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夫人擅绩效》司晨守夜

129、一百二十九、

　　他足足八核的大脑高速运转，立即意识到这门生意恐怕还不能甩开魏家，由自家单挑。因为魏家手里掌握着这生意成败的关键要素：运输。他们孙家虽然有钱有人有客源，却架不住运输成本高、交通风险大啊！所以，这买卖要想做起来，恐怕还就得跟他们魏家联手，利用他们家的漕运线，再搭上自己家的人脉情面，这买卖才算有个七八成的把握。

　　所以他们会找上我，而我也还需要他们！

　　想明白这些，孙子鑫立即调整好心态端正了态度，摆出十二分亲热诚恳的笑容，面向还在与魏晏对视的莫汶，只等着这只千年的狐狸向自己抛出橄榄枝，自己再左右扭捏一番，前推后拒一顿，好好与对方谈谈入分子的条件，最后再半推半就顺势答应对方做成了此事！看回家自己爹爹脸上不得乐开了花！

　　谁想，他这边殷殷切切望着莫汶，望得都快穿了秋水，那边厢莫汶却仿若未见，连一个眼梢都未曾分配到他这里，只自顾自拉扯着魏晏的袖袍，在手里揉来搓去地撒娇卖乖。

　　魏晏也不看孙子鑫，他同样宠溺地看着莫汶，眼见自己的袖子都快被她揉成一块破抹布了，又好气又好笑，这才慢慢将自己的袖袍从莫汶手中硬抽了出来，声音里含着笑意道：

　　“夫人这算盘拨得可比我手下最精明的账房还要利落，这账头算的清楚，合着叫你琢磨着做点生意，便宜都占到自家夫君身上了！”

　　莫汶也笑：“那夫君且说说，这事成也不成嘛！您这便宜可让我占还是不让我占啊？！”

　　魏晏斜睨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被爱冲昏了头脑，竟似忘却了还有葛姨娘和外人孙子鑫在场似的，伸出手来在莫汶鼻尖上刮了刮，宠溺道：

　　“让占，当然让占！反正自己夫人赚的钱，最后也得跟着我姓魏，夫人这般懂得因地制宜因势利导，为我们魏家省出这一大笔银子来，我感激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会不让你占这便宜呢！”

　　说罢，嘴角突然噙上一丝异样的笑，压低了声音，喃喃低语：“你若欢喜，魏家和……我的便宜，都随便让你占去便了！”

　　他深黑的双眸里闪烁着浓稠的笑意，似有千朵万朵桃花齐头绽放一般，莫汶的脸颊慢慢地绯红起来，紧抿着嘴唇却不知如何还击魏晏方好，只得含羞佯怒地与魏晏对视。

　　这就不像话了，夫妻俩非但不去理会还等着跟他们讨价还价的孙子鑫，竟还就这样当着人家的面调起情来，这让还未成亲的孙子鑫可情何以堪？！

　　孙子鑫不由瞠目结舌，瞪大了眼睛半晌无法言语，就连一旁的葛姨娘都禁不住面红耳赤，捏紧了拳头，愤愤然瞪着这不要脸的夫妻二人，重重咳了一嗓子。

　　莫汶这方惊醒，绯红的小脸不禁胀成紫红色，低了脑袋，缩在一旁不说话。

　　魏晏倒是比她大方，漫不经心地斜了葛姨娘一眼，眼神这才落到对面的孙子鑫身上，大言不惭地道歉：“不好意思，适才跟内人说话说走了神，倒叫贤弟看了笑话。不过你我既然兄弟相称，我也全未当贤弟是外人，想必贤弟也并不介意吧！”

　　这让孙子鑫可说什么是好，只好赶紧笑了两声，朗声道：“魏兄这话说的，人都说魏兄与夫人年少伉俪，情意拳拳，今日小弟算是见识了，这般情谊，真是让人羡慕，羡慕啊！”

　　说毕，哈哈一笑，又端起酒杯就手敬了魏晏、莫汶和葛姨娘一杯。

　　不过他嘴上虽说不介意，心里却是腻烦得够呛，为防止这夫妻俩再当中秀恩爱，他也不再等这夫妻俩先抛橄榄枝了，连忙主动请缨：

　　“魏兄，夫人刚才所说这生意，据小弟看，着实是盘可做的买卖，虽说寻找货源依然会有许多繁难，便是您魏家有条漕运线，但如何把东西安安稳稳送到货船上去，也是要费不少周折，但只要自己筹划筹划，这些烦恼也不是不能解决的；若生意一旦周转起来，不仅可将货物销给咱们江南的茶商们，便是北上再去与北边的茶商做买卖也未尝不可！

　　而这盘生意看上去又费工夫，又耗力气，若是没有您魏家这样的漕运线路，只怕还得倒蚀了本钱，所以即便将来生意做大，来抢生意的人也不会多，反而可以安心发大财，倒比卖茶叶本身好赚的多了！”

　　莫汶已从适才的羞恼中缓了回来，听见这话，也连忙点头：“正是这个道理啊。而且，若是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些小零碎、小摆件的货源都给挖掘清楚了，来日，非但可以做我们茶行里的生意，便是连珠宝首饰、香料玉器、古玩摆件什么的，都可以涉猎一下啊！

　　比如我们云南茶园那边，除了出产茶叶外，更有名的比如翠玉、银饰，还有暹罗国流进来的各种颜色俏丽的布料织物、佛牌熏香的，在上京，若谁家里能用上一块半块的，来客见了无不觉得新奇，无不想要的，只可惜做这些买卖的都是零散商人，不成气候，市面上这些东西也不多见，所以倒成了奇货可居，价格贵的离谱了！

　　倘若我们能把这条线路打通，将来亦可在上京或是江南开上几家小铺子，名字我都想好了，便叫做‘奇货居’，生意定好过卖茶叶的，岂不在本业之外又另辟了蹊径出来，将来若茶叶生意难做了，心里也不愁不急了不是！”

　　孙子鑫听得两眼放光，口水都快要流出来，见莫汶说得热闹，连忙趁热打铁问：“夫人，您说的甚是有理！不过这么一整盘生意，您魏家……，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在江南这边毕竟还是欠了些根基，若真想扑棱出来，怕也要费番周折。您可曾想过与谁家合作没有？”

　　魏晏一见说了这半天，可算让鱼儿上了钩，也就不再抻着他，整肃了脸色，诚恳道：

　　“贤弟这话可说到点儿上了。论财力，我们魏家不缺，论货源，其实这些年我走南闯北，也兼做其他生意，也管着云南茶园，哪的瓷润，哪的瓦厚，我其实心里也有一本账。只是说到这客源，说实话，在江南这一带，我自知魏家的根基已经不在，而我们此次回来，抢了许多家的生意买卖，已经惹得许多人不痛快了。

　　所以由我们魏家出头，定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嫉恨，先头免不了会多走弯路，多碰钉子。因此，我和内人商议了，想着我们在背后出钱出力出物尚可，但前头冲锋陷阵找客源的事，恐怕得另寻个伙伴来搭档，方才能让这爿生意更好盘活起来。

　　寻来找去，内人便向我推荐了贤弟，几番接触交涉，虽说每次都并不甚愉快，但也能看得出来贤弟你为人坦荡豪爽，是个天青月明的君子，值得一交，也可托重负！这才邀你今日到此一叙，可不就为着谈合作的事么！”

　　魏晏这一番大帽子扣下来，孙子鑫也知道其中参杂着水分，可他到底还是年轻，再加上魏晏言语态度着实诚恳，与商会里那些虚伪客套的老江湖们截然不同的一身儒雅做派，说出的话便有了十分可信，心里不禁飘飘然起来。

　　他正色道：“魏兄，你这么说，小弟我可当不起。君子不君子的，我自己倒不好评说。但今儿这事，我也不跟你虚情假意地推脱，实话实说，您这盘生意，我感兴趣！虽说是您魏家的大好资源，有没有我们孙家，以您的能耐想必都能将这事做起来，但若您需要别人相助一二，我毛遂自荐，我们孙家的确是不二的合作人选，若我们魏孙两家能够联手，小弟我的确是喜之不尽！”

　　他双手向前一摊，双目闪着无比坚定的诚恳光芒，只等着魏晏大手一挥，过来与自己紧紧相握，激动地叫自己一声“贤弟”，就此敲定此事，再谈细节。

　　哪知魏晏却一脸的平静无波，身子非但未向前倾，还略略靠回了椅背上。

　　他微眯着双眼，灼灼地看了会儿孙子鑫，直看得孙子鑫都有些发毛，这才沉着声音一字一顿道：“子鑫，有件事情大概我还未说透彻，我的确是想与你合作，但，我却只想与你合作，而并非是你身后的孙家，这，可还是要事先说清楚些的！”

　　孙子鑫一愣：“啊？！这，这，小弟搞不懂这两者有何区别，还请魏兄明示！”

　　魏晏笑了笑：“这是一爿全新的生意，虽然与茶行相关，实则未来做的大了，却又未必就只与茶行相关了。如同内子适才所想，将来，可做的东西多了，没准儿就会跳出茶行，我们会有更广阔的空间。所以，我们的生意起于茶行，却未必非得立足于这一道；而我们找的这个合作之人，也未见得非要出身于茶行背景。”

　　孙子鑫听得愣怔，“既这样，我有些不懂，那二位又如何要来找我？”

　　魏晏还未待答话，莫汶就在一旁柔柔地插言：“我们找你，就只因为你是你，就只因为我们相信你孙少爷的能力，亦相信你孙少爷的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