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虫（1） ...
-
苏凌走了过去。只见姜烨手下银白的刀光翻飞，一层一层剖开大脑，精准而干净。苏凌惊讶地轻轻倒吸一口气，这样的技巧，可以直接考医学生了。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她问：“难道你平时不出门，就是在练习这些？”
姜烨： “不止这些。”他心情颇好，控制着嘴角的弧度，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嚣张。
苏凌：“我真的以为你天天在家打游戏刷微博……”
姜烨感觉被泼了一头冷水。
“……”原来他的形象是这么不学无术的吗？
两人对话间，姜烨手中的刀依然不停，技法娴熟。丧尸徒然地张着嘴，因为声带已经没了，所以发不出声音。他实在是丧尸中的榜样，身残志坚，只剩一颗头了，还妄图在姜烨手上咬一口。不过他的牙齿早就被全部卸掉，所以伤不了人。
姜烨用镊子在大脑的血肉中夹起一根黑线，往外轻轻一拉……黑线如同有生命似的扭动着，一点点从血肉中抽出，然后带出了另外几根黑线；几根黑线在空中蠕动，想钻回肉里面，仿佛不愿意被拉出来似的。
苏凌瞬时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最后，一只像蜘蛛一样的虫子被拉了出来，丧尸咔擦合上了牙关，再也没动了。虫子在空中挣扎着，可是被镊子死死夹住，哪都逃不了。
苏凌：“……这是什么东西？”
姜烨沉吟半晌，把镊子往苏凌那边递了递。苏凌反应了过来，忍住恶寒，顺势接过了镊子。虫子就在她面前扭动着，看着看着，竟有些像一团在跳舞的头发。
姜烨进了书房，过了会，拿了一本蓝色的硬皮书出来，厚度大概是旧式的电话簿的两倍。苏凌见过这本书，上面写的是她不会的文字，看起来像是阿拉伯文，可是有时候听姜烨念起来，又像是欧洲那边的语言。姜烨曾经说过，这本书可以算是他们巫师界的百科全书。
姜烨把书放在案上，手在空中轻轻一拨，书页便哗啦啦地掀动。姜烨的阅读速度极快，长长的睫毛在空中微微颤动，一瞬间就翻过了几十页。他手一顿，书页就停止了动作，安静地分开两边。
书页的右上角有个小小的图画，看起来只是用黑色的墨水寥寥勾画几笔，看久了却让人觉得图画在动。图画中的生物，跟镊子夹住的头发虫，有九成九相似度。
“Tey’mara……”姜烨喃喃念道。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轻轻点在像蛇一样的文字上，“这是亚马逊森林的一种虫子，可以寄生在尸体的脑部，控制宿主的行动。”
他突然抬头看了一下苏凌手中的镊子。只见虫子在空中扭动了半晌，就渐渐静了下来，像枯萎了似的，缩小了一大半，但仔细看，它的触须还在微微颤动着，作最后的挣扎。姜烨点点头，“没错了。Tey’mara如果离开了宿主，十分钟内就会缺血死亡。”
苏凌挑起眉毛：“所以，它是靠透过宿主的血肉生存的？”
姜烨： “对。”
苏凌想了想——不对呀，虫子来自亚马逊森林，不可能在这里大量繁殖。如果人类只是因为有这些虫子寄生在大脑才会变成丧尸，那么是哪里来这么多的Tey’mara，把这一区的人在几个小时内全部变异了？
“Tey’mara……我没念错吧？它们是靠什么传播的？”
“很标准。”姜烨眼角微勾，“它们凭体/液传播，而且一旦接触宿主，就会开始产卵；一个小时内，宿主体内所有血管和腺体都会充满人眼无法看见的虫卵。”
苏凌恍然大悟。怪不得，丧尸要攻击脑部才会死亡；怪不得，人只要被咬、抓伤，就会成为丧尸……她回忆着一路上经历的一切，想着要不是以前看过那套很红的丧尸电视剧，她可能要实验几次才会知道丧尸的弱点。
姜烨正打算继续说话，却突然觉着哪里不对。他倏地低头，盯向那只被苏凌的镊子死死夹在空中的Tey’mara。
它浑身黑漆漆的，发丝一样的触须僵硬得跟冻住了似的。
时隔它被抽离那个头颅，大概三分钟。
姜烨心里没来由地一跳。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而他却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烨因为性子使然，一向没什么表情。可苏凌认识他多少年了，瞬间就察觉了他神色不对。
她眉头微蹙，“怎么了——”
她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瞥到镊子上的那只虫子不寻常地扭动了一下。她身体反应比脑子快，瞬间就丢开镊子，只是似乎太迟了。只见那只虫子在半秒内迅速涨成了一个乒乓球的大小——
轰！
虫子在空中炸开，黑色的粘液四溅。姜烨站得比较远，没有沾到；可苏凌就倒霉了，右手臂、胸口上，全溅满了粘液。这件事发生得太快了，两个人都来不及反应。如果虫子炸得再慢半秒，姜烨绝对来得及推开苏凌并给自己召唤一个小的防护罩；凭苏凌的身体素质，只有半秒，也绝对躲得开。
但偏偏这天他们运气都不太好。
苏凌面色一沉，咬牙切齿道：“你说……姜叔叔给我的那个护身咒，包免疫这只虫子吗？”
姜烨的老爸也是一个巫师。当年苏凌和姜烨还是五岁的小孩子，经常在一起玩。只是刚知道自己可以施咒的姜烨，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魔法，到处闯祸，还有一次差点错手杀了苏凌。于是姜烨的老爸就在苏凌身上下了一个护身咒，使她可以免疫大部分的咒语，让她跟姜烨玩耍的时候能保证生命安全。
虽然到了后来，已经说不准两人在一起玩耍时，到底是苏凌还是姜烨更危险一点。但是那个护身咒，现在就在苏凌的右肩上。
姜烨看着苏凌一身的虫液，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爸的护身咒，是连杀咒这种高级别魔法都可以抵御的术法。可是这种虫的液体，是病毒的载体。病毒并不是咒法，不包含在他爸的护身咒里面……
他苍白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直线，嗓音干涩，“你身上有伤口吗？”
苏凌摇头：“没有。”
“好……没事的……”姜烨抽出一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把苏凌右臂上的粘液都擦拭干净。只不过到了胸口的部分，他动作一僵。
苏凌扯出一个笑，“都说了，我没伤口……”刚说完，就像注定她要立即被打脸似的，右臂上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低头一看，虫液沾到的肌肤上都浮现出一种浅灰色的痕迹，仿佛烙印在她身上了似的。她觉着右半身像被烈火焚烧一样，终于忍受不了，哼哼了起来……
姜烨眉头紧锁，掏出口袋的魔杖，杖尖快速地在空中勾画，连续往她身上施了几个舒缓疼痛的咒语。
几道光芒闪过，但都在触到苏凌之前消散了。
该死的护身咒……
虫液的病毒没防住，倒把救人的咒语全挡开了……
姜烨知道自家老爸的法力比自己高出太多，再怎么做，他也不可能突破他的护身咒。
“……操。”他没忍住，爆了一句脏话。百科全书嗖地飞到他面前，同一页上的文字快速变换着，都是虫子的相关资料。
苏凌满身大汗，还硬撑着跟姜烨说：“不是说……体/液传播吗……我又没受伤……”
她刚说完，就彻底没了知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虫（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