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巴比伦/星昴] 你的烟草,你的体温》遥先生

24、第 24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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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调查「MS研究所」。”

　　“是吗。”西條感到昴流的声音细微而恍惚，“这件事我知道。”

　　昴流抬头看了一眼西條。

　　西條笑了笑：“好歹我也有情报源。”

　　情报源吗。
　　昴流不知道是谁向西條透露过这件事。

　　“我在调查两起跳楼事件，弄清它们是否涉及宗教势力或宗教仪式。跳楼的人两年前加入了「MS研究所」，因此对它进行了调查，结果是两人都是自杀。「MS研究所」也没参与过任何宗教活动。”

　　西條继续听着昴流的话。

　　“两年了，为什么加入的成员还是选择了自杀？即使是「MS研究所」也没有救得了她们。”

　　昴流想起了五年前，垂下了视线。
　　回忆如狂风般拂过脑海。

　　五年前。
　　曾质疑过奈岐久美子，并企图靠自己力量变得坚强起来的，是一个叫桥本的人。

　　当时在病房，桥本说，为了能在这个世上生存下来，要变强。

　　一味的忍耐，反而什么都做不了。
　　脸上留下了不可抹消的伤痕。

　　即使这样，桥本还是觉得，让自己变得温柔是应该的。

　　“五年前，因为接到调查「MS研究所」的委托，我加入了那里。奈岐小姐根本不了解别人的痛苦，却装作很了解的样子，我第一次感到很生气。虽然她确实是个温柔的人，但是温柔与了解别人的苦痛，将人从苦难中救出来，却是两回事。当时我对奈岐小姐说，她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西條沉默着，忍不住皱起眉。

　　“西條先生失去的重要的人，是原教主奈岐久美子吧？”

　　“啊。”西條点头，伸手慢慢摘掉了眼镜。

　　“「MS研究所」因为久美子的死崩溃了，不过我知道，久美子是被人杀死的。在她死之前，你刚加入，而且久美子活着的最后一晚，见到的人也是你，在排除了很多人后，我当初认为你和久美子的死有关。”

　　西條坦率道。

　　“五年前「MS研究所」的成员都是学生，竹下虽然也是成员但没有出现在那里。研究所瓦解后，有次我遇到了竹下，她似乎因为某种原因也想接近我。两年前，我和竹下重新建起了「MS研究所」，为了接近你，竹下来委托你除灵。”

　　“宗川凪斗是谁？”

　　“宗川？”西條抬起视线：“名义上的管理者，但只是个空名，竹下觉得用个假名比较好，不过我觉得，宗川凪斗这个人可能真的存在，也许是竹下过去认识的人。”

　　昴流陷入了沉思。
　　往事一幕幕拂过脑海。

　　“其实我不记得奈岐小姐是怎么死的，但是那晚我去过那里……”

　　“是那个人杀了她。”西條回道。

　　昴流转过头看向西條。

　　“是你房间里的那个人杀了久美子。”

　　西條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阴郁。

　　“「MS研究所」是久美子的心血，她死后我想为她保留下来，另一方面一直查杀了她的人。”

　　说着，西條发出了苦笑，烦恼地将额前的发丝捋向了脑后。

　　“没有「MS研究所」我就成了一具空壳，但是这样也没关系，因为我遇见了昴流。久美子死后，除了竹下，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还能交上一个朋友。但是现在，一切都变得复杂了。”

　　西條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那个人对昴流君来说是特别的吧？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

　　昴流沉下了眼眸。

　　“但你也应该能理解，重要的人被杀死后，一定要报仇的心情吧。”西條说，“如果杀了你姐姐的人，站在你的面前……”

　　“杀了北都的人是星史郎。”

　　“什么？”
　　西條吃惊地看着昴流。

　　“我最心爱的人，被另一个我心爱的人所杀……”

　　“我不理解……”

　　昴流摇了摇头：“没有人能够理解。十六岁时，当他为了我失去一只眼睛的时候，我才明白我喜欢他。当他杀了北都，我真的恨他。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真正了解我自己，明白到心里对他的感情。那些，不是用几分钟就能够让别人明白的。”

　　昴流的眼中闪烁着坚韧的光。

　　“西條先生，我不会阻止你杀星史郎。”昴流站了起来说，“但是，那个人必须由我来杀。到了那一天，我不希望挡在我面前的人是你。”他转头看着西條，“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他们的关系崩塌了吧。

　　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

　　西條的脸上浮出悲凉的苦笑：“是啊，失望透了。”

　　-

　　昴流离开了西條。
　　他低着头穿过街巷。
　　心情如决堤般溢出来，无法再掩藏。
　　他没有一次能让别人感到安心。
　　无论是北都，祖母……那些爱他的人，还是其他人。
　　即使知道自己的愿望会伤害到别人。
　　但是为什么，他还是感到那么的难过……

　　在看到西條因为他的一意孤行而受伤的脸时。
　　因为自己伤害了西條而感到难过……

　　一路跑回公寓的路上，心情泛起涔涔涟漪。
　　种种复杂矛盾的情感交织，仿佛要从心口穿透而出。

　　昴流走过长廊，停下，站在房门前，深深吸了口气。
　　出门时把钥匙留在了袋子里。
　　之后星史郎有没有察觉到。
　　他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种无声执拗的人。

　　手指握成拳，捶击上了紧闭的房门。

　　没有回应。

　　公寓的长廊陷入昏暗的沉寂中。

　　回不去了。

　　没有别的可以去的地方。

　　扒着门的手指滑落，捂住了脸，昴流背靠着门，缓缓滑落在了地上。

　　寒冷袭向脊背。

　　他想起和星史郎一起度过的早晨，充满了欣喜。
　　然而那样的欣喜过后，他不知道又能靠什么来度过。

　　不堪的脸在双手的黑暗中，变得越来越沉。

　　不久。
　　倚靠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道影子遮住了门缝流淌出的刺眼的白光。

　　昴流险些重心不稳。站了起来。

　　出现在面前的是星史郎。

　　“……你没走？”他的声音微颤。

　　他看见星史郎甩了甩手里的钥匙。

　　即使是无声无息的举动。
　　也只有这个男人能够领会其中的意义吗。

　　星史郎凝视着昴流，看见他阴云密布的眼眸，眼神中流露出怅惘。

　　“为了你，我早就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昴流看着星史郎没有表情的脸。

　　在脊背的光亮中。
　　那只失色的眼睛，流淌着迷离的光。

　　他感到大脑都快麻痹了。
　　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闻到星史郎身上熟悉的烟味。
　　下一秒。
　　便被星史郎粗暴地揽过腰，一把拽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