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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话 ...
★
隅田川沿岸的樱花正开得烂漫。
夜风掠过,点点花影在暗中浮现,重合着银色雨丝,飘向延绵不绝的樱花小道。
影院里,吸收了半空悬置的投影仪的光,整个银幕亮的晃眼。
星史郎阖起双眼。
本以为深夜的昭和默片场次不会有什么人来。
两三对情侣散落在各个角落。
他坐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
一分钟后,衣袋里的行动电话传来无声的振动。
星史郎接起,电话通了,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宵待草的花语是什么?”
星史郎怔了一下,皱了皱眉,睁开眼睛。
“不明白。”飞鸟补充了一句,又问道:“有的吧,花语这种东西。那首诗写的是那个意思吧?”
诗?
银座酒馆的一角,晃进星史郎的脑海。
“空虚的心。”
星史郎淡淡地回道。
他明白飞鸟看见了什么。
之前,在酒馆里,花牟礼曾提到,过去老板娘的店里曾挂过一幅「宵待草」。
灯与花影重合在一起,隐隐能见到上面落着金箔纷扬的漂亮墨字,写着:
「等待啊,一心地等待,那人不再来,盼夜幕,宵待草煞是无奈。」
-
酒馆里,飞鸟垂下眼眸。
空虚的心吗……
她双眼空空,巴望着画,感到眼前的一切变得影影绰绰。
几分钟前,她和只见过一次面的未婚夫摊牌了。
两人坐在背后那张上等的小叶紫檀木桌前。
沉默了很久。
她看着他捏在手里的那支银色考究的细烟管。
烟丝明灭,恍惚地燃烧着。
对方就这样笃定且安静地抽着烟,平淡地等待她开口说出那句,他了然于心的话。
“花牟礼……”她才开口。
面前的人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微笑,问道:
“夏天的时候,愿意穿浴衣跟我去庙会附近玩手持烟火吗。”
去年的夏日,他因为出门不小心打湿了烟火,结果成了遗憾。
花牟礼抬头,迎向飞鸟困惑的表情。
飞鸟搞不懂他想说什么。
“对你来说,这种事果然很无聊吧?”
“啊…”飞鸟用一副真的无聊透顶的口气说:“又不是小孩子了。”
花牟礼轻轻“嗯”了一声:“不过,今年夏天有了想要一起放烟火的对象。”
“喜欢的人?”
“对你来说,无所谓吧?”
花牟礼细长的眼眸,弯成了一道弧线。
“是无所谓。”
飞鸟站起身,沉下眼眸,俯视花牟礼。
从条件上来说,这个人作为任何人的未婚夫都无可挑剔。
当然,除非不在乎他情意上的心猿意马。
那个人看起来很会玩。
而她不喜欢很会玩的男人。
飞鸟不打算继续耗下去,离开了花牟礼的身边。
走了两步,回头用对方必须转过头,才听得清的话说:“我们的婚事,还是算了吧。”
她说的很冷漠。
花牟礼低着头。
她知道他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人甚至没有看她的背影。只是在背后轻轻应了一声。
她做出了人生里为数不多的妥协。
感觉到内心淌过一丝不甘。
那种不甘,原来根本不在她的预料中。
飞鸟径直走回吧台。
她向老板娘要了一瓶酒,盯着埋进阴影里的酒瓶肩标发愣。
老板娘的小吧台上空无一物,只摆着一只精致考究的金色罐子。
罐子里装着烟草。
在酒馆,没有客人会抽这个,除了花牟礼。
飞鸟想起刚才花牟礼独酌时的那一小只缀花玻璃杯。
不论是杯子还是烟草罐。
两样东西都是老板娘为那个人准备的。
她还记得几天前,在这张吧台上,她低下头,啜着一口酒,黯然地跟老板娘说,她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
当时在父亲的葬礼上,令她萌生情愫的那个人。
正是老板娘……
她看见女人苍白的手从和服袖子里伸出,为她的杯子慢慢斟着酒。
手和凉酒,两者都近似透明的苍白。
晶亮的灯光倒映在澄清的酒杯里,照出老板娘目眩神摇的姿影。
“我们以后啊……”飞鸟笑了笑,冲老板娘说道:“什么关系都没有了,连顾客和老板都不是了。”
“嘛……”老板娘弯起琥珀般温润的双眸,“您需要我介绍别的店家给您吗?”
飞鸟轻轻“嗯”了一声,拒绝了。
之后,她无意中看见了搁在墙角那幅被冷落的画。
画中,花和墨字沾着金箔。
灌了两杯酒的飞鸟,轻轻将头靠在吧台上,沉下了眼眸。
此时此刻,手里拿着的行动电话,或许在老板娘看来,会以为她正在跟恋人抱怨心情也说不定。
“如果订婚的对象是皇一门的掌门,我可不会退婚。”飞鸟对星史郎说:“听说,好像是位寡言的美青年。”
另一头,星史郎笑了。
“父亲一定后悔我不是一个男孩吧?如果是,我已经步上跟他一样的政客之路了。女人在这个社会做什么都不容易,掌权的终究还是男人。”
没有父亲,她也失去了力量。
飞鸟叹了口气。
“之后有什么打算?”星史郎问。
“想办法跟下一任的政界巨子结婚咯。”
星史郎又笑了,说:“很像你的作风。”
飞鸟又往杯子里斟了些酒,之前烧灼的暖流,现在已经沉进胃里。
指尖碰触的酒杯,也仿佛沉淀下来般,散发着温醇的气息。
飞鸟抬起了头。
“刚才我就在想,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哦?”星史郎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句。
飞鸟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真的见过这个男人。
至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樱塚护真正的样子。
只是刚才,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触发了飞鸟敏锐的神经。
那种感觉……
就像她曾在某条街上,和这个人擦肩而过一般。
“两周前,在银座的卡拉OK室,我跟前任还在商量结婚的事。但在父亲的葬礼后,我们就分手了。”
两周前?
星史郎思忖着。
想起昴流和西條第一次见面,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
那天,他确实去了卡拉OK室。
“交往的时候,隐隐觉到那人是个危险人物,和你一样让人猜不透。或许未来,你们会有某种联系也说不定。当然,只是突然一闪而过的直觉罢了。”
飞鸟说。
“不劳你费心。”星史郎客气道,接着又问了一句:“前任的名字是?”
清亮的笑声响了起来,飞鸟回道:“无可奉告。”
她挂断了电话,再次抬头,看见老板娘已经回到了吧台。
酒馆角落的电唱机,摆了张新的唱片,隐隐飘来苦涩的歌词:
『勉勉强强地
即使不想哭泣
也无路可走
两个人睡去
想要毒药
永不消逝的伤痕
残留下的吻
今夜也在温柔的梦里背叛』
飞鸟支着头。
鼻息飘进淡淡的烟草味。
老板娘斜靠着吧台,目光注视着发亮的电唱机。
“那首歌我找了很久。”
“哦?”飞鸟应道。
“头一次听好像是三十五年前了。”老板娘说。
三十五年前……?
飞鸟惊讶地蹙了蹙眉。
视线落在女人柔情的脸上。
这张脸,怎么看也不过三十五岁而已。
老板娘的眼眸沉了下来。
回忆拂上心头。
那是三十五年前。金泽。
碧光粼粼的溪流边。
她仍记得那两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
两人倒在苍翠的草丛中。
清风阵阵。
被另一个人唤作前辈的少年,侧身支着头,漫不经心地,哼出悠悠哉哉的曲调:
『勉勉强强地
即使不想哭泣
也无路可走
两个人睡去
想要毒药……』
那时她还年幼,说不清美好的意味。
瞳仁里,炽烈的阳光照着两个少年的衬衣,白的晃眼,仿佛散发着光芒。
那一幕。
她至今也无法忘记。
-
漆黑一片的影院。
星史郎父亲的手伸到昴流的眼前,触摸着他额前垂下的头发。
男人问道:“现实里的昴流君,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在你眼里,我又是谁?”昴流回问道。
“现在被我碰触的这张脸,是你父亲。”
他看不到昴流的长相。
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透过“那个人”的儿子,看到的只有“那个人”。
仿佛他还活着一样,坐在自己的面前。
漆黑的顶灯,俯瞰着沉默着的两个人。
这时,影片放完了。
身旁,男人的手离开了昴流的脸。
苦涩的歌词传来,他淡淡地哼起了一首歌:
『勉勉强强地
即使不想哭泣
也无路可走
两个人睡去
想要毒药
永不消逝的伤痕
残留下的吻
今夜也在温柔的梦里背叛』
灯。
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
昴流伸手抵挡着强光。
当他再次朝男人坐着的方向看去。
空旷的座椅。
已然空无一物。
-
“昴流君。”
身旁,传来温柔的声音。
昴流回头。
被灯照得亮堂的台梯上,一道人影气定神闲地站着。
“你在和谁约会吗?”
那个人问。
昴流望见男人身上笔挺的黑色西装。
那是——
星史郎。
SONG:《真紅の傷跡》速水奨 专辑:灼熱夏 絶愛-1989-Versio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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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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