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晚照斜》老莫家的小莫

8、008 巧媳妇

　　刚变得勤快点，想改善改善伙食，忙完这些又不知道干嘛了，难不成漫山遍野晃悠去？估计能吃的东西它们认识她，她不认识它们。
　　还是罢了，还是继续搬着她的板凳坐老位置上望天发呆吧。
　　凡是讲究机缘，要是缘分来了，自然会出现到面前。
　　不一会，宋词回来了，进院子时屁股后面还跟着个小跟屁虫。
　　“四叔，我挖到的是最大了，大毛二毛它们都没我的大，我的是最大的。”
　　添寿跟在宋词后面，小短腿跑着，怀里抱着个大家伙，献宝似的要给宋词看。宋词放慢些脚步，大手摸在添寿头上，夸奖他。
　　“添寿最厉害了，晚上让你娘烧菜吃。”
　　添寿得到夸奖，乐呵着颠颠再往上房跑，边跑边嘴里喊着奶奶。
　　“奶奶，奶奶，我挖了好大一颗笋子，给娘烧菜吃。”
　　看到添寿怀里的东西，唐诗眼睛亮了一下，这不，送到面前来了吗，得来全不费功夫。不管是腌酸笋还是竹笋炒肉油焖笋，怎么吃都行。
　　问了宋词，果然村长还是劝他放弃这个念头，村长和宋老头是一个爷爷的堂兄弟，排行第四，宋词还要喊他一声四叔。能说这些话倒是真为他这个堂侄好，想起房子，像他二哥一样，在村东头划一块地多好。
　　即便他按照唐诗交代的说要把整个山坡买下来，还是行不通，最后见他还是坚持，只是答应说划一块出来给他们起房子，等他们定好在哪个位置起了，只要起房子前提前来说一声就行。至于开荒，到时候开了出来，他带人去丈量后帮忙跑一趟衙门，花些铜板把地契办一下就可以了。
　　唐诗喜欢用事实说话，重要的是结果，不在过程，只要达到了想要的结果，过程是怎么实施的，不是重点。
　　至于现在，唐诗又找到了活儿派给他。
　　“笋子？你喜欢吃的话，我去挖两个回来。”
　　宋词也以为唐诗只是想尝尝鲜，和大家伙一样，吃了整个冬天的冬瓜萝卜咸菜，菜地里蔬菜青黄不接的时候，挖挖几把鲜嫩的野菜，或者挖两个刚长出来的笋子，回来尝尝鲜，给餐桌上加两个菜，毕竟这几年年景好，吃不上饭断顿的情况少会出现，还不到需要野菜充饥的时候。不过野菜做的不好，有些容易会有一股涩味，比如笋子，有些笋子做得不好就有一股苦涩味。
　　“一起去吧。”
　　扛起锄头，背着背篓，两人一起去了河对面的竹林。
　　竹林有些远，在河对面，东边挨着那边沼泽地，临近山林的边界，因为隔了一条河，要从村西头的石桥过了河，才能绕过去，所以，大家除了过来砍竹子，一般很少到这里来。
　　他们到的时候，看见竹林外延那里还有几个小孩儿，在用木棍子在挖图，一边挖着一边有的抱着竹笋往两边拔，还用脚踹，旁边已经放了好几个在地上。
　　竹子又分是什么品种的竹子，有粗如陶碗般的大竹子，也有细如手指般的，有细长叶子，也有平时大家摘来包粽子用的大叶子。唐诗完全分不清哪个是毛竹斑竹湘妃竹，反正都是竹子，但宋词知道那种竹笋好吃，她只需要跟在他后面，把他挖出来的往框里捡就行了，最后两人挖了满满一背篓，宋词背着背篓，她怀里还抱着好几个。
　　“哎哟，四弟四弟妹，咋挖这么多笋子回来，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想吃去河那边挖两个就是，咋都背回来了。”
　　小陈氏从地里回来，正准备夜食，小鹿在厨屋里烧火煮饭，小陈氏在院子里剥添寿抱回来的笋子，小喜挨在她娘身上，含着手指看她娘剥笋。小孩儿只知道肚子饿吃东西，知道这是可以吃了，就不错眼的看着她娘手里的笋子。看见唐诗回来，还记得这个婶婶给过几次吃的给她，手指从嘴里拿出来，指着笋子告诉她，吃吃。
　　二房梁氏也领着两个闺女，坐在上房廊檐下做针线，芳兰这个年纪早就跟着她娘学针线了，按梁氏的话说，作为闺秀女子，必须要有一手拿得出手的女红，将来才能许一户好的人家。小闺女芳丽还小，在一旁玩着针线篓子里的碎布头。梁氏一向标榜要把两个闺女往大门不迈二门不出里培养，除非自个领着出去，多数拘在家里，芳兰还好，年纪大些了，芳丽能跟添寿这个泼猴能玩到一块，院子里都能挖出个泥坑往里跳的，到底能拘住了多少就不得言之了。
　　何氏也在，正在屋门前喂小添财喝水，人倒是齐，四房的媳妇都在。
　　“趁着笋子嫩，多挖些回来，想吃的时候就不用再跑一趟了。大嫂要不要拿两个？二嫂三嫂也拿两个尝尝。”
　　小陈氏自然没要，添寿抱了个大的回来，看起来都比他们篓子里的要。梁氏和何氏给拿了两个过去，都是道谢收下了。
　　到现在唐诗都没告诉宋词笋子挖回来干嘛用的，叫他挖，就乖乖听话的挖了慢慢一篓子回来，还真以为她是图方便留着以后慢慢吃呢。
　　唐诗又搬了板凳坐屋门前剥笋，两个人动作快，一个个笋子剥出来，白嫩喜人，过一下井水，切片。把野蒜捡陶罐里，倒进去晾凉的开水，又扔了几片笋子进去，还有刚才在林子边上顺手挖回来的几块野山姜，也一股脑搁里头了。
　　又烧了一罐热水把切宽条的笋子焯一遍水捞出，如法炮制，扯两把稻草地上一撒，都晾在上面，连簸箕都省了。
　　何氏已经开始做夜食，在边上边做饭边看着唐诗捣鼓，多是好奇。
　　笋子都晾上了，唐诗就吩咐宋词把米饭焖上，然后问大嫂小陈氏拿了些花椒，村民们炖鸡肉鸭肉的时候，有的人家会喜欢里头搁上几粒花椒，改改味，也有人不喜欢花椒这个味，记得上次上房炖鸡的时候见有放花椒，肯定还留有。花椒树林子里就有，刚挖野山姜的时候也见到了两棵，可惜这会儿刚长出叶子，花都还没见影子呢，否则她都能把两颗树搂光了。
　　拿着花椒回了屋，把花椒扔罐里，又往里撒了两把盐，还想加点米酒和白糖的，可惜家里没他们存在的影子。最后盖子一盖，墙角里搁个半月，到时候看看就知道结果了，因为，她也没有什么把握就是了。
　　今天晚上吃的炒地皮菜和油焖竹笋，可惜没酱油，只是油盐加点野蒜做了个初级版的油焖竹笋，还留了几粒花椒放进去，味道还将就。
　　何氏今晚做的也是笋子，看了唐诗的做法，参照着做出来的，唐诗还给她递了几棵野蒜过去，她今天野蒜摘回来的多，陶罐里都塞不下了。
　　其他三房今晚都吃的笋子，至于味道怎么样，她就不清楚了，反正宋词多添了半碗饭，把留出来明天煮粥喝的给吃了。
　　“媳妇做饭就是好吃。”
　　某只吃饱的猫，还发表了一下吃后感想，对于媳妇将简单的饭菜都能做的这么好吃，一直都很佩服，更是坚定听媳妇的，果然没错，媳妇不会骗他。
　　“吃饱了，明天就给我开荒去。”
　　眼皮一翻，嘴巴一动，宋词心里刚冒出来的泡泡咯噔一下就幻灭了
　　“现在就开？”
　　“现在不动手，难不成等黄花菜凉了？不把地开出来，拿什么种粮食？没粮食拿去卖钱，拿什么来起房子？靠你去给人干活明天挣个十来文，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凑够起房子的钱？”
　　唐诗从未一口气说过这么长一句话，白眼都快翻到天边去了，还真是抽一抽动一动的货色，难不成什么都要她来安排好？自个就不能动动脑子？
　　“其实……我……”
　　唐诗懒得听他的其实，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吩咐，白眼都懒得翻了。
　　“把碗洗了。”
　　一句话就能决定结果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多啰嗦，这是唐诗的处事方式。
　　最后当然是宋词乖乖把碗给洗了，给出来上茅房的陈氏看到了，又是一顿心火起，个没出息的，给个妇人骑到头上来了，什么都听她的，没个主见，能有什么出息。那小儿媳妇就知道不是个好的，娶回来才多久，就生了这么多事，没爹娘教养的就是不一样，一个妇人家家的不持家，使唤自个男人算什么事。
　　其实她也不往自个身上想想，说起骑男人头上这事，她都骑了半辈子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早早吃过早餐，两人中午饭都给背上了，扛着锄头铁锹就跑山坡去。
　　满腔热情跑了过来，只顾着激动了，当站在这里，面对着满山坡荒草和荆棘，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一把火烧了干净。”
　　唐诗干脆，直接撂下了话就拿着火石去点火了。宋词没招，也只有这一个方法最快速彻底了。
　　草虽已返青，可枯草茂密高耸，一路烧过去也不剩什么了，留下草灰还能肥地。
　　火点上了，面向水田和溪流这一边不用管，自有屏障，两人一人拿着锄头，一人拿着铁锹，就往后面守着去了，反正那里落着不少石头，火势再蔓延也蔓延不开，适时扑灭了就是。
　　这个时候，地里已经有不少人忙活，陆续有人开始耙田插秧了，远远的就看见那里漫天烟火，差点以为起山火了，那里紧挨着山林，要真是起了山火，真烧起来，那这片山林就要完了。
　　最后有人要跑来一探究竟，有人找到了也在地里忙活的村长，还是村长看着冒烟的方向，想起宋词跟他要山坡起房子开荒的事。看了会，确实冒烟的地方只是山坡的方向，没有想山林蔓延，告诉了大伙儿没事，是宋词在开荒呢。
　　所以，这一天村子里不少人都听说了宋词开荒的事儿，就连宋老头也听说了。
　　荒草烧掉没有了，荆棘也被烧了个光溜，剩下些没那么容易烧掉的枝干，还有埋在土中的根茎，那才是最难处理的。有难题，自然就有应对的方法，唐诗是个懒人，往往懒人的方法最省事，可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地面上的可以一把火烧了，这地下的可烧不找啊。
　　所以，宋词在前面用锄头挖，唐诗在后面用着铁锹把土块稍作平整，挖出的荆棘根茎，就直接连着土块整个给搬到山坡的边缘，垒了约半米宽的围墙，到时候荆棘一长起来，就成了天然屏障，把整个山坡给围拢起来了。
　　酉时初两人才往家走，忙活了一天才开了不到二分地，却把两人累得够呛，唐诗感觉自个腰伤又要发作了。
　　回到家，硬撑着对付吃了夜食，宋词就被宋老头叫去了上房。
　　老宋头也只是今天听别人听说了么儿开荒的事，喊他过来问了问，等确定了，心里安慰，娶了媳妇分了家，么儿也懂事了，知道为家里筹谋了。开荒好啊，知道开荒是好事，多了地就能多收粮食。虽然那里的地是收了点，开出来了，精心好好养几年，多少也能收些粮食。