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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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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柳逐溪的法子确实有效。
隔天,柳逐溪照着往常的时间前往宿舍。刚开门,骨头从阳台奔向她,在离她一米远处刹住车。
对她吠了一声。
“……”
那一声中难掩的委屈和气愤。
柳逐溪走近它一步,骨头就往后退两步。
顾呈礼真是挑拨离间的好手!
“骨头。”柳逐溪拿了袋狗粮,按照规定分量倒了些在它的碗内。
骨头见着食物,尾巴甩得起劲,凑到她跟前,毫无骨气的“咔嚓咔嚓”吃得欢畅。
很快,碗内的狗粮就被它吃净。柳逐溪把随身包放好,拿了狗绳走近它。
骨头又对她吠了声,它的脑袋还意有所指地瞅着放狗粮的箱子。
明显在说,给我吃,跟你好。
“……”
柳逐溪走到那箱子前,骨头跟了过去。她的手掌往箱子后边一伸,摸到了那根小棍子,亮出来,骨头立马跟装了弹簧似的,逃得老远。
柳逐溪夹着几分愧疚,摸了摸鼻子。
她将小棍子放在桌上,边走向它边道:“骨头乖,不打屁屁,咱们下楼玩。”
骨头总算不再躲闪。
还真别说,这招挺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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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逐溪前脚带骨头回屋,后脚玄关处便有声响传来。
顾呈礼身后还跟了个人。
他躬身换好拖鞋,冷淡地向后丢下一句:“换鞋。”
林译飞扒开鞋柜瞅一眼,急道:“没拖鞋啊!”
顾呈礼直接道:“光着。”
“……”
柳逐溪每日来帮忙遛狗,不备着双拖鞋说不过去。那天他们去商城,顺带帮她买了双拖鞋。
款式是柳逐溪自己选的小黄鸭,呆萌可爱。
林译飞笑呵呵的,也没恼,他大刺刺地光脚走进屋,吆喝一声:“妹妹也在呢。”
柳逐溪笑道:“译飞哥。”
声音轻灵动人,带着那个年纪的小姑娘特有的腔调。
顾呈礼听见她清脆的声音,心底不由地冷哼一声。
林译飞在沙发上寻了个地儿坐下,骨头对他算是熟悉,凑过去亲昵地拱了拱他的裤腿。他边逗着骨头边和柳逐溪闲聊。
“一会儿跟我们出去逛逛吧。阿礼这么闷,你来这一个多星期,肯定没带你出去过。”
他不等柳逐溪作答,又道:“想不想去游乐场呢?或者游戏厅?今天哥哥们带你出去,去哪都行,不必怕。”
林译飞是家中独子,在他初一那年,他母亲怀孕不幸小产。
这也成了他心底的一小块疙瘩,自那之后,他对年纪小的妹妹总会多几分耐心去照顾。
顾橙橙他也是见过的,奈何她性子过于泼辣骄纵,委实没有当兄长的乐趣。俩人见了面,反倒像仇家,不互怼两句就不痛快。
果然还是软萌温和的妹妹可爱些。
正值酷暑,炙热的阳光暴晒了一整天,空气中都弥漫着闷热的感觉。
顾呈礼有轻微洁癖,身上的汗渍让他难以忍受。他回屋首要的事情就是冲凉。
林译飞是个话痨,就算柳逐溪一声不吭,他都能说出朵花来。
客厅电视开着。
柳逐溪来了几次,这个电视反倒像个摆设,从未见过天日。林译飞从电视柜底下摸出两盒游戏手柄,全新的盒子装着,没拆过。
他摸了下寸头,笑道:“我当初送他的,就没用过,来玩玩看?”
林译飞只是象征性地问她,随后利落地拆开了包装。又鼓捣了一阵,一切就绪。
柳逐溪没有接触过这样玩具,林译飞耐心地给她指导,俩人开了一局射击类型的游戏。
“小溪你先躲好,我来救你!”
顾呈礼洗完澡出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们找了块地毯,垫在电视机的面前,背靠着茶几桌。林译飞玩得很畅快,大呼小叫个不停。骨头懒洋洋地躺在林译飞的右侧,全神贯注地望着电视机。
柳逐溪从未接触过这类游戏,她几乎一登场就被对方秒杀。小姑娘连着送了几次人头,兴致缺缺,几次三番打起了退堂鼓。
林译飞玩嗨了,这时退出他肯定扫兴。
她素来能敏锐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并尽可能迎合。
游戏中的小人躲在逼仄的小角落,前方突然来了个敌人她一时慌乱,方向盘都没有控制好,连着好几次都往墙角撞。
人物的头上冒着几圈星星。
“……”
看着就疼。
与此同时,她感官舒展开,一股幽然的柑橘青草混香充斥着鼻翼。
顾呈礼很轻地“啧”了声。
柳逐溪未回头,脑内却能想象出他此刻的神色。
嫌弃又揶揄。
慌乱中,她手不受控制,啪唧一下,人物又撞出几圈星星。随后被敌方穷追猛打,干掉了。
人物重新加载。
又开了一局。
柳逐溪继续送人头,撞墙。林译飞半途停顿几秒,悄悄瞥了眼她。
看来小溪没什么游戏天赋。
柳逐溪颓然地垂着脑瓜,连译飞哥都嫌弃她了。
顾呈礼不知何时走到林译飞那边,屈膝坐下,夺过游戏手柄。
他手上的动作灵巧,一枪一个准。
将周遭的敌人清扫利索,翻身跨车而上,抵达柳逐溪的方位。
把那撞墙撞得头晕眼花的傻瓜蛋捞出。
又在后院找到一辆卡车。
带着柳逐溪上了车,前往下一个地点。
柳逐溪被搭救后,她不由地翘了翘唇角,悄咪咪往顾呈礼的方向瞥一眼。
没多久,游戏结束。
玩了这么多次,终于赢了一把,林译飞握着拳头,高昂地喊了声:“Yes!”
柳逐溪亦轻松地笑了。
顾呈礼将手柄扔林译飞怀里。
人懒洋洋地往后靠,睨眼看他,淡声嘲讽道:“带人都不会带。”
傻孩子脑袋都快撞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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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译飞需要回学校拿文件。
索性晚餐定在元淮医科大学生活区门口的学生街。
车辆驶进元淮大学。
正值暑期,路上寥寥无几,留校的多是备战考研以及留校参加竞赛实验的学生。
元淮大学是国内知名医学院校,校史悠久,校内建筑物几番修葺,改建,俨然形成了现如今古今合并的建筑风格。
车子沿着一条绵长的水泥路向上,道路两侧种着高大挺拔的香樟树,遮挡月影,丛间不知名虫子的叫声此消彼长。
途径一块空旷的场地,中央聚集了好些人,乌压压一片,隐有雷动的掌声和欢呼声。
林译飞说:“我估计是饭仔那伙人,下去看看不?我自己去拿资料就行,等会儿电话汇合。”
顾呈礼没拒绝。
下了车,路上晚风缱倦,可能是地势偏高,又处在风口,将晚间闷热的空气褪去。
路灯巍巍颤颤地照耀着大地,透着暖黄色的光晕。
等走近了,才发现地上还设了好些障碍物。
中间有个身着肥大的亮蓝色短袖,灰色工装裤的男生,绕着障碍物正在玩滑板。
视线昏暗,难以辨清他的容貌,推着板寸,干净清爽,他的耳边微微闪动,戴了个银色耳钉。
滑至障碍物前方,蹬脚带着滑板打了几个圈后,稳妥地越过了障碍物。
他沿着那条障碍,玩了好几个花样,最终停在了正中央。
“好厉害。”柳逐溪忍不住小声惊叹。
正巧,方才那个男生冲着他们的方位扬了扬手。
“阿礼哥!”男生穿过人群跑过来:“居然在这个点碰上你。”
男生身上沁着汗水,青春洋溢地咧嘴笑。
他朝身后的伙伴们介绍道:“这是之前带过我的滑板社社长。顾呈礼学长。”
身后的人齐声喊:“学长好。”
柳逐溪没见过这种场景,人有些拘谨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饭仔真名范子煜,入学那年被调剂到临床医学专业。饭仔对这专业缺乏热情,但求及格。他反倒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其他的兴趣爱好。大一开始自学计算机,本身有天赋加持,现如今倒也在那圈子里混得小有名气。
他是顾呈礼一手带出来的,现在在滑板社独当一面。一年前顾呈礼卸掉社长的重担,饭仔原以为他许是竞赛和实验忙碌,得空了会再来。
却没想到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之后长期浸在实验室,饭仔也大半年没见过他了。
饭仔带头起哄说:“学长,他们都不信还有人比我更厉害的,今天必须得秀一手。”
“学长,给点面子吧!”人群吵吵嚷嚷,氛围热烈。
顾呈礼极淡地弯了弯唇角,本想直截了当的拒绝。余光瞥见柳逐溪希冀好奇的神色,耳边恰巧又响起她方才那一声“好厉害”。
鬼使神差之际,顾呈礼伸手接过滑板。
场地宽阔,人群散开,又在原本障碍物的基础上加设了许多。
顾呈礼去医院实□□穿着一成不变的衬衫。给人斯文又严谨之感。每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换上休闲服。
他此刻身着纯黑色的短袖,额前的碎发略长,被晚风撩得凌乱。鼻梁高挺,唇瓣淡抿成一条线,侧颜精致。
冷白的肤色与墨黑色短袖冲击着眼球。
许久未碰这个小玩意,难免生疏。他先沿着场地中央的大花圃滑一圈,随后一个跳转,将滑板捞在手中。
回到原先的起点,他的动作利落娴熟,一套套惊险的动作循序完成,晚风扬起顾呈礼的衣角,在他身后微鼓起。
耳边是风声,一波接着一波的欢呼声。
柳逐尚且停留在初见他时,冷淡又刻板的形象中。这几日接触下来,之前的感观渐渐瓦解。
她忍不住翘起唇瓣,偷偷笑了。
结束后,顾呈礼轻喘着气,饭仔还想留他,他懒懒地和饭仔摆摆手。
饭仔没再强求。
他穿过人群走向柳逐溪的方向。
那瞬间,柳逐溪莫名觉得,他像个征战沙场,凯旋归来的大将军。
大将军神色骄矜,问她:“所以,谁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