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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女孩要温柔 ...

  •   “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易邪拎着钥匙在赵阿米眼前晃了晃,一手撑在门边懒洋洋道。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他家门口。

      赵阿米神情严肃道:“我不放心你。至少在我的病治好之前,我会时刻保证你的安全。”
      易邪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语调倦懒道:“你的意思是要当我的贴身保镖?可我没钱付你薪水,怎么办呢?”他说着皱眉点了点太阳穴,看起来有些为难。

      赵阿米忙道:“不是,这是我们契约附带的条件,不用钱的。”
      易邪尾音微扬道:“是吗?有这么好的事,可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条。”

      易邪的语气似乎有一丝戏谑的意味,赵阿米仍极为认真地解释着:“你想想,如果你死了,那我们的契约不就作废了,所以你的安全是我们契约存在的前提。这个道理,不用我说你也懂吧……”
      她怯生生地望着易邪,生怕不小心触到他哪根敏感神经。

      “虽然……”虽然一个大男人要女孩子来保护确实有些丢脸,但他们作为意外组死神,先天条件得天独厚,这是种族优势,易邪大可不必自卑。
      但这句话生生被她憋了回去,为弱者留下最后的尊严,赵阿米只觉得自己太善解人意了。

      易邪听言嘴角的弧度逐渐变得平直,直视着她,慢慢逼近。赵阿米感觉到面前男人身上突然有种隐隐的压迫感,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直到背部冷不防撞上冰冷的墙面。
      易邪低头看她,那张脸近在眼前,仿佛能感受到一丝他呼吸的气息。

      他嗓音低沉,很轻,很冷,“你为什么,总觉得它是要我死?”

      温热的气息拂过脸庞,赵阿米身体有些僵硬,她很想把易邪一把推开,但忍着没动。“我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这叫未雨绸缪。你不告诉我,还不准我猜吗?”

      他的声音从耳旁传来,“那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弱吗?”

      赵阿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中攥紧了手掌,下一秒,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她一手插入易邪腰臂间隙往上一掰,另一手握住他手腕,向下一扣,擒制住了易邪。
      易邪被赵阿米按在墙上的那一刻,整个人脑子有半刻的空白。
      “……”

      空气像是凝固一般。

      过了几秒,易邪终于开口,毫无脾气道:“呲—轻点,骨头要断了。”
      赵阿米没松手,“这下信了吧。”

      她语气如往常没有攻击性,没有一点逼人的气势,可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半点温柔。
      易邪被气笑了,咬着牙道:“行,赵阿米,你可真行,女孩子,能不能温柔点。”

      赵阿米松开了手。

      易邪揉了揉肩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就上手了,刚刚是谁说手不让碰,现在倒好,这是不是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嗯?”

      赵阿米一时噎住。
      不到一个小时,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吐出了句:“这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易邪没搭话,钥匙插入锁扣,门开了。
      赵阿米道:“我以为死神家的门都是摆设。”
      易邪推开门,“仪式感,懂么?”

      赵阿米在客厅沙发坐着,易邪拆了一听可乐,插上吸管放在她面前,人坐在她对面,翘起二郎腿,双手环胸,眼神注视着她。“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她吸了一口汽水,“确认你安全后。”
      易邪摊开手,“那你看我现在,安全吗?”
      赵阿米咬着吸管,摇头,“在我没有弄清你威胁你的伤害来源之前,都不算安全。”

      易邪:“说到底,你就是想知道那是什么。”
      赵阿米:“我没有。”

      “你的去留取决于对我安全程度的判断?”
      “嗯。”
      “你进行判断的依据是伤害来源?”
      “嗯。”
      “所以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就不走,是这个意思?”
      “嗯……?”赵阿米微微一愣,突然像是被绕进弯里,“好像是这样……但是我对那个真的没有兴趣,我只是想帮你。”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赵阿米冒着易邪上火的风险弱弱应了句:“不用客气。”

      易邪笑了,更像是冷笑,“你觉得一个女孩家赖在男人家里,合适吗?”

      赵阿米知道这样的确不大合适。
      但如果有更好的方法,谁会愿意死乞白赖跟着你!
      幸好易邪这个笨蛋没有情知,除了他捉摸不透的隐秘心思外,他应该不会想不开这时候来结束自己,因此没什么好担心的。

      赵阿米故作淡定道:“想来应该没什么不合适,你去过我家也不是一次了。”
      看着易邪似乎留有疑问,赵阿米强调了句:“两次。”

      “行,就你记性好。”易邪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往里走。赵阿米问道:“你去哪儿?”
      “洗澡?要一起吗?我可不介意。”
      赵阿米低下头,“哦,不用了。”
      “那可惜了。”易邪将毛巾搭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身上伤口的疤痕已经消除,全身的皮肤如蜕变一般新生。
      他将黑袍甩在一旁,打开了淋浴,清凉的水流顺着脸庞洒落。

      他确确实实不希望赵阿米在他家继续待着。黑袍就像是一个枷锁,将心灵与行动都桎梏在无形的束缚之中,只要找阿米在一刻,他就一刻不能脱下黑袍。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隔着几层门传来,在寂静的夜里尤其喧嚣,赵阿米听着水声控制不住脑中飞扬的思绪,结合方才易邪背部的手感,脑中自然而然地有了一些画面。
      背部的肌肉摸起来紧实,他的身材应该挺不错……

      “呸呸呸。”赵阿米猛地吸了一口冰汽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试图做些什么分散注意力,目光在客厅扫了一圈后停在了置物架的一个玻璃罐上。清透的玻璃罐中,装了大半罐纸鹤,只一眼就能看出折纸人的用心。
      易邪他也喜欢这个么?

      玻璃罐旁有一叠方形彩纸,赵阿米取了一些,有点出神地回去坐下,按照记忆的样子慢慢地翻折。耳边似有对话声传来。
      一个女声道:“错了,这边是头,这边才是翅膀。”
      一个熟悉的男声应道:“好。”语气中满是宠溺。
      “哎呀,你又错了,怎么这么笨呢?”
      “那你再教我一次好不好。”
      “好吧,这回看仔细了,再错我就不管你了,让你的纸鹤脑袋长在翅膀上,你说它会怎么飞,横着飞吗?哈哈哈……”

      女孩清脆的笑声逐渐变成尖锐的嗡鸣,赵阿米脑中一阵眩晕。她揉了揉额角,继续折纸,情绪突然莫名地低落了不少。

      易邪在浴室里待了很久,他实在是不想湿着头发披上黑袍,只好回房默默地用吹风机将头发烘干。
      赵阿米这家伙真是够了。

      吹干头发后他重新披上黑袍,取了一条干净的浴巾,发现赵阿米已经枕着沙发睡着了,身体蜷成一团像极了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她手上还握着一只半成的纸鹤,身边的桌上已经有数十只只彩色纸鹤,红的、黄的、绿的、蓝色……展开翅膀,整齐地铺满了茶几一隅。
      易邪的眼睛有些发涩,静默地取下她手中的纸,放在一旁,又取了一条毛毯,轻轻地搭在她身上。

      做完一切后,他坐在沙发上,注视着熟睡的女孩红艳的唇角,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看看,黑袍下究竟是怎样的我一张脸孔。
      心中如是想着,他俯身过去,手停在了她脸庞前,终究没有掀开那层薄如蝉翼的黑纱。

      门外一阵动静,孙大星抱着死神笔记委屈巴巴地闯进来,一句牢骚还没说出口就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
      易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引他到了次卧房里。

      易邪:“什么事?”
      孙大星笑道:“邪哥我爱你,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吗?”
      易邪翻了个白眼就想走人,被孙大星一把拉住,“哎等等,邪哥,你这不是君子行为啊,赵阿米怎么会在这里,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你说呢。”

      “哎,别走啊邪哥,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对阿米做些什么,那阿米有没有对你……毕竟我们邪哥也算咱们阴阳两界界草一棵,俗话说得好,是君子,就什么一起切磋切磋的,说的就是您嘞,阿米被你的美色勾引也可以理解。”
      “不会就别乱用诗词。说吧,又有什么搞不定的。”

      “瞧你这是什么话,俺老孙是那种人吗?有事才找你?没事我就不能关心关心你?”
      易邪勾嘴一笑,“瞧你说的,你还真是那种人。”

      孙大星眉头拧巴拧巴道:“好吧,最近确实有一点小小的困难。能不能借我点钱……”
      “就这事儿,等着。”易邪出去一会儿,回来时拿着一张黑卡,“拿去。”

      孙大星十分珍重地摸着卡,抿直了嘴角:“你不问我要钱做什么吗?”
      “做什么?和我有关系吗?”

      孙大星道:“我知道邪哥你信任我,但是既然拿了钱,我必须和你交个底。有一个女孩,在医院一年了,也是白血病,一直在医院里治疗,上周刚找到配型,这一年把家里的钱都耗完了担不起开销。我……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易邪淡淡道:“没事,如果还不起就以工抵债,我不介意多一个保镖。”

      孙大星听言苦瓜脸终于放松了一些,“你真别说,钱到用时方恨少,平常吃吃喝喝那点积蓄也够了,可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哪里能一下找到这么多钱呢。”
      “是啊,可为了那点钱,连亲人也不放过,至于吗?人没了,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易邪苦涩一笑,“先用着,不够再找我。不过,你想好要怎么把钱交到她手里了?”

      孙大星茫然地“啊”了一声。
      易邪在纸条上记了一个电话号码,“吴明峰,找他就行。”

      孙大星紧紧攥着纸条,语气笃定道:“邪哥,谢谢你。我孙大星这辈子跟定你了,从前是,今后也是。”
      易邪摆手道:“别总跟着我,烦。”

  • 作者有话要说:  孙大星改版前: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出自《诗经》。
    改版后:是君子,就一起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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