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从攻略开始[快穿]》乌之可依

30、阴影降临3

　　修习阴影流派者，本身便会附带上恒定的夜视能力。借此，莫名看清了白雾里的东西。
　　犬、蜥蜴、乌鸦……还有人类，全是常见的动物，它们的状态却都很不对劲。单从外观上看，它们体型增大了近两倍，肌肉夸张地鼓胀起来，将皮肤顶出一个个小包，皮下脂肪则消失不见，仿佛被某种扭曲的力量强化了。并且这些动物眼中露出凶光，对他们展现出强烈的敌意。
　　第一头犬兽的死亡不但没让它们害怕，反倒激发了它们嗜血的欲望。第二、第三头接连以超常的速度扑过来，使魔挥舞双刀将其挡下，很快又有其他的怪物前仆后继，令他的招架渐渐不支。
　　“退下，别碍事。”莫名命令道。
　　与此同时，他对敌人施展了咒术。
　　“影缚！”
　　瞬间，地面上的阴影好似活了过来，层层缠绕在它们的本体上，就如昆虫被蛛网所困，攻势为之一缓。
　　莫名接着伸手往暗处一抓，那片影子便被他拿到手中，变幻为长鞭的形状，他便将它当作武器。
　　由纯粹阴影之力构成的鞭子打在血肉上，就像铁棍打在水豆腐上，甚至连里面的骨头都能轻易打断。他挥一下至多能攻击到三只怪物，打到要害的话，一击就能让这些受雾气影响的东西爬不起来。于是就如割草一般，可怕的怪物纷纷倒下，这可比使魔的苦斗有效率多了。
　　然而再怎么有效率，也架不住敌人源源不绝。
　　“怎么会有这么多？就像……整个城市的怪物全都聚集在这里了。”
　　他并不指望有谁能回答这个问题，因此在发现异常动物一时半会根本杀不完后，就直接用出潜影之术，瞒过这群怪物的感知，向拉斐尔离开的方向赶去。
　　漆黑的小巷中，拉斐尔手持圣徽，保护着身后的平民。
　　堵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几乎有三米高的巨人，他臃肿庞大的身体塞在一件厨师服里，一颗圆秃秃的光头不正常地歪斜着。他从嘴里哼出刺耳的曲调，就像一名真正的厨师面对砧板上的食材那样，悠闲、自得地举起斩骨的厨刀，照着拉斐尔他们砍去。
　　拉斐尔手中的圣徽发出圣洁的光芒，往后形成一个半圆形的护罩。巨人厨师的刀子砍在上面，就会被弹开，同时护罩自被攻击的地方漾开一圈圈波纹，圣徽的光芒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突然有某个时刻，那光幻灭了，黑暗无情地将他们吞噬。一个小孩子忍不住哭泣起来，更多的人则惊慌失措，幸而圣光很快又再次亮起，他们才没在慌乱中跑出保护范围。但人们脸上的恐惧却并未消除，拉斐尔脸色苍白，明显这位牧师已到了强弩之末。
　　厨刀落下，又是“当——”的一声，圣光护罩却分毫无损，反倒是厨刀似被什么击中，往旁边偏了很大的角度。
　　不等巨人反应过来，暗处又袭来几道干脆利落的弧刃，目标是他的手腕和脖子。在狗和乌鸦面前如神兵利刃的阴影之力，此刻却只能割破巨人的一层皮，而伤不到更深的地方。
　　从巨人受伤的地方，黑色的粘液缓缓流出，像树胶那样黏合住伤口，片刻之后，便以极快的速度结痂了。他受到干扰，恼怒地咆哮起来，望向走过来的人。
　　拉斐尔也看到了来者。
　　“卡修斯？”
　　按理说增援来了，他应该松口气才是，可拉斐尔眉头紧皱，心里愈发焦急起来。
　　“当心，这个巨人很强！”
　　不必提醒，莫名已经感受到了。与其臃肿的体型不相匹配的是，巨人不但一点都不笨重，还就如好斗的雄性犀牛一般，兼有超凡的速度与力量。莫名不敢硬接他的刀子，在灵活上也不占优势，只能凭借阴影魔术勉强抵抗，慢慢将他引到远离人群的地方。
　　“趁现在，快走！”莫名大喊。
　　拉斐尔很不愿意留他一个面对那样的怪物，但不能不顾身后的平民。于是略作犹豫后，他咬咬牙，决定以最快的动作将这些人送到教堂，然后尽快带帮手回来。
　　见他们走了，莫名接着吩咐使魔:“你去护送他们安全离开。”
　　“可，主人……”
　　“凭你帮得了我吗？”
　　黑暗中，使魔露出仿佛羞愧的痛苦表情。
　　“……是。”
　　使魔也走了，巨人嘲笑般地抽动嘴角，露出一口掺杂着血红肉丝的大黄牙。
　　莫名肌肉紧绷，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巨人的动向。而巨人似乎是出于戏耍心态，先做出几个假动作让他疲于应对，随后突然发力，就像迎面驶来的火车那样撞过来。
　　他的身体素质是那样恐怖，以至于莫名虽然做出了闪避的动作，却根本逃不开，躲不掉。厨刀劈开他的胸腔，就如劈开空气一般轻易……不对，它劈开的就只是空气！
　　原来莫名所在的地方早已空无一物，巨人困惑地伸手往那边来回比划，落到掌心的唯有幽暗的阴影。
　　“啪！”
　　暗影长鞭直接撕裂了巨人的厨师服，将他的肩胛骨暴露出来。他转身看到莫名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背后，顿时感到被愚弄了，发出愤怒的吼声。
　　有阴影想要缠绕在他身上，被巨人使劲一抓就崩溃了。魔术起不到应有的作用，莫名也不气馁，小心地与巨人保持距离，缠斗起来。
　　巨人没想到这随手就能碾死的食材竟如此狡猾，借助鞭子和阴影弧刃的长距离攻击，屡屡给自己造成伤害，而他的厨刀眼看就要砍到时，这食材又会化作一团阴影消失不见。在被愚弄的怒火中，巨人没有了之前的悠闲，攻击越发狂暴犀利起来。
　　再一次，莫名使用影子幻身避免了一分为二的下场，他的身影在另一个方位显现时，精神却恍惚了半秒，险些真的让巨人碰到。
　　这是灵性枯竭的信号。再这样下去，只怕变异巨人还没伤筋动骨，他就要失去自己所仰仗的力量了。
　　要逃么？
　　可是拉斐尔还会回来的，他如此确信，不用多想就能知道选择逃走后命运会以什么样的轨迹运转。但坚持下去呢，他能得到不一样的结果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
　　莫名在心里对自己说。
　　况且，他之前完成的史诗任务让他的贡献值非常充裕，足够他这样头铁很多个世界。
　　那就战吧！
　　莫名闭上眼睛，将感知交给黑夜中无处不在的阴影，感受它们，接近它们，成为它们……在他的脑海里，巨人的形象骤然清晰起来。他能清楚地察觉到巨人每一根肌肉的走向，预判它的行动。而在这臃肿肉块的更深处，他注意到一团血蚯蚓一样扭曲、邪恶的物体正给巨人供给力量。
　　他睁开双眼，看向巨人的胃部。
　　找到了！
　　然而在下一刻，巨人粗壮的手臂狠狠捶来，莫名躲闪不及，剩余的灵性也不足以用出影子幻身，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他能听到自己骨骼的碎裂声，身体直接被打飞，撞到墙体上，连石砖都裂开了，整个人被嵌进了石块中。
　　断裂的肋骨刺穿了肺叶，血沫从嘴角溢出，疼痛使得身体微微颤抖。他似乎被撞得意识都涣散了，没能立即爬起，只有手还在缓慢地挪动，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
　　见状，巨人终于重新露出了残酷的笑容，将刀高高地举过头顶，期待给食材一个了结。
　　就在这时，莫名的脚往后一蹬，借助反作用力迅速突入了厨刀的最短攻击距离以内。这个过程中，暗影长鞭也完成了形态的转变，变成一把适合刺击的长剑。
　　成败在此一举！莫名双手持剑，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巨人的胃刺下去。
　　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巨人不再动弹，这是成功了吗？
　　莫名敏锐地感知到，那扭曲而邪恶的力量正在不断收缩，将遍及巨人全身的能量收回到胃里。接着，它顺着长剑从里面爬了出来，变为一条邪性的触手向他袭来。
　　“什么？！”
　　他此时已然力竭，触手轻易便刺穿了他的心脏。
　　死亡的感觉莫名并不陌生，但这种生命慢慢被抽离的体验仍无法被称为享受。意识逐渐模糊，某一方面的感知反倒放大了，他听见许多不明意义的杂音，还有一些熟悉的声音，是拉斐尔来了吗？
　　莫名努力睁大眼睛，见到的却是一双血红色的瞳仁。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失望，他不太喜欢这样的色彩，还是干净、简单一些的事物更能讨他欢心。
　　终于，在他的意识彻底沉没前，那温暖治愈的圣光终究还是亮起来了。
　　“没事的。”他想说，却只能发出难听的零碎音节，便只好用微笑来宽慰牧师。
　　再后来便是一片虚无。
　　……
　　没有回到系统空间，他这是在哪里？
　　莫名眨了眨眼，看到平整的天花板，微微摇晃的烛光，以及……自己的使魔？这只使魔还是老样子，沉默地用那双阴沉的眼睛注视着他，只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有些亮光，像某种大型犬类。
　　难道他还没死？
　　他将手按在胸口，没有感觉到心跳，不禁深深地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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