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杀》冰的光芒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发现
　　回到客厅他开始收拾残局，这时候他才注意到矮柜上面被撬下来的两个像框。其中一张是江晓帆的照片，另一张是他们的女儿妙妙的。张斌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小卧室，暗自庆幸边媛没有注意到这两张照片。女儿的照片看上去像是两三岁时候照的，是一张破涕为笑的黑白生活照，照片的主体有些往一边偏，一看就是抓拍的。张斌已经忘了这张照片是他拍的还是江晓帆拍的。倒是江晓帆的那张照片他还记忆犹新。照片由于是放大了的过，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来里面的人物是江晓帆。江晓帆站在灶台前的一只小板凳上，正在挥臂擀面，发现背后有人时回眸的瞬间，背景是张斌母亲家的厨房。这是张斌和江晓帆上高中时的死党姚远抓拍到的。姚远有个傻瓜照相机，他们上高中时和毕业后的几年中，这只像机不知留下他们多少青春的底片。这张照片是他们高中毕业后都先后参加了工作后，某个星期天，姚远拿着相机去联系张斌几个死党春游，在张斌家无意中抓拍到的。姚远曾经把这张照片誉为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而洗印了四张，张斌和江晓帆结婚时，他把底片作为礼物送给了江晓帆……张斌把这两张照片连同相框一起放进电视机下面的矮柜的紧里面的角落，并将一些杂物覆盖在上面。
　　一夜无话。
　　早晨起来，张斌去外面买了油条和豆浆，然后才去敲小卧室的门，里面没有应答。于是他把自己的那份吃了，便出了门。他先去了母亲家，他去母亲家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告诉母亲今天边媛要带着孩子来这里。他不能当着边媛的面，来恢复客厅的墙壁，再说那孩子在家里也碍手碍脚。除了母亲家，他实在不知该把这对母女往哪儿打落。再一个就是叮嘱四哥，千万千万不能把房子的事告诉边媛。他知道四哥今天早晨下夜班，应该在家。他去的时候，四哥还没回来，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母亲看来情绪不太对，见到他没说几句话，眼泪就下来了。她说她这个当婆婆的，最对不起的就是江晓帆。母亲在这个时候提起江晓帆，并且又是这副模样，张斌预感到母亲已经知道了房子的事。果然母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念叨起江晓帆的种种好处来。说江晓帆在几个儿媳妇当中是最懂事孝顺的一个。她提到当年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江晓帆总是第一个起床把一家人的早点买回来。后来不在一起住了，江晓帆知道她爱吃烧鸡又不舍得买，隔三差五地买回一两只烧鸡腿，把她这个当婆婆的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让她独自解馋……说了一大堆江晓帆的好处，她话锋一转数落起张斌兄弟几个的不是来。她说自从张斌与江晓帆离婚后的这两年来，他是孝敬过他一分钱还是买过一次烧鸡？说到动情处，她声泪俱下。后悔上次江晓帆来家里，自己不该当着边媛的面责骂她……母亲的话让张斌回忆起最后一次见江晓帆的情形。那是他与江晓帆离婚后的第一个新年，大年初一他和边媛从旅馆出来去母亲家吃饭，结果与来送孩子到奶奶家过年的江晓帆不期而遇。江晓帆在见到张斌携边媛进门，突然间失去了理智，冲上去当着他全家人的面，狠狠地扇了张斌两记耳光。张斌心中有愧，任由江晓帆发泄，没有还手。张斌的母亲出于护犊之心上前用身体将他们隔开，指着江晓帆破口大骂她算什么东西，你和张斌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打我儿子……张斌还记得江晓帆在听到母亲说的这番话之后，脸一下变得惨白，眼睛里流露出的东西是那般的绝望。江晓帆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被女儿搀扶着脚步打晃的离开母亲家。
　　母亲没完没了的哭诉，弄得张斌心烦。他不耐烦地冲母亲嘀咕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说什么，你个鳖犊子！这句话应当是我对你说才对！当时不是心疼你被打，我能说出那么混账的话吗？晓帆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们这个家，她有一点对不起我们的地方？不说别的，就说你爸每年的祭日和清明节，除了晓帆张罗着给你爸上坟扫墓，你几个哥嫂谁主动去烧过一次纸？你和晓帆离婚后，恐怕你爸的坟前的野草长得比墓都高了！晓帆啊晓帆，你到死都不肯原谅我呀……呜……你说当初我苦口婆心劝你不要与晓帆离婚，你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是到了那个婊子那里，你就跟她合穿一条裤子。你说那个B女子有什么好？要长相没长相，要工作没工作，就长了一身勾引男人的贱肉。她哪一点比得上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心地善良的江晓帆……你真是鬼迷心窍，现在弄得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马上都四十的人了，还四处打游击。你说你图的什么！”
　　“妈，你别提江晓帆行不行？莫非你是想让你儿子随她去你才高兴！”
　　“……现在你后悔了？就是现在你有那个心，江晓帆在地下也未必要你！”
　　张斌本来一肚子火无处诉说，来到母亲家，母亲还没完没了地数落他。他烦躁地抓起外套就出了母亲家。出单元门，碰上了一同回家的四哥四嫂。四嫂见小叔子脸色难看，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便回屋了，撇下他和四哥站在楼门口说话。张斌简单地把今天来的目的说了，临走，他再次嘱咐四哥千万不要把江晓帆把房子留给他的事告诉边媛，然后他掏出一百块钱塞到四哥手中，意思是招待边媛母女的费用。他四哥不肯收钱，两人在推让中，四嫂突然拿着一只风筝出现在楼道。她以为是丈夫背着她暗地里接济小叔子，阴沉着脸走到哥俩面前，先是瞪了一眼丈夫，然后将手里的风筝递到张斌面前，说这两个周末她儿子整天都在外面放风筝，连家庭作业都没完成，害的她被儿子的班主任叫过去狠批了一顿。言外之意是张斌送给侄子的那只风筝，才导致儿子贪玩，才会被请的家长。张斌接过风筝扭头便走。他听到后面传来四哥小声埋怨四嫂不该这样讲话。四嫂不耐烦地打断他说，行了行了，赶快回去看你妈去吧，两只眼睛哭得跟烂桃似的。末了还追加了一句：你以后少跟他走得那么近，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所有的男人到了这个岁数就真把自己当成一只花了，女人就是豆腐渣也不做那种花的养料。张斌当然明白那话是说给谁听的，他不回头也能感受到四嫂向他投来的厌恶的目光。张斌转过楼角，把手里的那只风筝愤愤地向几米远的垃圾桶掷去。走了几步，他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去从垃圾桶中把风筝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