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玩笑吗》路角下

5、初来乍到—非同凡响

　　一阵“寒暄”之后，他领着我沿过道朝楼梯走去。
　　走出没几步，他开口说道：“为什么来这里做业务员。”
　　“嗯？”
　　我不解地看向他。
　　没再说话，他只是继续朝前走着。
　　忽然，他停下步子，抓着扶手侧过脸来，之前的嘻笑颜开已经消散了去。
　　“男的在这里不受待见。”
　　他一脸哀怨地盯着我，继续说道：“我们老板是个疯子。”
　　说完，径直走下了楼梯。
　　想着刚才门口那场景，再听他现在说的这话，顿时疑云密布。

　　他一路领着我，上上下下全走了遍，边走边不厌其烦地向我解说着这里的情形。
　　这里车间里全是女人。
　　这里搬货物也是女人。
　　这里连守大门的都是女人。
　　这里总共加起来就四个男的，这还包括我。
　　“没骗你吧。”
　　最后，他领着我走进了他的据点——“业务部”，一屁股坐下，长长吐了口气，接着说道：“之前楼下也来过几个男的，但都没做几天就走了。光这里，昨天就刚走了一个男的，临走居然还跟我说，让我多保重。没想到今天你就来了。”
　　他直勾勾地盯住我，忽然，冷笑两声，又说道：“这男的其实蛮聊得来，我就想着，怎么都得把他留下来，要不然你看看这里。”
　　说着，他直起背，朝四周扫过去。
　　这办公室挺新，洁白干净的墙面上，挂了副“天道酬勤”，清一色米白的桌桌椅椅，一个格子一个格子把各自给圈了开来，不远处坐着几个女孩子的背影，再看那窗台上一排排绿绿的盆栽，映着头顶淡淡的灯光，但怎么看都像是多添了几分清寂。
　　“这没人，你就坐那。”
　　接着，他指了指紧挨在他边上的那个空位，说道。
　　我坐了下去，就这样，望着他喋喋不休。
　　他叫陈华，周姐叫他华华，他告诉我说，在这里，数周姐最开明，也只有她，会照顾下属。
　　换作他的话说，要不是周姐在，就那几个工资，他早不干了。

　　“哟，吃饭时间到。”
　　上一秒对着屏幕紧紧凝视，这一秒就朝过来笑逐颜开。
　　不知不觉，这办公室就只剩下了我俩。
　　他关上了屏幕，就对着我说了声，“走”。
　　接着，拿上手机，起身拉着我走了出去。
　　公司有食堂，在一楼，十块钱管饱。当然，你也可以去外边吃，但规定里说了，外出就餐时间不得超过半小时。
　　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名堂，就这么简单应付了过。
　　酒足饭饱后，又由他领着，把那些入职事项给处理了完。
　　下午他要外出，正好我也就一起跟了去。

　　临出门时，已是开工时间，公司出入口的大小两扇门，已经关得紧紧。
　　见我们要出去，守门的大妈快步走了过来，取下门锁拉开门，站到了门后。
　　大妈躬着身倚门站着，头发花白，但神采奕奕，没有说话，却是一脸的慈眉善目，微微笑着，看着我们走了出来，然后再轻轻把门推了回去。
　　“那是老板的妈，是个好人。”
　　说着话，陈华回过头去。
　　吃了一惊，我跟着回过头去，大妈还在里头站着，正透过门栏朝这望来。

　　午后的太阳使得人昏昏沉沉开不起口，特别是这个季节。
　　干等了一会，车子没有来，边上有家便利店，我便进去买了两瓶水。
　　“给。”
　　说着，我递了一瓶过去。
　　“谢谢啊。”
　　他痛快地接了过去，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起来。
　　再是好一会过去，才有辆车子，好像犯了困似的，慢悠悠从远处驶来。
　　“走，是这辆。”
　　说着，他便拽了拽我袖子，朝前动了几步。

　　车上没什么人，上了车，大大方方坐了下去，接着，他便激情高亢地手舞足蹈起来。
　　他对我说。
　　等下要去的地方，是目前为止，他这职业生涯里遇到，从未有过，最为壮观、最为吃惊、也最为曲折动人的奇迹般存在。
　　他说，简直就是瞠目结舌。
　　一路“夸夸其谈”，我却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莫不是，我递过去的那瓶不是水？

　　下了车，转个身，便是他刚才所说的那处“非凡之地”。
　　驻足仰望，满眼都是巨大的白色竖纹墙面，从头顶压下来。
　　穿过绿植中的人行道，一路走到大门前。
　　听他说，能看到的这里只是一个头，整栋建筑其实还要一直向着后方，远远延伸出去。
　　只不过，我们要去的那个办公室，却有些偏僻。
　　避开正门，从最左侧的边道一直走，走上一大段路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