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晚照斜》老莫家的小莫

87、087 监视现

　　经过之前半年的生死未知，相比起来，这些短暂的分离，唐诗心里不会感到有什么，只是雪天上路，心里会担心宋词的安全。但想想，当初多恶劣的生死修罗场他都能挺过来了，这一点点的困难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是她太过紧张了。
　　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后，唐诗不会太过小心翼翼了，会在罗婶的陪同下慢慢走去可来堂，让闵大夫帮忙把把脉，再拿些熬补汤的药材。偶尔还会和罗婶去买菜，附近街上溜达逛逛。
　　“夫人，家里野山姜没有了，忘了买一些。”
　　刚才买了两斤羊肉，晚上做羊肉炖萝卜，少了这野山姜，羊肉的膻味便重了。罗婶想起最后一块昨儿晚上已经用完了，这东西野外上山便有，不值什么钱，但做肉菜少了它调味也不行，味道差多了。有人便会专门挖了拿来卖，或者卖菜的人会挖些来搭配着卖。
　　这野山姜对面刚才买菜的地方便有，罗婶看着对面，又看看唐诗，犹豫中，让夫人一起过去，又不想累着她多走路，让夫人留在这里她自己过去买，又不放心。
　　“去买吧，我在这里等着便是。”
　　唐诗看出罗婶犹豫，便让她过去买，自己留在原地等着便是。这个时辰正是最多人出来买菜，她也不想再过去，免得冲撞了。这个回去的巷口有些小，无人摆摊，只是偶尔有经过的住户，倒是安全些。
　　那个卖野山姜的摊子还卖着萝卜，冬日萝卜正是最常见的蔬菜，所以来买的人也多，罗婶过去还得等着过称。
　　唐诗看了会对面，越来越多出来买菜的人，喧闹声也四起，突然身后好像传来脚步声，以为是附近出来走过的住户，没有在意。等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脚下往边上移了移，免得挡了别人的路。
　　谁知道，脚下还没站定，忽然被人从身后揽住，那人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箍在腰腹间，把她垂再身子两侧的双臂紧紧箍住，一时动弹不得。
　　“别动，否则对你不客气。”
　　唐诗双手十指已经惯性的往上抓住腰腹间那人的手臂，指甲甚至在其手背上留下几道血印。箍住她的人受疼的抖了抖，但还是没有把她放开，而是出言威吓。
　　唐诗本想直接下嘴咬他的手，现在听这人紧张抖索的威吓声，还有僵硬的动作，想必是初次作案，自己也害怕的不行。唐诗定了定心神，这人手上没有利器，他的手臂箍在腰腹间，挣扎起来也怕不小心伤到肚里的孩子，本有把握挣脱的她，决定还是静观其变，往上抓的手也放了下来。
　　见唐诗放弃挣扎，那人便紧张的拖着唐诗往巷子里退，还转弯往北退进了更小的巷子里。
　　唐诗没有再挣扎反抗，安静的跟着他的脚步后退，身后传来些异味，像是这人已多日未洗漱换洗，身上带的味道，唐诗闻的有些难受，皱了皱眉，放缓了呼吸，尽量少闻到那股异味。
　　“把你身上的银子，还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那人可能感觉退到了安全的距离，又出声威胁唐诗，说出来的恶狠狠的话中却带着颤抖。
　　唐诗摊手，哥们，嘴巴被你捂住，双手被你箍住，她用什么来拿？往哪里拿？再说了，她身上压根也没带钱，钱都在罗婶身上呢，她全身上下除了身上穿着也就头上那根银钗值点钱了。
　　显然那人也看到她头发上的银钗了，松开捂住嘴的手，把银钗拔下，收入袖中，马上又把她的嘴捂住。
　　唐诗倒想喊救命，这角落相当于死角不说，这么会了外边也基本没人经过。不远处买卖的叫喊声倒是隐约能听到一些，任她在这里喊破喉咙也喊不来人，说不定还惹恼了身后之人。
　　罢了，破点财消灾就是了，唐诗也十足把握挣脱开了不会伤到肚子，想了想，瞬时整个身子软下来，瑟瑟发抖，眼眶发红，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虽然看不见，身后劫持她的人也感觉到了她身子发抖，以为她刚才只是一时间被吓住了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知道害怕了，那人害怕的心也壮了几分。
　　“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交出来，省得我搜身。”
　　话说的恶狠狠，却声厉内苒，话尾音都是飘的。
　　唐诗还是想喊一声，大哥你倒是让我说话呀。想到他说搜身，却是一阵恶寒，他要是敢搜身，她就敢把他命根子给废了。
　　那人害怕的四处张望，又箍着唐诗往里走了几步，往一道夹墙拐角躲了躲，也害怕外边万一有人走过看到。他虽是在这里蹲守了好一阵，没看见几人走动经过，看见唐诗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驻足，也是鼓起了很大勇气才敢下手。
　　唐诗也倒霉，这条巷子往日基本不会从这里走过，正好逛到这个路口了，懒得再拐回去前边路口，想着先从这条小巷子走一段，到快到家那一段再往南走回去便是，反正这些大小巷子七拐八拐都是相通的。
　　上下被箍住不方便走动，也看不见路，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歪了歪，身后的人也被带着歪了一下。
　　虽然说此人未携带利器，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样跟一个陌生人身子贴着身子，还有一股异味。就在唐诗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身后之人终于松开了对她的挟持。
　　转过身来一看，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饶了小的吧，小的家中上有老小有小，还等着小人养活，是小的赌输了钱一时鬼迷心窍起了歪心思，小的以后不敢了！求大侠饶了小人吧。”
　　一青年男子五官平淡无奇，面无表情，一脚踩于地上之人胸口。前一刻还挟持勒索唐诗的人，此时躺于地上，面色痛苦，对这突然出现把他放倒的人苦苦哀求，求此人饶他一命。
　　看地上之人身躯瘦弱，脸色苍白，眼底青黑，想必是通宵赌场赌钱，赌输了钱出来，看见唐诗一个落单妇人，临时起了打劫之意，看得出来并不是惯犯。
　　“啊！大侠饶了小人吧，小人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这……这是刚从这位夫人身上拿的，小人这便还给这位夫人。”
　　说着，忍着疼痛及害怕，抖着双手从袖中拿出刚从唐诗头上拔走的银钗，直接扔地上，一脸哀求的看着脚还踩着他胸前未移动半分的大侠。
　　唐诗还抖着身子，半颔首，怯怯的看着两人，眼眶里的泪要掉不掉。
　　那人往唐诗看了一眼，随即松开脚，弯身将地上之人一把抓住胸口衣裳，提起，就这么拎着转身走了，少瞬间便消失在巷子中。
　　不是上次看见那个人，虽是一样的五官平淡无奇，但不是同一个人。
　　唐诗也不知道暗中监视他们的有多少人，或许全天候都轮值有人监视着，上次虽庆幸因为一个香囊泄露了行踪被她察觉，往后再寻不出踪迹，并不代表暗中无人监视。
　　虽能猜测出一两分这些人的来处，可除了那几句算不上太出格的话，唐诗曾细细回想过，自己并未做过出格之事，应不会引起他们的猜疑才是。反正目前看来，并不像是要为难他们，就当多了人暗中保护了，往后多加小心便是。
　　“夫人，夫人。”
　　唐诗还望着两人消失的巷子尽头，外边传来了罗婶的声音。
　　“罗婶，我在这里。”
　　“夫人，怎么跑里边来了，回来看不见人，差点吓死老奴了。这……这怎么回事？”
　　罗婶跑进巷子，看见唐诗整个人活生生站在面前，找不到唐诗的担心害怕还没落下，一手拍着砰砰跳的心口，就看见唐诗眼眶含泪，发髻凌乱，银钗还躺在地上，差点吓的臂弯里的菜篮都要丢下。
　　“无事，刚刚碰到个发酒疯的，躲避之时摔了一下。”
　　“摔倒哪里了？有没有受伤？”
　　“不碍事，就撞了一下，现在已经不疼了。”
　　唐诗摸着衣裳下微微凸起的肚子，朝罗婶安抚一笑，眼眶里的泪已经慢慢散去。
　　“没事便好。往后老奴可要寸步不离跟着夫人才行，万一要是再遇到这般不长眼的，冲撞里肚子里的小少爷可不好，倒是老奴考虑不周到了。”
　　既然唐诗不想说，罗婶识趣的也不提，便随着她的话揭过，捡起地上的银钗，跟着唐诗后边往巷子外走去，还后头看了眼刚才唐诗望着的小巷尽头，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冷风吹到狭小的巷子里被阻挡下来的呼呼声。
　　这会她们可不敢再走这些不常走的小巷子了，还是多走几步路，拐回大路上，从她们常走的巷子回去，免得再生事端。
　　这事唐诗按下不提，罗婶也当忘了，不会不识趣的再提起，更不会到宋词跟前多嘴，每日安守本分干着自己的活，空闲的时候会拿出针线缝上几针。
　　年关将近，天气越发的冷，中间又下了一场雪，差点把院子里的树枝压弯。
　　唐诗已基本不出门，每日除了吃和睡，闲的晃了就拿起针线跟罗婶学几针，要不就看几页书，或者心血来潮就和罗婶在厨房里捣鼓一两道菜或者糕点，然后罗婶送到可来堂和吴家那边，她们就两人也吃不了多少，就尝尝味而已，纯粹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的。
　　宋词从郾城府回来后，便要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了，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收拾一遍，准备了年礼，给闵大夫吴家乔家都送了过去，当然又收到了一堆回礼。
　　按宋词的意思，老宋家那边，还有唐诗娘家唐家那边，只是宋词拿着年礼回去，一一送了年礼，说道唐诗怀着身孕不方便来回折腾，今年便留在城里，不回村里过年了。
　　陈氏和大房那边虽然想着让四房回来过年，按理年夜饭是全家人一起吃的，只要四房回来，东西少不了添补，唐诗的做饭手艺也是最好的，还有一个下人可以使唤，每房都能剩下银钱和功夫了，所以都盼着四房能回来过年。
　　宋词虽然带回来了不回村里过年的话，但东西也没少给，不止两个老的，每一房都有份，基本省出了买年货的银钱，也就对他们不回来过年的事没什么在意了。
　　送年礼这些事唐诗一向不插手，都交给宋词了，就是帮着收拾收拾，分一分，动动手罢了。
　　宋词也舍不得她劳累，闵大夫说了，她的身子先前伤狠了，又在没完全调理好的情况下有了身孕，这一胎得多加注意，趁着机会把身体好好调理回来，往后再怀身孕便会少受罪。
　　虽然宋词也觉得，像媳妇说的，孩子养的好，一个便够，养的不好，生十个八个都是白受罪。但媳妇的身体调理好了，他更是高兴，当初因为媳妇生病受罪这事，他一直在自责，所以也一直在尽自己的努力在弥补。
　　当你在为一个人默默付出的时候，在享受你所付出的那个人并非一无所知，她也只是享受她愿意领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