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22、不讲道义

　　严君从队尾挤到队首，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狠狠地在我脚上跺了一下，微微侧头，斜眼看着我，嘴里平静地说了一句：“跑得够快的啊！”

　　假正经也挤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怂蛋包儿’，就知道带着娘们儿跑啊？谁都不管啊？跟你一伙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一点都不讲道义！”

　　“我、我，我这不也是帮大家开路吗？”我揉着脚，解释说。而假正经根本不买账，眼睛瞪得像铃铛一样大，不停地在运气。

　　“老三、老三，前面什么情况？”严君通过对讲机询问土三儿进展。

　　“滋滋滋……莫少，我前面也没路了，但发现石砖了，你们快过来。”

　　一听有石砖，方向看来是没错的，于是我们加快脚步沿着洞一路向前。这次由于有严君压阵，南宫垫后，我们行进过程再不似一群脱缰的野马。

　　“莫少啊，大雷…咋中枪都没死啊……咋回事啊？”小豆子仍然心有余悸。看来被刚才大雷一扑，差点把魂儿都扑丢了。

　　“估计是红血蝎子的毒导致的。”严君一面举着手电带路，一面回着话。

　　“太可怕了！可太可怕了！”东云杏美小声嘀咕道。

　　我回头看她一眼，然后拍着胸口，一副豪情万丈、大义凛然地道：“放心，没事的，有我呢！”

　　“对，有他呢！一出事儿他谁都不管，但绝对会带着你跑。天地拜过了就是不一样，当然得顾着媳妇啦！”假正经阴阳怪气地说。

　　“假正经，你怎么回事啊？傻辉跟你说的啊？”我觉得肯定是落在后面的时候，他们私下嘀咕我来的，就没好气地骂道：“还是莫……你个锤子说的？”我偷偷地瞄向东云杏美，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故意放慢脚步，与我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看得我心里这叫一个别扭！

　　前面不断传来斧凿墙壁的响声。转过一个石壁转角，土三儿和傻辉正轮流在石壁上凿炮眼。见我们到了，让假正经赶紧取出雷官和炸药。原来炸药一直由这孙子背着的，以后要离他远点，他要是炸开了，都他妈得完蛋。

　　土三儿提醒大家带好防毒面具，并让大家尽量压低身子。这种狭小的洞穴不比空旷的野外，给墓室换气并不容易。为避免吸入毒气，带上防毒面具还是必要的。“砰……砰……砰……”在相隔几秒钟的三次小威力爆破之后，土三儿、傻辉返回到众人所在的位置。一股黑色的烟气沿着洞顶蔓延出来。

　　南宫带着防毒面具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墓墙破了？”

　　土三儿使劲儿地点头，伸出三个手指，示意搬开了三块墓砖，以加快墓内换气。南宫也点头回应。

　　我们在地上趴了二十多分钟，头顶的黑色烟气才渐渐地稀薄。期间假正经被安排一直留意身后的动向。估计由于石洞较多，那死鬼大雷可能分辨不出方向，一直没摸上来。又过了二十分钟，黑色的烟气几乎都散尽，土三儿向严君打着手势，表示可以行动了。

　　为提防突然冲出的大雷造成人员伤亡，南宫、假正经负责垫后。土三儿和傻辉两人担任起先锋的责任。两人紧了紧背包的带子，又检查了防毒面具，率先向炸开的墙洞走过去。当我来到墓墙边，看到的是两三块被炸碎的墓砖碎渣。墙上的墓砖每块约有一尺多长三寸多厚，足有几十斤重。即便这么重的墓砖，也被墓中巨大的空气压力，推得向外鼓出来，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形。

　　众人帮着又抽出了几块墓砖，在墙上形成了一个可容人进出的洞。土三儿将手电光调到最亮，朝墓内照过去。手电光扫过的墙壁上，壁画的颜色十分鲜艳。

　　“看来这个斗还没被开过，咱们发啦，三哥！”傻辉兴奋的叫声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振奋。

　　土三儿快速检查墓内空气的质量，并没有明显的毒素指标，可以供人正常地呼吸。于是土三儿率先摘下防毒面具。我们看他都摘了，自己也用不着再带着了，都纷纷摘了下来。

　　我想到能亲睹唐墓风采，更主要的是墓中的宝贝马上就归自己所有，就兴奋地往前凑了几个身位，蹲在土三儿身后，贴着土三儿的背对他说：“赶紧进去啊？还等啥啊？”

　　土三儿使劲儿向后耸肩，把我推倒在地，转头骂道：“滚远点，你知道里面有没有机关暗器啊！让爷送死去啊？”

　　俗话说小心使得万年船，有财也要有命花。土三儿这样的老江湖怎么会像我一样，被几样宝贝就弄得找不到北。他从傻辉手里接过组装好的洛阳铲。洛阳铲铲头成半月形，铲柄可以拼接十几米，除了用来辨别墓室方位外，远距离试探机关也是极其方便的。土三儿他们用的洛阳铲，更是经过改良的，铲头可更换，此时更换的是一个金属锤头，专用于敲击地面、墙壁试探机关。

　　土三儿先在靠近洞口的几块石砖上戳了戳，又敲了敲，见毫无动静，才慢慢把身子探进去。他站在洞口良久，手中的手电一寸一寸地扫过墙上的壁画，估计是确认墙上是否有箭孔之类的机关。见毫无异常，他向前走出两步，招呼傻辉跟进去。这一连串举动把大家搞得精神高度紧张，生怕打哪儿飞来一只毒箭，给土三儿穿个透心凉。

　　“这是不是也太小心了！唐朝距离现在多少年了，有一千几百年了吧？墓里就算有箭努之类的弦也撑不了这么久吧！”大力的声音从人群后传过来。我觉得他分析得十分有道理，就转头看过去。却见他脸上的汗水更多了，手抖个不停，脸上和手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严君也在盯着他看，脸上迅速掠过一丝不安的神情，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冷，胃里像火烧一样。”大力回答道。

　　“你……喝汤啦？”严君突然发问，听到她问话的南宫一怔，迅速全神戒备地看向大力。

　　严君不安的神情和南宫戒备的动作，搞得所有人都开始紧张。我眼睁睁看着两粒汗珠划过大力的脸颊落到地上。他紧张地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结巴地回答：“喝、喝了一口，帮我老板试试温度，他一向怕烫。怎、怎么了？”

　　“那汤‘生人’不能喝。”严君语气坚定地说。

　　“莫、莫哥，生人不能喝，咱都这么熟了，喝一口没、没事吧？”大力语气更加惊慌，但还故意打趣只为减轻些紧张的气氛。

　　“……生人，是指活人，或者没中巫蛊咒的人。这汤是用巫蛊一脉惯用的毒虫毒草炼制而成的，自然毒性非凡。所配制的虽为解毒汤药，中巫蛊毒的人可解咒。未中之人食用则等同于中巫蛊咒，况且此次的药中……”严君的话没有再说下去，我已经知道后面她想说什么了。此药中有巫蛊一脉传人的血，毒性更甚。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赶紧问严君：“可以再配次药，解除巫蛊咒啊！你快查查书啊！”

　　严君却摇摇头，对我说：“破咒之法所用材料并不好找。此外书中并没有解毒汤误食该如何解的介绍。”严君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那表情很复杂，是一种出于救人反而变为害人的纠结和痛苦。

　　“他、他、会怎么样？”“无脸男”“平静地”问道。

　　严君答道：“药汤会将红血蝎毒催发出极致的效果……”

　　此时，对讲机中传出土三儿汇报安全的消息，并且催促大家即刻进入墓室与他们会合。严君表示出去后会尽力为大力寻找破解之法，只希望他的巫蛊毒发作的别太快！

　　大力在“无脸男”和小豆子两个人的搀扶下跟着我们进入了墓室。这是一间小墓室，墙上也有些壁画。墓室的角落堆放着一些祭祀的动物白骨，像是羊、牛、猪之类的。走过一段甬道，进入一个巨大的空间。圆弧形的穹顶足有四、五米高，四周是巨大石砖垒成的墓墙。这个空间大概有十几米长，七、八米宽。墓室中央最醒目的地方放着一张汉白玉雕刻的王座，王座左右摆着的是两口大缸，里面除了厚厚的灰尘，什么都没有。估计以前是盛灯油的长明灯，但由于空气燃尽没多久就熄灭了，经过一千多年缸中剩余的灯油也早已挥发殆尽。

　　王座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头台子，上面摆放着几口楠木箱子，箱盖已经被打开。玉马、玉瓶、珍珠翡翠、字画卷轴堆得满满的。土三儿和傻辉正挑选值钱的物件往各自的背包里塞。“无脸男”、小豆子见到这么多好东西，二话没说丢下大力也扑上去，抢着往背包里装。大力青筋暴起的脸上也瞬间爬满了欣喜的笑容，踉跄地挪到箱子前笑着，抚摸着。

　　“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东西，都给小爷让开。”我啸叫着挤进人群。这场面哪能少得了小爷的份！我一件件举起手边的宝贝，拿起这件却又觉得另一件更好。心想这下发大发了，怪不得南宫、严君她们要干这行，原来这么爽。我恨自己为什么没带个背包下来，而南宫的背包又被他拿回去了，这么多好东西愣是没地方装。

　　东西太多，背包空间有限，于是犹豫和比对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无数次装进去再取出，又装进去，大家折腾得热火朝天。

　　可欣喜和狂热始终是要褪去的，我们渐渐恢复平静。所有人的背包都装得鼓鼓的，里面原本的装备和食品早已被扔得到处都是。我这才发现，身边缺了几个人：严君、南宫、假正经都不见了。我扫过四周，发现一面墙壁上的通道里隐隐透出光亮，便猜想严君等人估计在侧殿中发现其它宝贝了。

　　说真的，没有严君、南宫甚至假正经在身边，我的心是不安的。这两次下墓，我身边总有他们的身影，此刻离了他们还真有点不自在。我拍了拍身旁东云杏美的肩膀，让她跟我一起去与严君等人会合。我们举着手电沿着光源穿过一段通道，盘算着会看到什么好东西，却看到严君三个人正对着一口石棺发呆。

　　土三儿和傻辉从我身边快速走到石棺旁边，看样子兴奋劲儿似乎还没过。傻辉用手拍了拍棺盖，一阵尘土飞扬起来。傻辉扇了扇眼前的灰，叫道：“龟儿子，愣着干什么嘛！打开啊？好东西都在棺材里头！”突然，土三儿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身子迅速后退，离石棺远远的。嘴里大叫：“别碰这棺材！”

　　傻辉刚取出撬棍，正打算往石棺缝隙中插，被土三儿的大叫吓得手一抖。回身问道：“怎么了三哥？”

　　“这棺不能开！里面有血珀和‘蚀骨咒’……”土三儿面色如土，恐惧的神情爬满他那一向带着奸笑的脸，额头甚至还渗出了一层细汗。他转头看向我，“巫家布的死局。”

　　血珀？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车上南宫提过……我头皮发麻，心想这唐代王墓怎么会有巫家先祖布的局啊？

　　土三儿定了定心神，接着示意大家远离石棺，然后才对大家说：“我之前开过一个石棺，跟今天的情况很像，一路没遇到机关，十分顺利。可就在打开石棺后中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