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59、为什么这么顺利

　　当时我只被一张惨白的脸牢牢地抓住了视线，并没有看到其他的死人。眼下听到南宫一句很多，似乎对我的冲击也没有比那一个大多少。我反倒恢复了几分镇静，开始去听其他人之间的对话。

　　“我也看到了，分布的到处都是，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土三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他是第一个到对岸的，以他素来谨慎的作风，不可能发现不了水里的死尸。

　　我抱怨道：“三哥，你也太不讲究了吧！好歹也提醒一下我们，这冷不防的一眼是能吓死人的！”

　　土三儿边朝我们这走边不屑地说：“大家都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个把死人就能吓着啊？我见没什么危险，也就没多此一举提醒你们。再说，你回头看看，谁像你那副怂样儿！竟给莫少丢人，跟小豆子一样没用，呸……”最后竟然向地上啐了一口。

　　呸！你们都是惯做杀人越货、月黑摸金勾当的人，自然是不怕个把死人。小爷能跟你们一样吗，我可是良民啊！看着一个个跳上岸的人，虽然有几个面露惊恐，但总体上都算镇定，还真没有人像我一样大呼小叫的失了分寸，连东云杏美都没有。

　　“莫，是‘鬼军’吗？”南宫的声音再次响起。

　　严君摇摇头，答道：“不知道，有看到‘五魁’他们吗？”

　　土三儿答道：“我沿着岸边找了一圈儿，也没看到他们的脚印，好像凭空消失一般。我又在河里找了找，暂时也没找到他们的尸体。但数量太多，没办法一具一具排查。真他妈的怪了……”

　　“‘五魁’他们的足迹竟然凭空消失了？这河里的死尸虽然吓人，但过河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再说了，就算失足落水，凭他们三个的水性，活下来是绝对不成问题的。眼下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真是让人有些费解。”假正经分析道。

　　突然，连东云沐川在内的四个日本人都先后出现异常。他们扭动着身躯，手指成爪，在后背、大腿上不停的抓挠，看样痒得难受。东云杏美立刻从背包中取出药膏，让他们脱掉上衣，一一为他们被巨型蚊子叮咬而愈发红肿的大包上药。那一个个肿得快跟馒头一样的大包，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他们的后背和大腿上，围绕着叮咬点的一圈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发红，有的已经被抓挠得渗出了黄水。看着有些叫人反胃！

　　东云沐川脖子上的大包也痒得难受，反复涂了几次药后才抑制住奇痒。假正经没等严君吩咐，就主动跑过去给东云杏美打下手。而我因为昨夜严君那番话，选择待在她身边。我们趁东云杏美手忙脚乱地为日本手下处理伤口，抓紧时间休整。期间严君也查看了南宫手背上蚊子留下的伤痕，虽然有些微微隆起，但明显不像其他人肿得那么大。看来毒液并没有来得及注射进体内，蚊子就被干掉了。先前又涂了药，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东云杏美见帮忙的是假正经，偷偷看向我两、三次，我都尽量表现出一副受惊后遗症，一脸呆傻的待在严君旁边寻求庇护。

　　我看着三个日本手下的样子，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就凑近严君，低声问道：“他们会不会发狂？”我的推测十分合理，之前看他们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如今又近乎疯狂的抓挠自己，不能不让我联想起大力、大雷。越想越觉得担心，这几个日本人可跟大雷、大力不同，他们手里都是有现代化火器的。要是发起疯来，拿着冲锋枪一通乱扫，我们这几个都得交代在这儿了。

　　严君向那三个人看了看，然后沉着脸点点头。我的猜想竟然被证实了，我趴在她耳边小声说：“要不要先下了他们的枪……”

　　严君扬了一下头，说道：“好，你去吧！”

　　我去？我去……小爷就赤手空拳去夺枪啊！这不是作死呢吗？我赶紧摇摇头，表示我不去。

　　假正经突然问道：“他要去哪儿啊？”我被问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听严君悠悠地回答：“‘怂蛋包儿’要撒尿。”

　　“多大的人了，撒个尿还用得着请示。上学后遗症啊……”假正经抱怨道。

　　我十分不屑地说：“假正经，你别竟顾着说别人。当兵和当学生的不都一样吗？能不报告就随便离队吗？”假正经竟然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经过了东云杏美的妙手处理，三个日本手下身上的痛痒感看来是暂时被控制住了。于是我们再次启程。其实过河后距离岛中央的山已经很近了。一路上竟然十分顺利，几乎什么都没有遇到。这里说的什么都没遇到，包括巨型蚊子和其它生物、“五魁”三人，也没遇到任何危险。直到一座光秃秃的山出现在我们面前。山上被焦黑色的岩土覆盖，却没有什么植被，与我平时见到的山相差很远。

　　这座山并不算很高，我们面前这一侧，并没有见到海图上绘制的山洞。于是我们沿着山脚绕圈寻找，并没有费多少时间就在一个冒着蒸汽的水潭后，发现了海图上标示的山洞。那山洞口被潭水包围着，洞口处架着一排腐朽的木板。看来这里应该曾有座桥架在水潭上方的，可供人们进出山洞。即使不是被人为破坏，经历这么多年，木桥也会坍塌腐朽。

　　我抬头望着眼前的秃山，又看看脚边的水潭。要进入山洞无非两条路，要么从水里游过去，要么从山顶用绳索滑下去。想要从水潭两边摸过去完全是不可能的。

　　土三儿皱着眉，对东云沐川说道：“没桥，就算咱们进去了，靠游泳能带出多少东西？要不要回岸边取皮划艇？”

　　东云沐川却十分镇定，回答道：“土三先生不用担心，我的人水性极好。而且我们有携带游泳圈和绳索，如果发现财宝，可以分装在包里，再捆绑在游泳圈上，然后利用绳索拉过来。”听这日本老板安排得十分合理，我也跟着一起点了点头，开始准备下水渡潭。

　　水潭很深，水温虽然没有之前遇到的小河高，但也隐约有些水汽蒸腾。一个日本手下自夸水性最棒，脱了上衣鞋子，腰间绑了跟绳索，连游泳圈都没有带一个，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他的头在水汽中一沉一浮，划了七八次水，就到了对面的山洞。手撑潭边木板利落地出了水，一气呵成，动作潇洒。惹得潭水这边的日本同伴连连叫好，还不时看向我们，满脸都是得意之色，大有压中国爷们儿一头的意思。

　　这……土三儿的水性如何我们不知道。但南宫、假正经和我下水就是个笑话，一定是会被小日本看扁的。丢自己的人事小，丢国人的脸可不行。于是，我和假正经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向土三儿，结果土三儿竟然惊恐地在我们脸上来回扫视，明显就是再说：别看我，我也不成啊！我轻轻用胳膊肘捅了捅假正经，示意此时正是他大显身手、扬名立万的伟大时刻，他小子可千万别做缩头乌龟，让小日本看不起！

　　结果，假正经还真彪起一股虎劲儿，撸起袖子就打算下水。却被严君一把拽开，她嘴里说了声：“躲开！”这一声命令，我们几个大男人立刻左右一闪，给她让出一条通向水潭的道。严君拉开外衣拉链，我还以为能看到一身泳衣……却露出贴身的鲨鱼皮潜水服，这身条可真……平……

　　见我死死地盯着她看，她把背包狠狠地摔在我身上，将泳镜戴在眼前，一个纵身，跳进了水里。等她的头再次出现在水面上时，已经身处对岸。我和假正经看到这一手，叫好的声音都比那几个日本人高了八度，自豪感爆棚。我对着刚才叫得最欢的小日本递了个眼神。意思是瞧瞧咱哥们儿这水性，甩你们八十条街……

　　那日本手下根本没理我们的挑衅，将绳子拉直，固定在不远处的树上。然后开始纷纷下水渡潭。炫耀、得意后的我也蔫了，因为要让小爷我骑着游泳圈拽着绳子划过去，小爷还真丢不起那人。说真的，在游泳池游泳与在野外游泳完全是两码事。游泳池里你知道底就在那儿，而野外……正在为难之际，东云杏美走到我身边，柔声说道：“安君，我的背包怕水，我把它放在救生圈上，你帮我扶着救生圈，我们一起过去吧！”我心中一喜，没想到杏美竟然主动向我抛出了橄榄枝，让我不至于太过丢脸。

　　我套着两个游泳圈，身上堆着三个背包，一下水身体就要打横，吓得我一通扑腾。还是亏得东云杏美帮忙才勉强稳住身子。她那一身黑色连体泳衣，将她的身材映衬得格外性感。微露的香肩、嫩滑的美背，还有线条优美的长腿，看得我眼都直了。脑袋挤在三个背包丛中，鬼使神差般的用胳膊架在绳子上尽力跟着杏美划水。杏美也时不时帮我调整倾斜的身体，拉着我的手向前移动。

　　最后，我们这几个大老爷们儿总算用各自奇葩的办法渡过了水潭。南宫在甩掉脸上的潭水后，瞬间恢复了那副沉稳的表情。假正经骑着游泳圈，用蹩脚而生硬的姿势最后一个游到对岸。我向东云杏美鞠了个躬，表示对她出面解围的感激。杏美却只是淡淡地回了我一个微笑。若论善解人意，救人于危难，她东云杏美如果自认第二，估计不会有人恬不知耻自称第一。

　　我站在山洞口，抚摸着刀砍斧凿开出来的洞壁，心里竟升起一丝窃喜。这一路上虽然遇到了巨型蚊子攻击、水中浮尸惊吓、热泉深潭拦路，但我们还是成功找到了山洞。为什么这么顺利？北山、逸之设置的“鬼军”呢？都是吓唬人的吧！

　　可是我还没有高兴两秒，之前那个日本游泳先锋，身体突然剧烈地抽动起来。他蜷缩着倒在地上，双手又开始不停地抓挠后背和大腿。嘴里不停叽里咕噜地乱叫，表情也十分恐怖。由于他还没穿上衣服，我透过围绕他的人群，清晰地看到，他背后被蚊子叮咬而肿胀的大包开始纷纷蠕动起来，并且沿着叮咬口迅速溃烂。很快，竟然爬出一只只小指指甲大小的白色蛆虫。那蛆虫蠕动着身体纷纷向潭水爬去。这场景吓得我赶紧退向一边，胃里不停地翻江倒海。

　　随后，这种情况也同时出现在另两个日本手下身上。那一只只小蛆虫从他们的领口、袖口、裤腿纷纷爬出，争抢着朝潭水爬去。东云杏美尽力控制着她叔叔的双手，阻止他去抓挠脖子上的大包。即便如此，也丝毫阻止不了动物破茧而出的本性……

　　土三儿那贼小子早就躲出了一丈多远，左右手中各有一道寒光忽隐忽现。

　　东云杏美语气十分慌乱，对着严君叫道：“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