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巴比伦/星昴] 你的烟草,你的体温》遥先生

23、第 23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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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铃在响。
　　星史郎眯着眼睛，从枕头中抬起头。

　　期间电铃又响了两次，他忍不住皱眉，真是个心急的人。

　　“昴流？”
　　星史郎一脸慵懒，半眯着眼睛，朝着房间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他从床上爬起来，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簌簌摩擦声，毯子滑落到了地上，差点缠住他的脚。

　　走去门扉的时候，电铃仍在响。
　　没带钥匙？
　　星史郎叹了口气。

　　他一手抓着散在额前凌乱的刘海，一手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空荡荡的间隔，出现了一个失去耐心的身影。

　　那个人看见微敞的门，停下了准备再次摁门铃的手。

　　细长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

　　什么风把他吹来了？
　　星史郎微眯着眼睛，凝视着站在门廊边的人。

　　“啊……嗳？”
　　那人本想打招呼的手停在了半空，微带惊愕，跨进的半步脚又退了出去，转头确认了一下公寓名牌。
　　马上又转回来问：“请问……这是皇昴流先生家吗？”

　　星史郎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瞥了西條英司一眼，脸上泛起一丝微笑。

　　“昴流不知道去哪里了，请进来等一会儿？”
　　说着，星史郎往门上靠了靠，好让西條走进屋里。

　　被那样的眼神凝视，西條不禁垂下眼，低了低头说了声：“打扰了。”

　　回到房间的星史郎，朝着卧室走去。

　　西條跟在后面，目视着男人宽肩的背影。
　　见男人单手捡起滑落的毯子，扔回床上。

　　房间跟西條第一次来昴流家时没什么两样。

　　空旷，简洁，缺乏生气，除了多了一两件不属于昴流的东西……

　　西條的目光瞥到了电话机旁，摆着的一包香烟上。

　　“抱歉。”星史郎转回过身时，单手扣上了衬衫的第二粒纽扣：“喝茶？”

　　“谢谢。”

　　刚才开门时，头发遮着面前那个男人的脸。
　　等到这次终于看清时，男人面颊上那只灰白色淡漠的眼睛，令西條心里一惊。

　　西條看着星史郎走回客厅，拿出水壶，注满水后，拧开了火。
　　之后他双手撑着吧台，安静地等待着水壶烧开，没回过头来看他，只是盯着水壶发呆。

　　西條知道，如果那个人回过头来说些什么，接不上话的人很可能是他自己。
　　他才意识到，他对眼前这个男人一无所知。
　　连名字也忘了问。

　　他和昴流什么关系？
　　朋友？
　　不……
　　昴流的房间闪过西條的脑海。
　　……是恋人？
　　厨房吧台上摆着一只喝空的茶杯。
　　昴流的……？

　　星史郎无声地盯着水壶，看着从铁银色反光中泛出的自己的脸。

　　西條并没有认出他。
　　他是不是应该卸下伪装，让西條看清点事实？

　　星史郎微眯起了眼睛。
　　那个人从刚才起就不说话，在提防着什么？

　　屋内悄无声息。
　　气压持续降低。
　　两人都沉在各自的心思里，思绪暗涌。

　　过了段时间，门外传来响声。

　　钥匙解开门锁，门推开了。

　　昴流提着便当走进来时，诧异地看着客厅里的星史郎和西條。
　　一时间，脚踌躇不前，定在了原地。

　　此时，水滚开了，发出了急促的鸣音。

　　“昴流，你的客人。”
　　星史郎伸手关掉火，转过身来。

　　西條和星史郎目光交汇。

　　瞬间，西條感受到那个男人褪去笑意后，笃定而近乎冷酷的眼神。
　　直到这一刻，西條才明白，那种眼神，他曾经见过。
　　他怎么能忘了那种眼神……

　　“有时间吗，昴流。”西條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事想跟你聊聊，去外面，方便吗。”

　　昴流回头看了一眼星史郎。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意思。
　　他读不懂星史郎，也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昴流朝着西條点了点头，把便当摆在了吧台上。

　　和西條齐肩走到玄关时，听见背后传来星史郎的声音。

　　星史郎淡淡地说：“下次请你喝茶，西條英司。”

　　名字被叫出的瞬间，西條的肩膀不禁一颤，踏出玄关时，骨节苍白的手已紧握成拳。

　　“缘分真是种奇妙的东西，昴流君。”西條沉着声音说。

　　昴流困惑地听着西條的话。
　　心在翻腾。
　　心里涌进异样。
　　他想知道，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
　　星史郎和西條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

　　两人从公寓出来后，一路缄默无言。
　　西條的心里在酝酿着什么。
　　昴流也感觉到，在自己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疑问。

　　两人走了三条街。
　　在一条静谧的巷子里，找到一家旧民房咖啡馆。
　　店铺弥漫着一股昭和风情。
　　落地玻璃窗照出庭院苍郁悠闲的风景。

　　昴流揣着咖啡杯，坐在露天木椅上。
　　微风轻拂过面颊，盆栽里的叶子绿韵悠悠。
　　他单手支着头，望着庭院苍郁的绿植。
　　这里有着让人内心平静下来的力量。
　　这种平静与他过去每个夜晚，形只影单时感受到的寂寥不同。

　　期间，街巷没有一个行人。

　　昴流抽出一根烟点上，飘飞在空中的蓝色烟雾，熏染了双眸。

　　“昴流君……原来抽烟？”揣着杯子走出来的西條，看到昴流手里的烟。

　　“抱歉，熏到你了？”
　　昴流搜寻起桌上的烟灰缸。

　　西條温和地笑着，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昴流是我见过最不复杂的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身上清澈的气息和那双干净的眼睛，实在让人印象深刻。”西條在椅子上坐下，抬眼，隔着香烟薄雾看着那双眼睛：“我以为我很了解昴流，但其实不是，对吗。”

　　昴流垂下眼眸，看着指尖的烟：“‘感同身受’这种事，虽然能用语言说出来，但其实并不存在。人只会用自己的角度去理解另一个人，只看自己想看的东西。”

　　西條无声地叹了口气。

　　“昨天竹下好像见过你，说看见你被一个男人带走了，很担心你，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吗。”

　　昴流点了点头：“是星史郎。”

　　西條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他叫星史郎？

　　“他说请我喝茶，但是我们还没说上一句话。”西條仿佛看穿了昴流的内心。

　　“是吗。”昴流松了口气。

　　“竹下也认识他，是吗？”

　　“不知道，星史郎可能不认识竹下小姐。”

　　昴流的视线从烟上移开，望着身侧的盆栽。

　　“刚才，西條先生说缘分真是种奇妙的东西。”

　　“是啊。”

　　“我想有些事，也许说出来比较好。”昴流说着，伸手摁灭了烟头。

　　西條看着昴流神情复杂的侧颜。

　　他们的关系要崩塌了吗。
　　两个人终于到了不得不亮出底牌的时候了？

　　沉默片刻。

　　“什么事？”
　　西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