞋在沙发上玩玩具，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兴奋起来在上面蹦。”
　　“走之前我还看了一眼沙发，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谁知道......”你们俩在沙发上干了什么把沙发给弄塌了。
　　后半句段铭没敢说，他到现在脑子里还有少儿不宜的画面。

　　席霆琰：“明天报修一下。”
　　段铭：“修的话，得费点劲，我看那板子都折了。”
　　“修不了找老段，让他处理。”
　　“沙发在你俩这儿坏的，人老段能认么？”

　　时涵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是再想想前因后果，又觉得没道理。
　　“要不一半一半吧。”她出主意。

　　席霆琰：“你要跟谁一半？”
　　时涵：“我们俩和段老师。”

　　席霆琰：“......我们俩才是受害者。”
　　尤其是他，他的小.弟弟今天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不想再说这个事，席霆琰说新话题，“明天别来这儿了，我再找地方。”
　　时涵：“那沙发......”

　　段铭适时出声，“沙发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放心吧。”

　　-

　　第二天上午，时涵收到了席霆琰发来的消息：【中午放学来218】
　　不一会儿又收到一条：【晚上再来】

　　时涵回：【我晚上三节课】
　　席霆骁：【哪个教室？】
　　时涵：【107】

　　晚上的课七点开始，九点三十五结束，好巧不巧，是段老师的课。
　　六点四十的时候，时涵到达教室，刚坐下，席霆琰的短信就来了。
　　【到教室了吗？】
　　【嗯，刚到】
　　【出来一下，我在你教室门口】

　　六点四十到七点之间，是人流来往最密集的时间段，大家都掐着时间来上课。

　　席霆琰今天穿的是灰色卫衣，袖子推到胳膊肘，露出健硕的小臂。
　　他后背抵墙，低着头看手机。

　　天生衣服架子的身材加上精致的侧颜，吸引了许多女生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大家路过他的时候都放慢了脚步。
　　也有男生偷偷看他，看他脚上的限量版球鞋。

　　有学生参加了校学生会，认出席霆琰后主动打招呼，“学长好。”
　　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说学长两个字的时候，有一种“这么帅的男生我认识我还能光明正大的和他打招呼”的骄傲。

　　参加校学生会或者参加过校学生会的人有很多，那些人和席霆琰打招呼时，他会抬起头来看那人一眼，然后淡淡的回个嗯字。
　　没有官架子的学生会长，女生们更爱了，爱到踩了时涵的脚，连句道歉都忘了说。

　　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多，席霆琰按下锁屏键，准备去教室找时涵，刚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时涵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大概是，周围都是夜，独他是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