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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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奴知道，皇上心里是最疼小公爷的。若不是邕王恶言相逼，皇上也不会出此下策。”
邕王，并非是两年前宫变被害死的那位，而是他的儿子。
当日，邕王、王妃，以及他们的女儿嘉成县主，皆被禁军杀害，而邕王最小的儿子方泽，恰好在城外燕射打猎，因此逃过一劫。
在朱厚照得自己生病的次日，也就是他突然消失四天的第一天，邕王曾只身进宫。说了好一番话，让朱厚照的冷汗湿透了后背。
“齐衡这样性子的人，最好拿捏，皇上觉得以您现在的身子，还能护他多久？”
邕王要他的江山，用他的元若威胁他。
江山，是要拿命去拼的。赢了就四海来朝，败了便万劫不复。
但元若却不可这样，他不是一个物件，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他放在心尖最柔软处的爱人。
这样拼杀江山的事不能牵扯到元若，因为人人都知道，这人是他的弱点，即便只受丁点儿伤害他也心疼得不行。
这也是方泽为何要说“拿捏”，而他也最怕齐衡被“拿捏”。
“我连自保都不能了，还如何保你呢......”
他望着花瓶上青色的牡丹纹路，一颗心都沉到了海底。
........................
去苍州是齐衡此生做过最后悔的决定，他后悔到，出发的第五天就停程了。
他没有折回京城，而是称病歇在一处村落。那村落虽小，却是去往苍州的必经之地。
“公子，这地方荒芜破败，连好的草料都没有，咱为何要呆在这儿啊？”
小厮不为扛着一捆勉强合格的草料，扔进马槽里。
齐衡假装咳了两下，“那个，我身子不适，先歇几日再赶路罢。”
不为踩着梯子爬上屋顶，用事先辫好的干草盖上破洞，又拿了两块石头压上去，确保不会被吹走。
“公子，您可别想着唬我。”不为继续补他的屋顶，手没闲着，脑子也没闲着，“您向来勤恳上进，就算病了也不歇息的。何况昨儿才找郎中给您瞧过，您压根没病。”
齐衡不善扯谎，眼神当即就慌乱了一下，快步过去帮他扶着长梯，争论道：“非要等病了才歇息么？我这几日累得很，怕是染疾的前兆，故而才要休息。”
“是吗？”不为趴在屋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老觉得事出反常，“可我总觉着奇怪。公子您虽在公侯家长大吧，但也不是娇气的人呐，怎么赶几日的路就累了呢......”
他虽小声嘀咕，但这话都落进齐衡耳中了，于是他赶紧找了借口，“我在宫里养伤的这些天没休息好，一直都没补回来。”
“啊？”不为大失所望，“皇上他叫您入宫，怎么都不让您休息啊！”
齐衡耳朵一红——确实没怎么休息，精神稍微养好一些，便全都拿去做那事了。
于是警示地拍了一下长梯，“天子脚下，莫论是非。这才出皇城多远，你就管不住嘴了？”
“哦哦对！”不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打了两下嘴巴，“还是公子你谨慎！”
待把屋顶都补好，他才顺着梯子下来，“那这几日您先好好儿歇着，待歇好了咱们就赶路吧。听说苍州可是个好山好水的地方呢！”
齐衡的眸子一黯，好山好水，朱厚照也曾这样说，只是——
“好山，好水......”
好寂寞......
几个字陷进泥土，再没了踪影。
他打赌，过不了几日，朱厚照就会派人出来追他。若超过十日还没有人来......那......那他请旨回京，也不是不行......
好消息是第三日传来的，不为在村口守着，远远看到有个宫差装扮的人便赶忙把人拦了下来。那人本要兴师问罪，但看到从小舍走出来的齐衡时，抽出来的刀便收了回去，恭敬跪下。
“齐大人，皇上有旨，让您即刻回京，不必去苍州了。”
齐衡随即就解了栓在树桩上的骏马，翻身跨上去，“既如此，那咱们便走吧。”
那宫差惊了，他任职数年，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连口谕都没说完就开始执行的大臣。
“您，您不用收拾一下吗？呃，下官是说，行李还有随身物件什么的，大人都不要了吗？”
齐衡浅浅笑着，“圣旨为先，皇上既然让我即刻回京，我也应遵旨不是？”
语罢，他便跟着公差回京了。没错，他没坐马车，直接扬鞭策马赶回去的。至于那辆装着五大箱东西的马车么......
“公子！您把马牵走了！这车怎么办啊————”
不为对着远处已经是黑点的人影大喊，只觉得天都塌了......
暗处的锦衣卫面面相觑：
“小公爷回京了，还要不要跟啊？”
“......跟吧？皇上说一直跟着，没说去哪儿......对吧？”
“......有理。”
.......................
齐衡接到圣谕的前两日，京城下了很大的雪。
“皇上，您在这儿做什么呢？”
邕王方泽闯进养心殿时，朱厚照正在殿门口坐着，手里握着一只擀面杖，呆愣地缩在门槛，怎么看也不像个君王。
刘瑾怕他对朱厚照不利，拼着一把老骨头挡在前方，厉声斥责：“王爷，没有传召擅自入宫，这可是大不敬的重罪！”
方泽抬头，笑得很和善，但在和善之间明显能看到犀利的刀光，他狭长的眼睛一虚，道：“本王来邀皇上出游，不行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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