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夫人擅绩效》司晨守夜

89、八十九、

　　莫汶果然如吕夫人所料，待吕掌柜这爿热灶头彻底凉凉了，也没让他等上太久，便主动上门拜访了。

　　吕掌柜这回算是把他夫人的话全盘听进了脑中，不敢再端架子拿捏莫汶了，也客客气气迎着莫汶去了二楼雅间。

　　因为吕掌柜事前得了他老婆的点拨教化，一时间大彻大悟，态度转变得十分彻底，而莫汶也是抱着精诚合作的念想前来游说他，所以两人此次简直是一拍即合，吕掌柜态度殷殷连连表态自己愿与其他掌柜携手，按照大柳掌柜的计划好好调教那些北来的经济，必教他们从铺子里出去后，个个独挡一面，将来去了南边打天下既不会折损了魏家利益，也不至于丢了东家、夫人的人！

　　莫汶也语笑嫣然频频点头，夸赞吕掌柜不愧是魏晏这些年来所倚重的京中第一大掌柜，到底识大体明是非，为人能干又高义，将来魏家必不会亏待如吕掌柜这样劳苦功高又肯与主家共体时艰的老人，也望吕掌柜不要吝惜力气，还要多多保重身体，也好伴着魏家走向更辉煌的明天云云！

　　这一场谈话分外顺畅愉快，宾主尽欢，两人聊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各自心满意足地痛饮了两杯茶水，莫汶方向吕掌柜告辞。吕掌柜也破天荒将莫汶一直送出了品茗居，及至莫汶上了马车，方转身回了店里。

　　马车上，难得闲来无事陪着莫汶一同出来遛弯的魏晏见莫汶这么快就从店里出来，十分不解：“怎样，看你神情这般自在轻松，可是与那吕狐狸都聊妥了？”

　　莫汶惬意地栽歪在身后一个玫瑰色金银缂丝牡丹锦绣的靠枕上，不无得意地笑：“自是妥了，我是什么人？！还道他吕谅直这么多年把老爷您的牙都要咯掉了，得是多么强硬的人物呢！谁知却是色厉内荏的，我也不过陪着他小玩了一把，竟这般不中用，今儿就彻底弃了骨头，点头哈腰地陪着小心，这样便就范了！”

　　莫汶想起刚才吕掌柜那一副客气嘴脸，那一番恨不能掏心挖肺表忠心的态度，心里就觉解气痛快得很，还十分得意，觉得连魏晏都觉棘手的人物，却被自己驯化得如同小猫一般没了脾气，不由面带得色地觑了魏晏一眼。

　　魏晏看着莫汶一脸娇俏的得意洋洋，好像垂髫小童斗石子儿猜赢了便要向身旁的玩伴炫耀似的，不由心里又觉好笑又觉软绵。

　　他一把揽过莫汶的肩头，将她轻轻拉进自己怀中，在莫汶的唇瓣上辗转一点，在莫汶耳边低声呢喃：“我的夫人好生利害，连为夫都摆不平的人事，夫人出马，铁蹄一踏，千沟万壑都被荡成了平原！如今别说那吕老狐狸知道夫人厉害了，便是我也不得不小心了，必得小心伺候讨好您才是，别再哪日一不高兴再把为夫也给踏平了！”

　　魏晏的气息一阵阵扑向莫汶的耳畔，说出的话里半是调侃半是调戏，手下也没闲着，探进莫汶衣襟里轻轻揉捏。

　　在这小小的轿厢之中，耳畔传来的街头巷尾杂乱的喧闹声都在魏晏的呼吸声中化成了助兴的背景音乐，莫汶被魏晏这一番撩拨，体内起着一波一浪的缠绵，堪堪软倒在靠枕上。

　　魏晏也十分情动，素日里平静无波的双颊泛红，呼吸粗重，搂紧了莫汶急促地磨蹭了两下。

　　但他还是循规蹈矩之人，这里毕竟是大街上，他不敢逾距，趴在莫汶身上腻乎了片刻，便不敢再动了。搏命忍耐了许久，直到额角青筋消去，才有些狼狈的从莫汶身上爬了起来，又将莫汶也从垫子上拉了起来。

　　夫妻二人已行房过多次，但今次这般在大街上、在自家马车里这么血脉喷张的举动是从来没有过的，两人激情稍复，面对面都觉有些尴尬，各自静悄悄整理着衣衫，默然无语。

　　魏晏看了莫汶一眼，帮她把鬓边掉下来的一缕碎发掖到了耳后，才把满面娇羞不胜的莫汶重新揽回进怀中。

　　他对莫汶低声道：“今儿晚上你为我准备些精致小菜，我晚上去你房里用膳！”

　　莫汶闻言，微微有些失望，她体内渴望不亚于魏晏，还道夫君与她一样，也恨不能立即飞回府中，回自己房里呢，谁知，魏晏竟说要等至晚上……

　　她更加娇羞，声音几乎低不可闻：“老爷，您，今日可还有事？不若我们这就回府中，妾身吩咐厨房给您加两道菜……”

　　魏晏自然听得懂她言下之意，哪里是邀自己去吃饭的，分明是相邀自己共赴巫山的，他心下又是一股热浪翻涌，却不得不强忍着，抱歉道：“我今日却是有点事儿，我要去渊澄馆一趟。”

　　又怕莫汶失望，忙在她耳廓上轻轻吻了吻，低语：“你且回去等我，待我办妥了外面的事，必是要回去找你的！”

　　莫汶凭生第一次主动提出这种要求，还遭拒了，不由羞不可抑，还有些恼火，顺势推了一把魏晏，嘟嘴撒娇，以掩饰尴尬：“老爷晚上也不要过来了，妾身这几日也累了，晚间必早早歇息了，老爷您也请自便吧！”

　　魏晏笑了一声，又觉无奈，只得揽着莫汶怅怅地叹了口气，口中多少带着些轻嘲的语气：“莫汶，我的确需要去趟渊澄馆，是三皇子相邀，我，不得不去！”

　　莫汶烧腾着的心在听到三皇子三个字时终于也凉了下来，她捋了捋鬓角，从魏晏怀中脱出，正襟危坐，神色担忧：“三皇子？他，找您做什么？”

　　魏晏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不知，也不能多问。总之，下午走一趟，去了便知道了！”

　　夫妻二人对望一眼，一时无语，适才那一番旖旎情绪都烟消云散了。莫汶担忧的是那日魏晏言语间得罪了三皇子，只怕今日三皇子会借题发挥找自己夫君茬；而魏晏却担忧：子蕴有一阵子未主动邀自己和子峻相聚了，却在碰到莫汶后的短短几日内，便召唤了此次聚会，只怕心里还是惦记上了莫汶。

　　知己之交，他对子蕴知之甚深，子蕴是个执着之人，为达目的可以卧薪尝胆隐忍蛰伏，也可以不择手段，只是以前只知他觊觎的是皇位，而如今，不知他对人是否也有这般执念？

　　这个局，不知如何得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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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晏陪莫汶在街上随便吃了些小食，便将莫汶送回了府中，待赶至渊澄馆时，子蕴、子峻两兄弟已在竹里馆中等候了。

　　两人席地而坐，身前一如既往摆着一个大紫檀木方桌，桌上杯盘碗盏，一应俱全，只是观盘内狼藉，当是嫌弃魏晏来得迟了，子蕴子峻兄弟俩等不及，先自开吃了。

　　子峻明显喝多了酒，白如玉的脸上两坨红晕，一双桃花眼斜挑入鬓，胸前衣衫半敞，风情万种地斜靠着方桌，长长手指还一下一下轻轻敲击桌角，应和着对面一歌姬弹出的琵琶曲。

　　他怀中还拥簇着一个丰满美艳的姬人，满头珠翠环绕，额间霁红花黄，翠眉微蹙、秋波脉脉，已近中秋时节，却仍着一身大红色蝉翼纱，紧紧裹缚着玲珑曼妙的身躯，在光线昏暗的竹里馆中，身体曲线若隐若现，一派旖旎诱惑的画面。

　　这女子并不是渊澄馆里养着的歌姬或舞姬，魏晏仔细瞧了一眼，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他心下暗暗纳罕，子峻虽然从不推拒女色，但也并不耽于玩乐，貌似不羁，行事却是有章程的，并不荒唐。

　　竹里馆中是三人小聚聊天，甚至是秘密计议大事的隐蔽场所，除却自己安排的歌姬，子峻和子蕴是从不会带其他女人出入的，甚至贴身小厮也只能守在竹林外特设的一处小馆等候，非召不得入内。

　　魏晏搞不懂子峻这是搞的哪一出花活，怎么好端端竟带了这样一个妖艳女子而来，他瞧了一眼在一旁含笑而坐的子蕴，心下不解，略略蹙着眉头走了过去。

　　三人见过礼，魏晏席地而坐，斜着眼瞧了瞧子峻身边的女子，扬眉示意子峻，意思我们的正式会谈就要开始，你是不是该让自己的姬女离开了。

　　谁知子峻丝毫未曾理会他的示意，反而很大方地推了一把身边女子，将她推进了魏晏怀中。

　　那女子不妨，轻呼了一声，声音竟似是空谷中一股明净山泉般清澈，倒与她美艳做派相左，听得众人心里一轻。身子也仿佛无骨般软糯，就势倒进了魏晏怀中，柔软的腰肢在魏晏怀中摆了摆，才用手撑着魏晏的大腿，坐了起来，低声抱怨子峻：“哎呀，五殿下，您也提个醒儿啊，可吓着奴家了！”

　　这女子坐正身子后，她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香气依然留在魏晏衣衫上，魏晏皱了皱眉头，这股香味很淡，并不浓郁，但他却是非常熟悉，正是他日常最常熏的冷子丹的味道。

　　魏晏眉头拧得越发紧了，他抬起头，看向子峻和子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