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35、认贼作父

　　陈老太太这话刚说出口，项威腾地站起身来：“妈，家里的事不是交给我了吗？你这一把年纪还跟着跑什么啊？黔东南地区又不比别的地方，大山林子里道路崎岖、毒虫又多，你跟着裹什么乱啊！”

　　“项威，别瞎说，啥叫裹乱啊！老太太，项威说得也对啊！您都五十多岁的人了，那种地方年轻人去都费劲儿，您老就别去啦！有项威和我呢。对，这不老二儿也回来帮忙了嘛，根本用不着您出马，您就踏踏实实的在家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吧！没事儿。”南宫骏帮腔儿道。

　　项威和南宫骏一唱一和，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这二人对付陈老太太一向如此。南宫驰听话里也提到了自己，就也帮着说：“就是啊！姨，还有我呢！您就别去了。”

　　“谁都别拦我！”陈老太太眉毛倒竖，眼见火爆脾气就要爆发，声音都明显提高了八度：“老娘我钻山林子搞革命的时候，还没你们呢！林子里我不比你们熟悉啊！再说了，以前哪趟儿，去的地方不是穷山恶水？老太太我就那么不中用吗？”

　　“没说您不中用，大家这不是都怕您有个山高水低的吗。再说了，有您坐镇大后方，我们行事起来也多层底气不是！”南宫骏赶紧站出来平息老太太的怒火。

　　“小兔崽子，你别在这儿和稀泥！什么坐镇大后方，屁！黔东南那地方跟咱们平时去的地方不同，危险重重的。让你们自己去我不放心，留我自己在北京得活活急死！我跟你们说，谁都甭拦我，谁拦都没用！”

　　此刻，项威也束手无策，就算她再霸气，也不可能镇得住陈老太太。那火辣老太太的脾气倔得不得了。她决定的事儿，九头牛也别想拉回来。不过，陈老太太说得也没错，莫家和南宫两家是后来才搬到这北京城的。论起山林，陈老太太的确比眼前这一群人更熟悉。好在陈老太太从小参加革命，后来又操持家中事业，身体底子是非常好的。虽然已经是五十几岁的人了，体力却胜过无数小年轻。

　　见大家都不再有异议，陈老太太又吩咐道：“大骏啊！二驰也长大了，你该把家里的事跟他说道说道了，行里的事该教的也教一些给他，以后也能帮上你和小威。”边说边起身，“离过年还有两个月，也够咱们走这一趟儿。小威，你们安排一下出发的事儿，我先带小严君回家看看！”说完拿起大衣，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项威目送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小院的风雪中。她知道，这要了一辈子强的女人，年轻时独自支持起两个家，更背负着解除莫家“断子绝孙”咒的重任，背负着对丈夫的愧疚，和对女儿的亏欠过了一辈子。这万恶的巫蛊咒，毁掉了她的父亲、她的丈夫和她宝贝女儿的丈夫，更毁掉了世世代代莫家女人一生的幸福。而如今，终于找到巫家的后人，这个人还真心愿意帮助莫家破解巫蛊咒。曾经被湮灭的希望之火，竟伴随眼前这个仇人的加入而重新燃烧起来。这让手握《诡医录》的母亲，心里怎么能平静。即便如此，项威依然不会感激眼前的林凤姿，因为她这一生中唯一动心过的男人，竟然因为自己的侥幸心理而葬送了生命。这份恨意不只对林凤姿、对巫家先祖、也对她自己……

　　“林先生先在我家住两天，这两天我弟弟南宫驰会陪着你。我得和项威先准备一下进山的装备物资，再好好合计合计这趟要走的路线。”说是陪着，但也有监视之意，南宫驰的心里明白大哥的用意。南宫骏又说道：“老二儿，你先带林先生去西屋安顿一下，我和你威姐还有话说。晚点你来找我，我跟你好好聊聊。”

　　从大哥对林凤姿的态度，南宫驰看得出，大哥和自己一样，对这位曾经的解放军连长是带着些敬意的。所以，即使项威处处表现出与林凤姿仇深似海，但南宫驰对他的态度，还是带着些主人应有的客气。

　　这天，兄弟俩儿一夜未睡，在外屋的火炉旁坐了一宿，也聊了一宿。这一晚，南宫驰第一次了解到南宫家、莫家的一些不同寻常的经历……

　　第二天一早，项威就从床上拎起了才躺下不久，两眼有些发红的南宫骏，风风火火地出门置办物资去了。临走前，项威当着林凤姿的面命令南宫驰，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林凤姿。美其名曰：防人之心不可无。林凤姿却丝毫没有在意，跟南宫驰谈起了军队生涯。这一谈不要紧，原本因昨晚听到莫家仇怨而生出的一腔怒火，却渐渐平息了。换之而来的是对此人仪表堂堂、果敢义气更加钦佩。

　　当天下午，南宫驰、林凤姿随着南宫骏走进离家不远的一家老北京饭馆儿的雅间儿。陈老太太、项威早就到了，除了这母女俩儿，还有一个头发略显灰白的老头儿。老头儿见到进门的南宫驰，热情招呼道：“小驰啊！快、快来，都两年多没见了，长得真跟老南宫一模一样了。”此人就是金香玉的祖父。金老头儿接着说：“有空来家里玩儿，我家香玉一直吵着要见她小驰哥，哈哈……”

　　南宫驰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红，对在座的几个人打了招呼，落坐在大哥旁边。众人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在站在门口的林凤姿身上。

　　“林先生，请坐！”陈老太太招呼道。

　　林凤姿摘下宽沿礼貌，脱下毛呢大衣，挂在衣架上。对大家点头示意后静静地坐下。和仇人同桌吃饭的感觉是很微妙的，吃得约束且不自在。陈老太太和南宫兄弟到还好，只有项威比较在意，表情始终不太自然。

　　两盘水爆肚儿，几杯二锅头下肚，金老头儿面色微醺，说道：“老姐啊！听说这趟你也跟孩子们一起去啊！”

　　陈老太太瞟了一眼项威和南宫骏，道“呵呵，老金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不会是哪个兔崽子请来劝我的吧！”她直接把金老头儿劝说的话挡了回去。项威、南宫骏和金老头儿互相看了一眼，没敢再说话。陈老太太接着说：“老胳膊老腿儿的再不动动就要生锈了。趁现在天时地利人和，走一趟儿，争取在小严君长大前把巫蛊咒解了，我们娘俩儿的悲剧不能再在她身上重演。”

　　“嗯，如今这事儿总算有眉目了。”金老头儿点点头：“对了，你们都走了，小严君怎么办？要不要我带过去跟香玉做伴儿我这孙女除吵着要见她小驰哥外，就最惦记你们家小严君。”

　　“哈哈……之前跟大骏媳妇说好了，小君先跟她那住段时间.大骏那儿离得近，上学也方便。等我们回来，让二驰带着小君去找香玉玩儿。”陈老太太说道。

　　金老头儿又点了点头：“嗯！对了！这趟把握大吗？”

　　“我们现在还只是有这么个目标.但一无地图，二无向导，完全是瞎子摸象碰运气，所以……”陈老太太一向说话很直接。

　　“哦！有需要老弟帮忙的尽管说，咱们都不是外人！”

　　“金叔，我们知道您路子宽，人脉广，想跟您打听打听有没有适合的向导.毕竟去黔东南那地儿，我们人生地不熟，加之语言可能都不通.要是能有个知根知底的人帮衬一把，可能事半功倍……”

　　金老头儿点着头，“明白，这个人的事儿，你们容我回去想想.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脑袋记得没以前清楚了。我印象里早年去过几趟那边收货，找过一个当地人做我向导，那妮子机灵可靠……”

　　“金叔这还叫记不清啊？是不是老相好啊？嘿嘿！要是的话得多大岁数啦，还能进山吗？”南宫骏一脸坏笑。

　　“小兔崽子，拿你叔开涮啊！我看小驰比你稳当多了，呵呵……不过你小子说对了，那还真是一段浪漫时光.景美、人也漂亮，你叔我差点就留那不回来了！现在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明天我去派个电报，你们到了可以去找她试试。如果她还在至少可以帮你们想想办法。”

　　“好好！那先谢谢金叔金婶啦。”南宫骏举杯过去跟金老头儿的杯子撞了一下，接着说：“叔说我弟弟比我稳当，这话一点不假.这小子一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我还纳闷我怎么有这么个弟弟，您看这俩人没……”说着四指握拳用拇指指了指林凤姿和南宫驰：“脾气一般，稳当劲儿也一样，不用说像兄弟，就算说是父子俩儿都有人信！”

　　南宫骏明显有些喝高了，嘴上没把门儿的。这一句却把项威给点着了，亏得有金老头儿在场，她才压着火气只愤愤地回了句：“认贼作父啊！”南宫骏干咳了两声假装没听见，接着跟金老头儿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