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晚照斜》老莫家的小莫

85、085 陪看病

　　当然，吴三娘这样并不是想做什么，闵大夫也不会往歪里想。
　　因为吴大哥，吴三娘出嫁前就与闵大夫相熟，对可来堂最是熟悉不过，把闵大夫这位长者，也当成了半个长辈，不由的就显出了小辈的娇俏样。
　　“哟，三娘也来了，可是有段时间没来看看老头子咯。”
　　“这不天气越发冷了，出门一趟也不方便，要是病了还不是得来麻烦您老人家嘛。您老人家最近也不来家里吃饭了，我爹娘还念叨着呢。”
　　吴三娘表现出来的亲昵熟悉，不知不觉间就把其他人给隔离开来，还把闵大夫对唐诗的注意力也拉开了。
　　闵大夫呵呵捋着胡子笑，对于吴三娘说他不去家里吃饭的话题不想继续深说，他孤家寡人一个，又喜吃喜喝上两杯，三教九流名门官宦富户的朋友都有，除了推杯换盏的盛宴不去，私下朋友的小酌两杯，他都会喜于参与。所以，以往吴大哥打了东西回来，只有有时间，都会邀上闵大夫喝两杯。
　　只是，近日气温下降的快，生病来看诊的人也加多，闵大夫本就不得空闲，加上唐诗他们又三不五时做了吃的送过来，他的胃口得到慰劳，也就有段时间没出去跟人吃饭喝酒了。
　　“今儿过来，找老头子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您老人家呀。”
　　吴三娘又把话抢了过去，唐诗不动声色，梁氏却对这不知道来历的吴三娘一再出言阻挡，早就不乐意，想出声言明来意，又想起当初被扔出医馆的狼狈，见唐诗都不急不躁，只能忍下作罢。
　　“小词媳妇呢，可也是来看老头子的？”
　　闵大夫与唐诗性子相似，说话做事喜欢直来直往，干脆利落。对于吴三娘娇俏可爱的岔开话题，他直接选择直问唐诗来无视。
　　“大冷天过来，自然是有事拜托您老人家。”
　　唐诗把来意说出，闵大夫没说什么，只是示意梁氏伸手，梁氏有些紧张的伸出手来。
　　闵大夫把脉很快，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收回手。
　　“体内有寒气，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吧。”
　　像唐诗说的，对于妇人的病症他并不擅长，既然唐诗托他给看看，他不会拒绝，但会建议去找一个擅长此类病症的大夫，加以诊治。
　　“大夫，您好心帮帮忙，要是能把病治好，怀上身子，我一定会好好谢您。”
　　“你这病老夫治不了，往南三条街，哪里的医馆有大夫能治，找他们去吧。”
　　“大夫，既然您能看出来病症，肯定就能治好，求求您了，帮帮我吧，我真的很需要一个儿子。”
　　梁氏的眼泪又出来了，还想像对唐诗那般抓住他的手相求，想起男女有别，才急忙止住，拿起手绢，擦拭着一直擦不完的眼泪，手里的手绢却没湿多少。
　　“你能看出来一个人快要死了，难不成你就能救活他？真是无知蠢妇。”
　　闵大夫气道，要不是看在唐诗面子上，他连脉都不会给她把，还得寸进尺顺杆往上爬了，当即就甩了脸子，冷着脸不理人了。
　　看见闵大夫的冷脸，梁氏也知道自己一着急又说错话了，想道歉，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着急的看向不吭声的唐诗，希望她能帮忙说两句挽回挽回。
　　最后唐诗还是带着梁氏告辞出了可来堂，再带着她去了三条街外闹市区的一家医馆。
　　闵大夫既然会推荐那里，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唐诗还是征求了梁氏的意见，如果她不愿意去，就打道回府没必要大冷天的在外折腾，要是愿意，就陪她走这一趟，也算是尽了心了，可怜她将来要忍受与人分享自己男人的痛苦。
　　吴三娘没有再跟着去，在可来堂别过，唐诗她们领着梁氏继续去看诊，吴三娘同闵大夫聊了几句，便也告辞回去了。
　　梁氏现在就一门心思的要生个儿子，只要有希望，又怎么不愿意试试，所以，最后还算听了闵大夫的话，决定去那医馆看看。
　　大医馆就是不一样，和可来堂连做饭到大夫加起来就四人，南边这个医馆可谓是宽敞大气人满为患，不过坐堂的大夫也有好几个，她们排队倒是不算太久，便轮到了。
　　果然情况和闵大夫说的一样，体内寒气积累已深，这是久未怀上的罪魁祸首，需猛药逼出体内寒气，再用温补之药加以调理，或许还有几线希望。
　　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那看诊的大夫也不敢保证用了药就一定能怀上，但总归是有了希望，梁氏还是忍不住连连道谢。
　　不过那大夫还是把梁氏批了一顿，说她身上的寒气都是自己不注意导致的，让她平时注意饮食，少碰冷水，注意保暖，想今儿这样就不行，身上猫凉气儿，再这样下去，神仙也帮不了她。
　　原来，梁氏为了穿的好看，显腰身，大冷天的也不愿意套上臃肿的厚棉衣，上身只是穿件收腰身的薄棉衣，外边套上夹衣，下边还穿着面裙，里面又不像唐诗般，罗婶不止用了后棉布还加了夹层，棉裤里面还缝了层皮毛，外人看着不显，穿起来非常暖和。
　　梁氏这一身，穿起来看着是显腰身了，可风一吹，就冷飕飕的，身上连丝暖和气儿都被刮走了。看诊的大夫看见她这样就狠说了一顿，说的梁氏低下头，才亮开嗓子喊了下一个。
　　等抓药付钱时，梁氏又磨磨蹭蹭的舍不得掏钱了。几副药不便宜，看诊加抓药，要一两银子呢，梁氏肉痛的舍不得掏这个银子，磨磨蹭蹭的惹的抓药的药童都不耐烦了，还一个劲的拿眼神瞄唐诗。唐诗离着几步远，根本不往前凑，眼看着门口进出的人，当没看见。
　　大冷天的怀着身孕陪她来看诊已经仁至义尽，这份银子还想自己帮她掏，是打算的太好还算把自己当傻子了，冤大头被她宰呢。
　　最后见唐诗无动于衷，梁氏只好撇撇嘴，掏出银子付了药钱，一脸肉痛。
　　三人回到家，已快午时，唐诗帮着罗婶，简单做了午饭，梁氏自个乖乖熬药，吃过午饭就把药喝了。
　　唐诗也不好直接开口撵人走，忙活了一上午，她也累惨了，没有精力再跟梁氏周旋，便吩咐罗婶把她安置到厢房，原先陈氏小陈氏住过的房间，她也回屋歇着去了，有什么也等她起来再说吧。
　　唐诗这一觉睡的沉，起来时，梁氏早起来坐在偏厅里，边吃零嘴便跟罗婶讨教针线。唐诗和罗婶的衣裳便看它们看似简单，做法针线却很讲究，梁氏的针线女红在村里是拔尖的，在罗婶面前就有些拿不出手了，便缠着罗婶讨教起来。
　　罗婶被缠不过，也看梁氏是真心想学，便简单教了几招。当然，压箱底的东西肯定是不会随意教给人的，唐诗她倒是想教了，可惜唐诗既不想学也不是这块料，罗婶只能叹息自己这一手针线女红无人继承了。
　　这时候外边有些变天了，变的有些阴沉沉的，像是想下雪，却又久久不见雪下来。
　　天气不好了是真，唐诗更不好开口赶梁氏走，万一路上要是出了点什么，也难辞其咎。
　　既然梁氏不开口要走，也只能装聋作哑，她不走，就只能好好招待着，总不能让她挑刺，回去又传些不好的出来。唐诗自己是无所谓了，他人怎么说，她又不会掉块肉。虽然说人言可畏，但她不会脆弱到被人说几句，就像时人女子要死要活想不开。
　　茶梁氏是不敢喝了，跟着唐诗喝白开水，以往在老屋的时候看见唐诗大热天的也要把水烧开了喝，私底下还说过唐诗矫情，穷讲究。今天被那大夫说一顿，也知道好赖了，往后就没再敢喝过生水。
　　三人在屋里暖和，直到宋词下了值回到家，看到梁氏，也有些讶异，但好在梁氏不管是装面子也好怎么都好，不会闹腾什么。没什么糟心事儿，加上外边天气确实黑沉沉的，也不好把人往外赶，便只能把人留下住下，但还是出去一趟，找了经过村里的马车，花了些铜板托人把话带回村里。
　　他们不好赶人，但他二哥可以过来把人领走，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既然梁氏负气跑出来的，家里二哥必定会找急了，他托人带了信回村里，知道梁氏在他们这里，二哥也能安心。
　　这些不说梁氏不知道，就连唐诗他也没有告知，所以，等第二日起来，看见一早来拍门的宋明富，不说梁氏愣住了，唐诗也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宋词，看的宋词不自在的转开了视线。
　　行啊，小样儿的，还知道曲线救国围魏救赵了，不愧她给他讲了那么多三十六计兵不厌诈等等，都学以致用，而且还用的相当不错。
　　昨日梁氏走后，宋明富回到家见不到人，在村子里找了也没找到，还以为她跑回娘家去了，下午特意跑了趟岳家，想把她接回来，谁知道岳家也没人。这下子慌神了，就连几个大舅子也紧张起来，在那边村子也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气的把宋明富好好训斥一顿。
　　宋明富能怎么办，只能低头听训呗，媳妇确实是被自己老娘说要给他纳妾生儿子给逼走的，理亏，大舅哥训斥，只能乖乖受着，不敢回嘴一个字。
　　训就训吧，只要人能找回来就行，谁知道，两个村子都找遍了，人就这么不见了。当时梁氏离开时村子里也有人看见了，但只知道她往村口走去，那里的官道往来马车不少，娘家也不回，谁知道她是不是坐上马车去哪了，这下子更是担心了。
　　宋明富找了一下午人，水都顾不上喝，嘴都快要着急上火起泡了，正好这时候宋词托人往村里带了话，知道梁氏去了县城宋词那里，几人才放下心来。
　　当日得知消息时已近黑天，宋明富还得家里照顾两个闺女，只能按捺下来，混沌过了一夜，天不亮便起来，把两闺女唤醒，送到老屋娘那里，让娘帮忙照看一二，便在村口拦了最早去往县城的马车。
　　昨日天阴沉了半日，经过一晚上酝酿，终是在天将亮时飘下了雪花。
　　宋词一早起来打拳，天上飘着雪花，不大，落到头上身上，被热气一蒸发便不见踪影，落在地上，就连地面也未曾沁湿。
　　大门被拍响时，宋词一套拳未打完，没有被影响，继续打拳。离得近的罗婶，从厨房出来去开门。
　　宋词在院子里打拳的时候，厢房离的近些，多少都能听到些动静，吵到了歇在厢房的梁氏，蒙头赖了会，醒了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梁氏穿戴好，出得房门，正好看见从垂花门进来的罗婶，张口便支使。
　　“罗婶，帮我打盆水……”
　　梁氏的后半句话，在看见跟着罗婶身后，从垂花门进来的宋明富时，生生噎在喉咙说不出来。
　　梁氏想转身回厢房，想想又不甘心，便停住脚步，恨恨瞪着看见她后快步走过来的宋明富。
　　“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