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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乐姬 ...


  •   邬峤扶着窗沿:“谁放你出来?”
      林归说:“你又没找人关我。”
      邬峤:“我之前没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出来?”
      “有吗?”

      邬峤沉默寡言地望着他。

      林归作罢,说:“我错了,殿下罚我。”
      邬峤移开视线,没提罚他的事,转而问道:“去哪儿。”
      “街上,吃茶。”
      “又是门口那家?”
      “非也非也。”林归又说,“顺道听个曲。”
      邬峤挑起眉:“登鹊楼?”
      林归无声地抿嘴一笑。
      邬峤:“你胆子倒是大。”
      林归接受这句赞美,姑且算是赞美,问道:“殿下可要一同去?我请您吃茶去。”

      邬峤勾起嘴角笑了笑,想起什么,又把嘴角压下去,恢复那张棺材板似的脸。
      和背后那满地的断手残肢相当匹配,一样透着阴风阵阵。

      身后疾风听到这句话,心口“砰砰”跳,眼神中冒起团炽热的火光,下一秒就要提笔写封信回丞相府了。

      邬峤应下了,转身打算去登鹊楼再查查,一眼瞧中疾风激动的抿着嘴要笑不笑,脸色变得格外古怪。

      邬峤皱眉:“受风寒了?”
      疾风:“没......是的,属下一会去喝药。”
      邬峤道:“去罢。”

      说完,邬峤便径直下了楼,人刚走没影,疾风和景秀对视一眼,纷纷趴在窗口往外瞅,弄出不小动静。

      林归听着那混乱的声音,感慨万千:“殿下府里真是相当生机勃勃。”
      邬峤回答:“他们也不过二十出头。”
      “殿下二十有三了?”
      邬峤斜他一眼,无声地询问。
      林归鼓鼓掌:“年少有为。”

      邬峤懒得理他。

      出门没带上多少人,想跟着走的侍卫都被邬峤赶了回去,连疾风都没跟上来。
      可见邬峤确实不想打草惊蛇。

      街口,登鹊楼。

      登鹊楼外头看不出有官府人守着,大多打扮成商贩乞丐在外头徘徊。
      进去时,有小厮特地来接,恭恭敬敬地接上二楼,楼下刚结束一曲,客人饶有兴致地交头接耳。

      “柏雪呢。”林归问,“咱们公子特地来探望她,怎么不见她人?”
      小厮低头哈腰:“柏雪身子不好,在修养,这些天都不见客。”
      “她真是在修养?而不是跑路了?”林归逼问道,“我可听说你们的何莲玉何掌柜惹事逃走了,你们登鹊楼怕不是要出事。”
      小厮赶忙摆手:“这可没有!何老板只是回乡探亲去了。”

      得,“失踪”成“探亲”了,黑的果然能说成白的。

      趁着小厮慌忙找借口时,林归肩头撞了下身侧男人,在邬峤投来视线时,无声开口。

      林归:拿钱。

      邬峤摸出一锭银子。

      林归接过,在小厮眼前一晃而过,小厮立马眼里冒金光。
      林归又把银子收了回去。
      小厮遗憾地搓搓手。

      “我家公子百忙之中过来,就为见柏雪一面,你办妥了这事,这银子便是你的。”
      小厮的视线在银子上流连忘返,咬了咬牙:“成,小的去请一请柏雪姑娘。”

      说着,小厮便急不可耐地跑远了。

      等人走没,林归关上门,卸下那副走狗模样,拎着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

      邬峤推开窗户,留出一条缝望着外头:“你想从她身上查什么。”
      林归:“我只是有点奇怪,若何莲玉会傀儡术,恐怕付岩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柏雪是怎么在他手中活下来的?还有,若真如她所言,她无法控制自己所作所为,那么她现在的行为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的意愿?”
      邬峤问:“你想如何?”
      林归将手中茶杯一转,高深莫测道:“听她弹个曲儿。”

      .

      柏雪姗姗来迟。
      她估计是打扮过了才来,一袭鹅黄薄纱裙,显得腰肢盈盈一握,进屋先是咳嗽两声,脸色苍白如纸,十分难看,总有种命不久矣的错觉。

      林归让她弹个拿手的曲,柏雪便听话地弹了。

      弹曲期间,林归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谈着话。

      “姑娘瘦了许多。”
      柏雪轻声道:“奴家最近身子受寒,姑娘还是坐远些听为好。”
      林归笑道:“柏雪姑娘真是体贴入微,怪不得我家公子对你如此念念不忘。”
      柏雪咳嗽一声:“姑娘说笑了。”
      林归笑意不改:“柏雪姑娘的手真稳。”
      “这么多年,手熟罢了。”

      林归注意到她手指尖的薄茧,许多之前第一次见到她时便注意到了。

      林归余光望向邬峤,后者估计压根没听见他说了什么,正垂眸听着曲,然而仔细看,才会发现他注意着柏雪的一举一动。

      一曲了结,林归才梦回般道:“听闻姑娘前段时间遭了罪,回来后没有再受苦罢?”
      柏雪道:“王捕头亲自送奴家回来,没有再遇到好事者。”
      林归:“王勉?可不就是他抓你进去的?”
      “王捕头为人质朴,自知抓错了人,很是愧疚。”
      “原来如此。”
      柏雪脸微红:“王捕头是个好人。”

      林归同邬峤对视一眼。

      林归手指敲了敲桌面,和煦道:“为何这么说?姑娘对他很熟?”
      柏雪摇头:“熟倒称不上,只是王捕头经常来楼中巡查,不像其他差役那般猖狂。”
      她眉宇间似乎有愁意:“......很遭姐姐妹妹们欢喜。”
      “听起来你对王勉的印象还不错。”
      “只是所见所闻罢了。”柏雪笑了笑,而后起身施礼,“既然公子不想听曲了,奴家告退。”
      林归突然问道:“姑娘的伤可还好。”
      柏雪颔首:“还需调养,多谢姑娘关怀。”

      等人离开,林归伸手在邬峤耳侧打了个响指,引的邬峤注意他。

      “看出什么了?”林归撑着下巴,“您可看了不久。”
      邬峤沉思道:“她的伤没有伤及肺腑,毒也解得及时,似乎是苦尽甘来,但这一切未免过于巧合。”
      林归道:“说不准是她运气好。”
      邬峤:“或许。”

      喝完茶,二人在楼中转了一圈便打算离开,谁知刚出门不多久便看到一眼熟的身影径直走进大门口。
      正是柏雪口中对她心怀愧疚的王勉。
      只不过这次他独身一人来,既没有带手下,也没有穿捕头服,神色匆匆,手中还拿着小包袱。

      王勉正想进门,一眼瞧见站在旁侧的邬峤,当即手一抖,手中包袱差点跌落在地面。

      王勉恭敬道:“大人。”
      林归把邬峤胳膊一挎,头挨着他肩头,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在王勉差点掉眼珠子时,说:“王捕头怎么在这儿?”
      王勉瞅了瞅邬峤的脸色,才说:“今日在下无事。”
      林归:“王捕头拿着药包,想必是来探望什么人。”
      王勉下意识将将包袱收了收:“来看柏雪姑娘,都是因为在下办事不利才导致她遭遇这险事,在下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这语气小心谨慎过头了,生怕邬峤撤去他官职不成?

      “王捕头不必如此难安,柏雪姑娘说你是个好人,怕是不会为难你。”
      王勉愣了愣:“二位见着柏雪了?”
      林归眉尾轻微一颤:“是,见着柏雪姑娘了。”
      “她、她可有说什么?”王勉忽然焦急起来。
      “她说当日之事偶有想起,却总是模糊不清,只记得当时似乎有几个人在场,需要好好歇息才能想起来。”

      这话分明是他胡扯的,邬峤却没戳穿他,一声不吭地板着脸,实打实增加这话的可信度。

      王勉顿了顿:“柏雪姑娘的确需要好生歇息。”
      “她还说——”林归拉长了声线,见他面色扭曲,才笑道,“王捕头亲自送她回来,心中相当愧疚,还说王捕头不像平日里看起来那般木讷,实际上常常来登鹊楼听曲,和楼中的侍女乐姬交道打得都不错。”
      王勉牵强扯了扯嘴角:“柏雪姑娘真这么说?这真是误会了!属下只是例行巡查罢了,同乐姬没有来往,实在是惭愧。”

      闻言,林归笑意渐深,邬峤低头望来,垂在身侧被林归装模作样牵着的手悄无声息地用力一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乐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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