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六六追猫记》昕晗

7、第 7 章

　　『花都开满了，我在等你呢，流淌的生命多清澈，见底也只有一个你』

　　很快生活又归于平静，每个人都回归到各自的生活。

　　送走小猫，六六的回程也进入倒计时，和前几次离家不同，这一次六六多了很多留念与不舍。明溪看出了他的心思，滑着轮椅到他身边。

　　“这么快就开始想念了？”

　　六六回过头，拉过明溪的轮椅，笑了笑。

　　“真是啥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那是当然，谁让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呢？”

　　“这么多年您辛苦了！”

　　明溪看着六六就像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去拿把剪子过来。”

　　六六不知道明溪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明溪把剪子放在腿上，滑着轮椅靠近院子里的木棉花，轻轻剪了几支下来，放在桌上修剪好，用纸包好，在底部包上了吸水海绵。

　　“把这个带过去吧，把花插在花瓶里，可以放一个月地。”

　　六六蹲下来，趴在明溪腿上。

　　“谢谢妈妈。”

　　明溪看着六六，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你的心思，但是妈还是要劝劝你，你当真想好了吗？你们俩的未来会有很多很多的困难。生活就是菜米油盐酱醋茶，没有那么多爱情的天花乱坠，当你发现你累了一天回到家里还必须面对生活上的琐事的时候，你还可以坚持下去吗？”

　　六六想也没想地就回答道：妈，我可以。

　　明溪笑了笑，说道：你大可不必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问你爸爸，和我在一起的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的，又是怎么想的，假如时光倒转，他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六六知道明溪的担心，也很尊重明溪给他的意见。这么多年，明溪虽然残疾，但是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体而给过他任何的负能量，反而在他犹豫踯躅的时候像灯塔一般给他指明着方向。

　　六六在临走前和三水先生进行了一次很长的谈话，也知道了这么多年三水先生作为一个男人默默地承受与付出。他很想成为像父亲一样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也希望自己可以像父亲一样给自己爱的人一个温暖的家。

　　回到美国后的六六又进入了自己繁忙的科研生活。虽然隔着一个太平洋，但是他的心却一直停靠在大洋的彼岸。

　　隔着将近5个小时的时差，两个人把聊天的时间定在了每周日两个人的吃饭时间，只不过一个是晚上，一个是中午。

　　尽管这样，六六还是会每天给小猫发消息，问问她好不好，有没有乖乖吃药，有没有什么想和他说得话。

　　每次小猫收到六六的语音，总是觉得心里暖暖地，即使每天差不多的问题也不觉得很烦，只会觉得这是一个爱的“烦恼”。

　　这次远行让六六很期待归期，就连导师和紫兮都发现他和原来不一样了，变得更加阳光，更加开朗，也更加有男人的感觉。

　　转眼到了冬天，六六看着新闻知道今年家里冬天遇到了极寒天气，他很担心明溪的身体，好几次打电话回去三水先生都说明溪和他姐一起去接七七放学了。但六六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趁着圣诞将近三周的假期回到了家里。

　　这次回家，六六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看见等着他回来的明溪，反而是三水先生在院子里等着他。

　　“爸爸，妈妈呢？”

　　三水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妈妈前段时间大病了一场，现在身体很虚弱，你姐姐陪着她在房间里。你轻点进去吧！”

　　六六提着行李进了门，把行李放在玄关处就进了明溪的房间，看见明溪的那一刻六六整个心都揪起来了。

　　明溪穿着家居服半靠在床头，整个人都比六六走的时候瘦了很多。茜茜正在慢慢喂她喝着药。

　　六六慢慢走到床边，小声说道：妈，我回来了。

　　明溪慢慢把头转到六六这一边，看着他，说道：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

　　明溪微微一笑。

　　“妈，咱们把药喝完，一会儿凉了。”

　　明溪很乖地转过头，乖乖张嘴喝着茜茜喂给她的药。

　　这次生病后她的吞咽功能和呼吸功能都衰退地很厉害，很小的一口都有可能呛着或者吞不下去。

　　小小的一碗药，茜茜一般要喂半个小时才能喂完。

　　茜茜一边喂着，一边给明溪擦着流出来的药液。

　　好容易把药喂完，茜茜安慰了一下明溪就把六六叫了出来。

　　“你回来了正好，今天你陪着妈，我要回去看看七七了。”

　　“姐，七七呢？”

　　“放我同事家了，你姐夫晚上才把她接回家，妈这两天情况不太好，我怕爸一个人应付不来，学生都让你姐夫帮忙教了。”

　　“姐，你辛苦了，你这几天好好陪陪七七，家里有我呢！”

　　六六在外面收拾了一下情绪，回到房间里，看着明溪精神不是太好。

　　“妈，要不要休息会儿？”

　　明溪点了点头，六六赶紧抱着她躺下，坐在一边帮她按摩着身体。

　　没一会儿明溪突然大喘气起来，嘴张着，但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六六有些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三水先生听见明溪房间里传来的声音赶紧过来，扶着明溪靠在他怀里，给她顺着气，轻轻安抚着她的胸口，一边安慰着。

　　“别急，别急，慢慢地，慢慢地啊。”

　　慢慢地明溪的呼吸渐渐顺畅了一些，三水先生依然搂着她。

　　“六六，你忙你的去吧，爸爸在这里就够了，记得下次别让你妈平躺着睡。”

　　六六点点头离开了房间，突然觉得很心痛，觉得自己对妈妈的关心太少了。虽然小的时候一直希望学医，现在也实现了，但是儿时的期待长大了却依然没法实现。自己还没有学成归来，妈妈的身体却已经大不如前，如果说不能帮妈妈减轻病痛，那么当初的选择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声手机的铃声把六六从愁思中拉了回来，点开一看是小猫的语音。

　　“六六，听说你回来了？阿姨还好吗？前段时间听茜茜姐说阿姨情况不是太好。”

　　听到小猫的声音，六六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拨通了小猫的电话。

　　小猫听见了电话里地啜泣声，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太好。

　　“六六，别担心，阿姨会慢慢好起来的。”

　　“小猫，我对不起妈妈，我不是一个好儿子。”

　　“六六你别这样，你这样阿姨会伤心地。”

　　“没事，我就是心里难受，妈妈病得这么厉害，而我却没能陪在她身边，担子都压在姐姐身上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回来过。”

　　小猫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急，不打扰你了，你好好陪陪阿姨吧！

　　和小猫说了再见，六六还是很忧伤。

　　这一晚六六一直守在明溪身边，帮她翻身，排尿，一直守着她。

　　明溪半夜醒来，看见在一旁打盹的六六，让他回房间睡，可六六不愿意，说他有时差睡不着。

　　明溪没办法，只好随着他，但心里却不是滋味，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说不定一个感染，一次感冒就会夺去她的生命，但她真的希望再看看这个世界，再陪陪她心爱的人。

　　第二天早上，六六扶着明溪起床，收拾好了以后，明溪突然对六六说：和你爸说我今天想吃糖稀饭。

　　听见明溪说想吃东西，六六也很高兴，扶着她靠好，赶紧跑去找三水先生。

　　三水先生知道这个消息也很开心，差不多小一个月了，明溪都没有怎么好好吃过东西。

　　六六坐在一旁帮着明溪梳着头发。

　　“妈，你今天精神好多了。”

　　“是么？”

　　“妈，可不可以答应我好好活着，等着我回来。”

　　明溪抬起手，摸了摸六六的头。

　　“傻儿子，担心妈妈了？妈会好好的，妈可舍不得离开你们，妈还要想抱孙子呢！不过，这次生病妈觉得自己精力大不如前，不知能不能帮你们带宝宝了，小猫自己怎么带呀！”

　　六六把明溪搂在怀里，安抚着她。

　　“这您就别担心啦！儿孙自有儿孙福！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和小猫会安排好的。”

　　三水先生熬好了粥端到卧室里，放在一边。

　　“有些烫，六六，你先去吃饭吧，吃了饭休息会儿，你妈有我呢！”

　　三水先生吹了吹有些烫地粥，一勺勺喂着明溪。

　　“慢慢地，不急。”

　　看着明溪有些呛着，三水先生一边帮她顺着气，一边安慰着她。

　　“别急，别急，锅里还有，没人和你抢。”

　　一小碗粥喂下去，三水先生很满意，一边帮她揉着肚子，一边说道：今天看上去不错啊，中午想吃什么？

　　明溪想了会儿，说道：想吃玉米糊糊。

　　“好，不过家里没有了，一会儿茜茜过来让她带来。”

　　“三水，我想去院子里坐会儿。”

　　三水先生看着窗外太阳还不错，帮明溪换了衣服，把她抱到院子里的摇椅上，给她身上搭上薄毯，腰后垫了靠枕和热水袋。

　　三水先生一边推着摇椅，一边和明溪说着话，回忆着往昔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